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成帝又如何？

金色的五星剑帝卡静静悬浮，其上独孤剑帝坐于悬崖边，一颗青松之下，其身旁神雕陪伴。

与试炼空间中不同，此刻的独孤剑帝显然已是晚年。

姜明一把握住金卡，微微使力，卡牌顿时化为金光，冲向他的眉心之中。

霎时间，风云变换，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狂风，青松，悬崖，锈剑，少年剑帝！

“你来了！”

独孤一鸿轻轻说道。

他依然是那副姿态，背对姜明，坐在悬崖边，俯视下方云海，显得寂寥，孤独。

这让姜明有些怀疑，是否所有大帝都是一个模样，到了晚年时刻，孤独与寒冷会侵袭他们的帝心。

“来一战！”

姜明朗声道。

他已经达到道宫境巅峰，并做出破限之举，有信心战胜眼前这位少年剑帝。

“你勘破极限，这一战有胜的希望。”

独孤一鸿道。

他伸出手，猛地一把握住身旁秀吉斑斑的长剑。

一瞬间，剑刃之上锈迹退去，变得明亮，晃眼。

同时，一股浩瀚，磅礴的剑意席卷而来，弥漫在虚空之间。

姜明面带笑容，这一次他显得更加从容，伸手之间，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浮现，被他握住。

“你想用我的剑道来战胜我？”

少年剑帝淡声道，缓缓起身。

伴随着他起身，空气都仿佛为之凝固了。

“与大帝学剑的机会可不多。”

姜明道。

“不知该说你是自信还是狂妄。”

“在战斗中学习，更多是被一剑枭首的结局。”

少年剑帝转身，踏步，手中长剑一震。

璀璨剑光闪耀，如同贯穿天际的银色匹练，向着姜明浩浩荡荡碾压而下。

毫无疑问，这是能够断山的一斩，从少年剑帝手中挥出，若在外界即便四极境的强者也无法抵挡。

姜明眼眸微微严肃，他的右手一震，剑意瞬时升腾而起，同样的银色匹练席卷而出。

天空中，两道斩击碰撞，消融。

少年剑帝并不意外，他早已对对方的天赋有所了解，之前一战洞穿自己的剑道，便意味着同样能施展出他的剑。

缓步踏出，独孤一鸿目光平静，大帝之堂皇大气，剑道之锐利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姜明同样踏步，挥舞手中长剑。

须臾，二人已面对面，手中长剑挥洒。

相同的剑意，剑招在这一刻绽放出无尽辉光，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剑痕，悬崖前方的云海被切开。

少年剑帝的剑意在不断增强，他的眉毛微竖，如两柄黑色小剑。

这一刻，二人就像是在面对自己的镜子，不断出招，碰撞。

剑气肆意，纵横天地。

两万五千招已了，双方都无法奈何不了对方。同样的剑道，自然无法破招。

五万八千招，依然未分胜负。

但能看的出来，他们的剑意越来越强，施展的剑招也越来越凌厉。

“让我看看，你究竟学了我多少东西。”

独孤一鸿开口。

他的剑意不再增强，而是开始变化。

腐朽，毁灭，火焰，寒冰，枯木，悲怆，喜悦，热血，兴奋，斗战，种种剑意不断变幻。

“十万八千种剑意，你可一一学习。”

独孤一鸿挥剑，声音平淡。

但姜明却从这种平淡中，看到了自信与骄傲。

十万八千种，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能够媲美唐僧师徒四人取经的距离。

同时，也是寻常人一辈子都难以掌握的，即便大帝都很艰难。

因为这每一种的剑意，都已修炼至大成，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更是直通帝境。

姜明重瞳在绽放光芒，释放出光线，延缓少年剑帝的动作，剖析其剑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独孤一鸿几乎一两秒便便转换一次剑意，剑招也随之变动，在转换之间，剑势，剑招的威力也在不断叠加，增强。

一开始，姜明还能够跟上，重瞳能剖析其剑意，本质。

但很快，他就跟不上了。

第三百五十六道剑意绽放时，姜明前胸到下腹处，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鲜血流淌，能够看到其中绽放光芒的器官。

也是这时，姜明身形倒退，暂避锋芒。

他一声大喝，身体中的神王跨步而出，爆发出磅礴力道，身周环绕五色神光气息，向着咫尺间少年剑帝扑击而去。

神王气息无比强盛，一拳轰击而出。

剑意被粉碎，剑招被蛮横的破解，走的完全是一力降十会路线。

“我这一生经历的太多。”

少年剑帝轻叹，缓缓挥剑。

剑意变幻，剑势陡然再度增强。

但神王踏步，天崩地裂，悬崖在震动轰鸣，其拳头能够震碎一切，粉碎一切。

五色神光爆闪而出，刷灭了这无匹的剑意。

姜明双瞳注视双方交战，在飞速剖析。

神王太强横了，这是破限级的力量，已经超越道宫境极限。其头顶种种异象绽放，如海上生明月，苦海种青莲，仙王临九天等。

同时，更是具备姜明一生所学。可以说，完全就是另一个自己。

“八岁父母死于贼寇之手。”

“九岁练剑，十一岁大成，十二岁观花草树木，领悟生之剑意。”

“十五岁同阶无敌。”

“十八岁被天下围杀，心爱之人死于自己怀中，血染白袍。”

“二十一岁拔剑，血洗敌人，世人称为剑魔。”

独孤一鸿似在倾诉，他好像有些喜悦，有些开心，能够在身死无尽岁月后，遇到能够交流的对手。

神王爆发最强大的攻伐手段，一气化三清一分为三，剑意，拳法，掌法，重瞳，圣体。

种种强力手段，在这一刻组合为一，向前轰击。

独孤一鸿被轰的口吐鲜血，身躯剧震，他的内脏都粉碎了。

但手中长剑却依然在挥舞，在神王身上留下剑痕。

反观不远处的姜明，似是已被他忽略，他的双眸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

“成帝又如何？”

“举世无敌，天下束手，又怎样？”

“终究是没了她！”

他挥出第一千二百三十六道剑意，已经强盛到极点，远超越道宫境所能发挥出的极限。

这，同样是破限极力量！

“我还记得那一日，雨雾朦胧，于江南巷道中。”

“那个撑着油纸伞，青色纱裙，缓缓转身，眸带惊讶的少女。”

“还记得。”

“她欣喜的目光！”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道剑意，悬崖已经开始崩溃，云雾早已破碎。

神王与其在虚空大战，都已全身血迹斑斑。

而独孤一鸿显然更重一些，他的身躯开始破碎，仿如瓷器般，出现道道裂痕。

姜明沉默。

他知道，这位少年剑帝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撑他所施展的绝世剑意。

反观神王，身上创伤在五色神光中愈合，恢复，更加神圣。

“砰！”

最终，独孤一鸿身躯爆碎。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道剑意，没有挥出。

一切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