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故意的？”
马路边上，苏柔骑着小白龙急速飞驰，陆泽坐在后座。
她感受到陆泽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腰，这就算了，还使劲地捏了一把。
“真不是！你骑这么快我总得抓点东西吧，不然就飞出去了。”
“我没说这个，我问的是你刚才为什么突然捏我？”
“……”
陆泽解释道，“冤枉，你刚才突然一下子加速，我被吓了一跳手上才不自觉用力的，真不是故意的。”
苏柔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都戴着头盔，苏柔依然将头盔前的玻璃调了上去。
“感觉怎么样？”陆泽忽然问道。
“很好。”
感受着脸颊被强风轻拂，苏柔此刻觉得心底下没来由的舒适。
见苏柔骑的很稳，陆泽微微惊诧，“你学的很快啊，以前试过吗？”
“没，”苏柔目视前方，语气平静说道，“在我的世界我只开过几次运输车，没有这种车。”
“你还挺有天赋。”陆泽笑了笑，没有吝啬夸奖。
苏柔微微抿唇，没说什么。
在快到市区的时候，陆泽让苏柔靠边停了下来，换他来骑。
毕竟偶尔也有查电动车的交警，苏柔身份敏感，碰到了也麻烦。
“我们现在去哪？”
快到目的地，陆泽慢悠悠骑着，苏柔坐在后座问道。
“先去买点东西，然后再去菜市场买菜！”
“买什么东西？”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陆泽笑的有些神秘。
汉街这边有个大型的菜市场，距离菜市场不远处有个规模中等的生活市场，算是个中档的商业街，里面买的东西质量还行，价格不贵，算是物美价廉。
商业街两边是各类商铺，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此时还是下午，往来的顾客行人熙熙攘攘。
陆泽骑着小白龙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中缓慢行驶。
没多久他在一家杂货店前停了下来。
店面不大，卖的东西样式很多，化妆品、文具、五金、服装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店门口还放着两个半人高的铁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皮革制品。
陆泽的目光落在上面。
苏柔默默站在他的身边。
店里走出一个穿着黑夹克的中年大叔，应该就是这家杂货店的老板。
他看着陆泽笑着问，“小哥，想买什么？”
陆泽指了指架子上一个棕黄色的项圈和一根黑色尼龙材质的牵引绳，问道，“这两加一起，多少？”
“项圈50，绳子30，这样，小哥，看你也是个爽快人，给你打个折，一口价68你一起拿走。”
“太贵了，不要。”
陆泽利落干脆地当即拉着苏柔的手腕就准备离开。
“诶，等等。”中年老板急促说道。
陆泽这才停住脚步，又望着老板。
老板默默叹了口气，“那你说多少？”
“30，”陆泽伸出三根手指，一脸无所谓地随意说道，“看你这材质和做工，顶多值30。”
“……”
中年老板皱着眉诉苦，“不是，小哥，30块我进都进不回来啊。”
“走。”
说着陆泽又想去抓苏柔的手，却被后者装作不经意间躲了过去。
“等等等等，”中年老板欲哭无泪，“行，30就30。”
陆泽也不墨迹，扫码付款拿东西走人。
将项圈和牵引绳扔到后备箱。
苏柔有些惊诧说道，“你这样直接砍掉了一半的价格，人家为什么还会卖给你？30都够买两份鸡腿饭了。”
“你对鸡腿饭的价格记得还挺清楚，”陆泽笑了笑说道，“这条街在这里很多年了，我虽然也是本地人，但搬来这边的时间还不多，这地方也没来过几次，这些个老板一个比一个精，遇上不会还价的生面孔能宰一个就赚一个。你别看我直接砍了一半，他还是有的赚，不然谁会做亏本的买卖？”
苏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陆泽将手上的红色头盔递给她。
“砰！”
苏柔正准备接过头盔，忽然出现了一声类似枪响的声音，但声音远没有那么大。
她忽然神色警惕起来，拦在了陆泽身前，左手将头盔挡在胸口处，右手已经往皮衣夹层里探去。
“没事，反应不用那么大，”陆泽轻轻拍了拍苏柔的肩膀，小声说道，“你看，那只是个摆摊的游戏。”
“游戏？”
苏柔蹙眉说了句，随后放下头盔，顺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
杂货店旁边的一条小巷内不远处，斜立着一块白色木板，上面挂满了淡粉色的小气球，一位穿着粗麻大衣的老大爷正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前方的一个小女孩端着气枪全神贯注地射击着木板上的气球。
大爷身后还摆着不少奥特曼、玩具车、奥特曼玩具之类的东西。
最为显眼的是大爷身边那个跟小女孩身高差不多棕黄色的大型毛绒熊娃娃，毛绒娃娃还穿着蓝色的牛仔背带裤，胸口前缝了个小口袋，看起来很是可爱。
陆泽望着巷内，缓缓解释道，“嗯，人家就靠这个游戏摆摊挣钱，那枪是气枪，不是装子弹的，没什么杀伤力，华国禁枪很严，普通人一辈子估计都见不到一回真枪。不过这种气枪也存在一定危险性，警察城管看到了也会管。
你看那大爷后面摆着的都是奖品，顾客给了钱就能用枪打气球，规矩就是根据你的钱让你打几次，打中几个气球就能获得那大爷身后的东西，不过我看这距离估计悬，那丫头不服气的样子应该是被坑了。”
女孩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背后背着粉红色的双肩包，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模样间还未脱去稚气，看样子应该是个初中生。
随着枪声落下，木板上的所有气球都安然无损，女孩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失落。
大爷手上握着一把十元的纸钞，他望着校服女孩，脸上笑容灿烂，仿佛一朵盛开的雏菊，“怎么样，小姑娘，还玩吗？”
“玩！”女孩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大爷身边巨大的黄色毛绒熊娃娃上，脸上急的都快哭出来，还带着不甘，赌气道，“如果我都打中了，你得把它给我！”
“那是当然，”大爷摊开干枯的手掌，笑着说道，“三十。”
女孩将校服裤子的口袋掏干净了也只能拿出三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十块两张五快，她俏生生地恳求道，“老爷爷，我只有这么多钱了，能不能让我再试一次？”
摆摊的老大爷迅速地一把接过纸钞，装作慷慨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好吧好吧，爷爷看你这女娃可怜，勉强让你少点钱。”
“谢谢爷爷。”闻言，女孩脸上扬起笑意。
但大爷随即又笑道，“不过嘛，三十十枪，你这二十五，只能打八枪，你想要这只熊必须得中七枪，意思就是说你空了两枪就没机会了。”
女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大爷摆摊之前就用粉笔在地上画了条白线。
他示意女孩站到白线后，可以开始了。
“还真黑啊，”陆泽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些人为了赚点钱还真是狠心，学生的钱也要坑。”
这番话清晰地落入了苏柔的耳中。
女孩站着的位置距离挂气球的木板足有成年人四五步那么远，正常人几乎很难打中。
果不其然，女孩到最后也只打中两枪，只有一个拇指大的挂坠娃娃，算是安慰奖。
还是二三十到批发市场可以批发一大堆的那种，可以说是亏大发了。
“还玩不玩？”老大爷脸上笑容依旧。
女孩神色失落，眼神里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可我……我没钱了。”
“没钱就快点回家去，别挡在这影响我做生意。”老大爷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把夺过女孩手上的气枪，不耐烦地将她拉到一旁，随后脸上又堆起笑容接待别的顾客去了。
被推搡了几步，女孩差点摔倒，她好不容易站稳，却仍旧伫立在原地望着那个与她个头一般大的熊娃娃，不断小声抽泣，但忍着没让眼角的晶莹落下来。
苏柔微微抿唇，神色有些不忍。
这一细节很好的被陆泽发现。
“帮我把车推过去。”陆泽将小白龙的锁解开，与苏柔说了句后便缓缓走了过去，有过前车之鉴的他可不想再吃一次亏。
“你去干吗？”
在苏柔的注视下，陆泽来到小女孩身前缓缓蹲下，轻声问道：“小妹妹，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为什么这么想要那只熊啊？”
小女孩本来面对陌生人脸上有些警惕，但当她看清陆泽俊秀阳光的脸庞后，警惕也消失了几分，带着略微的抽泣说道，“我姐姐今天生日，她一直很辛苦，所以我……我想要把它当做礼物送给她，可是我买不起，所以就……”
“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去玩这个？”
小女孩低着头，两只小手不断攥着衣角，“我把妈妈给我的早餐钱都省了下来，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早餐了……”
陆泽沉思了一会儿后笑着说道，“小妹妹你等一下。”
说完之后他随即站起身来到摊前。
见陆泽走过来老大爷热情地打起招呼，“小兄弟来玩玩不？”
陆泽也笑了起来，“怎么玩？”
“三十一把，打十枪，看你打中几个球得到奖品，有……”
“不用说那么多没用的，”陆泽直接了当地指着大爷身后巨大的小熊毛绒娃娃，“我想要那个，要中几枪？”
老大爷脸上笑的愈发灿烂，“十枪中七枪。”
陆泽爽快地扫码付款。
此时苏柔已经将小白龙缓缓推了过来，停在陆泽身后的位置。
“给。”老大爷将气枪递给陆泽。
“不是我玩。”陆泽接过气枪，又将气枪递到了苏柔面前，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