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 静候安魂弥撒

那一刻,当她念诵:“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皆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成苗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喜悦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这样看来,作事的人在他的劳碌上有什么益处呢?我见【上帝】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恒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上帝】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

“主啊,请让逝者安息——愿,永恒之光照耀他们的灵!”

“主啊,你当受赞美,你当得还愿,你的孩子们在锡安唱你的名,在耶路撒冷歌你的至高无上!”

“主啊,垂听我们的祈求,倾听我们的祈祷吧,世人终将至于您的面前,接受审判与宽恕!”

“主啊,请您赐予我们以怜悯。”

“主啊,求您赐予他们永恒的安息——”

那一刻,空灵悦耳的诵吟声萦绕在耳畔,即使是那位不那么安分的黑发少年也没有添堵捣乱,而是静静地聆听完她虔诚的祈祷。

至少在那一刻,他作为神明,是真正爱着这个姑娘的。

何为爱?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傲,不狂妄,未作羞涩的事,不求自身的好处,不轻易发怒,不测算人的恶,不计较得失,只喜欢真知;凡事宽容,凡事坚信,凡事期待,凡事忍受……情不止息,愫不停歇。

她真名为何?何以牵引神之情念?或许我已知晓,但那名令我难以启齿。我心向往之。

我非耶稣,更非耶和华,她敬仰,并非吾,所谓【上帝】,弄虚之影。无名之讳,何以见罪?只谓,我心向往之。

我怜悯,我宽恕,她有求于神,我挽救于她,予以至爱。吾非彼神,何以恕?但此清音,我心向往之。此刻,我非神。

她身是罪人,本无道至于吾之前。吾之圣洁,吾之权能,乃竟是凡神不可及。但吾怜悯于她,赐以救赎吧,我心向往之。

那神之名,俗与欲,贞与雅,世人辩之,未得其意。只谓,我心向往之。她真名为何?何以牵引神之情念?吾惑不知,岂可谓予以?主置于此,何以见?只谓,我心向往之。既更噬吾骨血,仍铸我眉眼!只谓,我心向往之!

当那一曲安魂弥撒彻底停下,静候少年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他才堪堪作罢。同时,也对那条打断他思绪的巨蚺极其不满。所以,他不惜用自身的至高权柄对其降以神罚。

为何不满呢,明明它针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它没有践踏神之威压,没有侵犯神之权能。小意志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或许,他的情绪已经完完全全被那位少女牵动了吧。然而“【上帝】”从始至终的作为,人又不能参透……

我们能给出的解释是:那人,他心向往之?

那么,让我们欢喜喜乐,将荣耀归给神,因为羔羊婚娶的时候到了,他的新娘也预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