“这里是哪里？”
“苍龙塔附近。”
“什么？”
“你是外服的？”
“什么？”
“好吧，我…我叫泽古，你还能站起来吗？”
女孩扶着城墙勉强站了起来。
“请跟着我，别离得太远，也别太近了。”他似乎有些紧张地用矛比划出距离。
“哆咯。”
他朝兔子点点头，兔子抬起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看了一下前面然后开始跑起来。
泽古急忙跟上去，“快，跟上跟上。”
石静觉得那句话是对她说的，于是她只能扶着城墙努力跟上。
“你速度太慢了！”带着头盔的士兵回过头催促她，语气很焦虑。
“我没力气了。”石静说道。
士兵盯着兔子白色的身影又着急地看着身后的女孩，最后只能跑过去将她背起来朝着兔子跑去。
女孩很轻，像是只剩下一副骨头。但是他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做，如果她已经异化了呢？
等泽古想到这件事的危险性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城门下，他放下女孩，拉响了城铃。
哆咯在他脚边轻轻蹭着，让他安心了不少。
城门上打开了一道口子，一双眼睛露了出来，他上下巡视着泽古，然后看见地上穿着外服的陌生少女。
“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前面城墙，我带她过来的，有哆咯。”
“过去几小时了？”
“这…我没问她。”
那双眼睛再次看向少女，她看起来像一个破布袋一样病恹恹的。
“哆咯没有表示什么？”
“没有。”
门上的口子砰的一下关上了，接着城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只能单人通过的小侧门。
两只兔子从里面跑了出来，一只是黄色的长毛兔，一只是变色的喜马拉雅兔，它们和哆咯互相蹭了蹭。
泽古让女孩先进去，然后他在后面跟着兔子一起入城。
石静看见了刚才那双眼睛的主人，他是个扎着清朝辫子，身材高大穿着笔挺西服的人，和泽古很不一样，泽古穿得像个戴着施工帽的兵马俑。
城内有不少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看见她进来时，一些眼睛有些警惕地打量着。
城门后有间办公室，他让女孩和泽古一起进到里屋，石静看见屋子里的墙上挂着很多兵器，除此以外，桌子上放着一个显得格格不入的青花瓷花瓶。
穿西服的男子请她坐到办公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块牌子，写着“代理人：月望君”。
“会写字吗？”
石静点了点头。
“毛笔还是铅笔？”
“铅笔……吧。”石静不明白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对方从笔筒里拿出铅笔给她，给了她一张纸，上面都是繁体字，需要她写上姓名，性别，入境年龄，家庭背景职业等等。看起来像在登记户口。
“入境年龄就是你现在的年龄。”泽古好心提醒她道。
“泽古，你没有工作吗？”
“唔，我是发现人，我以为你会问我什么问题。”
“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你可以去继续巡逻。”
“好，好吧。”
泽古走到门口，然后又想起来问道，“月望君，她会被送到入境院吗？”
“看情况。”
“我觉得她没有什么问题。”
“这不是看出来的，泽古。”
泽古支吾了一下不太情愿地走出去，过了会又冒出脑袋，“月望君，她是最新的吗？”
高大男子瞄了一眼石静写上的出生日期，“看来是最新的。”
“我就知道！”泽古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那里。
月望君叹了口气。
这些还能活下去的要么谨慎过度胆小如鼠，要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否则不被异化也会彻底疯掉。
泽古算是头脑简单和胆小的结合体了。所以对于不理解也接受，对于被安排分配也接纳，只要不让他处于危险，他倒是挺好的一个人。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很安静，手上也没有任何茧子，除了手上腿上新添不久的划痕，皮肤并没有任何伤疤或者印痕。但是她的脸上手上却有血迹。浑身脏兮兮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对一切没有多少兴趣。
以往见到的要么一直大声叫喊，要么浑身颤抖如临大敌，要不然就是四处张望不知所措，或者还有不断磕头请求宽恕等等各种形态。
像是这种没有什么感觉一直很安静的算挺少见的，不知道她来之前经历了什么。
月望君收起她写完的表格，一如既往地说道：“既然来到这里，就当做给自己人生第二次机会吧。”
“请问我还活着吗？”
月望君笑了笑，看来她和其他人也没多大区别。
“你不仅活着，如果好好遵守规则，你会活得很健康长寿。”
“可是…病毒呢？”
“病毒？”
“很多人都死了，在我来的地方，大家都死了……没有救护人员，医院里都是死人……我，我也……”石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咳出血了，甚至身体也似乎没有那么难受。
“看来是类似瘟疫那种情况吧。”月望君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脱口而出想要问但是又热情消退了，因为外面早就和他无关了。
“这里没有那种病毒也不会有，你现在身体里也不会有任何疾病，当然还需要观察几天才做结论比较好。”
“我好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其实不是一回事。总之一时之间你有很多困惑是正常的。慢慢来。”
“我让妮娜送你去入境院。”
“在那里先休养一阵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妮娜。”他喊到。
不久从门外进来一个看起来像混血儿的小女孩，她穿着蓝色裙子抱着一只白色兔子。
“请带她去入境院。”他把复印下来的登记表拿给那个女孩。
混血儿女孩接过纸折叠好放进口袋里。“请跟我来。”
石静跟着女孩，她看着路上那些建筑。风格很独特，也可以说风格五花八门。上一秒能看见的可能是小木屋下一秒就发现都是现代洋房，哥特式的，还有古代楼阁的，还有不同类型的饭馆，饭店，咖啡厅，木楼酒馆，豪华大酒店。有人开汽车，有人推木轮车，有人骑马，还有人开电动车。巡逻队有穿着兽皮的，还有穿着崭新制服的，有看起来跟现代化的，也有穿着汉服的。
妮娜带着她坐上一辆马车，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马车，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入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