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附和,“到时有了孩子你想离都不好离,现在他还对你有点感情,才净身出户,要是没感情了,他可不会这么大方。”
妹妹示意我看向厨房,妹夫正在刷锅洗碗,她幸福地笑着,“高峰虽然赚得没何琛多,但夫妻不就得互相分担、互相理解吗?拿工作当借口的男人,最没担当了。”
妹妹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何琛要是能认清这一点,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来妹妹家没几次,但每次看到他们和和睦睦,一起洗洗刷刷,收拾家里,给娃洗澡,辅导作业,我是真羡慕。
何琛不说做到高峰一模一样,但个十分之一我就满意了,我不就图他心疼我,理解我的操劳吗?
可我一生气,他只会让我别太累,别逼自己,他怎么样都好。
敢情我辛苦经营的家,他是一点都没看到,一点不领情啊。
“玲玲,我真羡慕你,我这婚离对了,何琛真不值得我付出。”
那天我喝得酩酊大醉。
...
日子虽然过得空虚,但心思还是慢慢定下来了。
意识不到劲,是那一天我突发奇想,又想去妹妹家串门。
还没上楼我就听到了楼上吵吵闹闹的声音。
妹妹家经济条件不好,住在那种九十年代的老楼房,没有电梯,隔音效果也不好,谁家咳嗽一声整栋楼都能听见。
夏天老人们在楼下纳凉,我听到他们说:
“王美玲高峰两口子又吵了啊,唉,不成就离呗,搞得大家都烦。”一个老太太摇着扇子吐槽。
另一个大妈笑着接话,“离什么离呀,高峰嘴甜,你信不信,半夜就得和好,到时隔壁老王又得好好听墙角了。”
众人哄笑。
我只觉得脑袋嗡鸣,妹妹妹夫经常吵架,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妈一直说两口子脸都没红过。
一个老头摇头晃脑地说,“没用,没用,这高峰就剩一张嘴,干啥啥不行,隔不了两天王美玲又得闹,老话不是说了嘛,贫贱夫妻百事哀。嘴甜只能管那一下。”
“要不说啊,干脆就离了,找谁不比高峰好。那高峰还打人呢,这可不好。”
“有孩子了,哪这么容易啊。”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甚至是拼命控制了自己才没冲上去质问那些老头老太太,为什么要说谎话。
他们是不是嫉妒我妹一家。
因为我妈每次都跟我说,何琛如何如何不好,高峰是多么心疼我妹。
两人上我家,都是高峰忙得团团转,伺候我妹,端茶递水的。
我笑话他,他就狗腿说,自己没法让我妹吃香喝辣的,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呗。
我就感叹何琛咋就没这个觉悟呢。
...
这一夜我都没睡好,一早就去妹妹的公司找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上火。
心里没来由地恐慌。
我妹果然戴着口罩,大热天穿着长袖防晒服,在办公室也没脱下来。
“美玲,你怎么了,把自己裹得这么严。”
我妹随意地说,“最近病毒不是挺严重嘛,我怕感染。”
我想问,真的吗?
却迟迟没张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