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刺客信条

庭院内的巡卫有序来往,他们身着近卫团的服饰,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不对,步调频率不对”

库巴蹲在宅邸外的树枝上,暗中观察着内部的动静。

安全撤出王宫后,他在懊恼中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且不管近卫团为何会提前埋伏在里面,现在德嘉尔的府邸一定防守力量空虚,这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库巴在密道中心的信笼说明了下一步计划,自己便先行前来探查情报。

值班的人数没有发生变化,但他洞察出一丝细微的差别,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德嘉尔调来了卫兵充当近卫,自己手下的精锐则值守王宫,守株待兔。

幸存下来的成员陆续赶来,今晚的行动因近卫势力的介入,战损比计划中多出了许多。他清点了可用的剩余人员,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刺杀德嘉尔」

如果再从长计议,培养新人员的时间成本恐怕无法承担,以及,给了他最大希望的梅尔薇多半已经入狱,他不指望能等到下一个出色的战略棋子。

短暂的作战会议结束,他负责潜入刺杀,手下则见机行事,保证潜入的顺利。

他们分成多支两到三人的小队,强行突破门口的岗哨后,依次散入庭院的各处,伺机援助潜行进去的库巴。

众人非必要不出手,因为原则上需尽量避免引起类似呼喊的动静,防止德嘉尔受到惊吓提前逃跑。

库巴在灌木丛间辗转迂回,很快摸到了后院小门的附近。守卫的情况比他猜想的更为薄弱,他们不仅仅是假扮近卫的卫兵,还很像卫兵营的新人,警觉度和纪律性有明显不足。

他盯准这一轮巡逻的空隙,从侧方击晕了后门的岗位,将人体拖进了花丛。

室内比他想象中阴暗得多,冷清的气息不像是有很多人住。一般的贵族家里,夜晚的一楼都是灯火通明,至少都有一至两名值守的仆人,以满足主人起夜的需求,比如泡茶。

库巴提高了警惕继续前进,这是多年来最接近仇人的一次,他不会因为稍有异常就胆小退却。

速战速决,赶在近卫回来之前。

作为前首席大臣的管家之子,他很清楚宅邸室内的构造,所以一路鲜有磕绊,于黑暗中摸索到了二楼。

主人的房间大门通常都很显眼,他需要做的是分析门上的花纹,区别出卧寝和书房。

吱呀——

卧寝的房门居然没有上锁,他的用力一推本是为了感知门的强度,却造成不小的响声。

时间流逝了十秒。

他确认没有任何连锁的动静后,从紧张的猫立变为踮步,小心翼翼地接近床前。无月之夜的光源,只有屋外卫兵的火炬,因此他需要靠得很近才能看清床上的情况。

一张空床

他立马用手铺滑而过,验证了床面的平整。

「另外一个陷阱?」

事实的冲击令他汗毛倒立,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目前并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德嘉尔可能只是单纯地不在卧寝,他或许和近卫团一起去了王宫。

「就这样无功而返?」

他心有不甘,下楼前转向去了书房。

书房从内部紧锁,他试着推了几下,然后拿出一根前端弯折的细钢线,沿着缝隙送了进去。

这是少年时期无聊时研究出来的东西,那时候父亲白天在外做工,偌大的废宅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按照记忆的角度转动钢线,咔嚓一声,门轻轻地弹开。

库巴看见正对着他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宽口圆杯。

「这难道是……?」

桌角的油灯燃得正旺,说明不久之前这里有人。

他的内心骤然狂喜,一石二鸟的好机会终于降临在自己头上,今晚的努力到底不算白费。

库巴探查了书房一圈,没有看见可以藏身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类似自家地道的机关。门锁内合,德嘉尔只可能在书房之内,他一定有什么秘密。

在中央喷泉上休憩的猎鹰传来了信号,近卫团已经路过,正朝着府邸的方向行进。

「算了,至少不是一无所获」

再不撤退,共济会容易全军覆没,他不可能因为毫无头绪的暗室把大家的性命全部搭进去。

他来到桌前,准备拿走这疑似圣杯的东西。

手悬停在空中,他发现杯脚捆着一摞丝线。

响铃声大做,周围的卫兵迅速进入警戒状态,一队一队的人开始涌入室内一楼。

库巴听见了楼下紧促的脚步声,他用力扯断丝线,将金杯收入怀里,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尽管落在了松软的花草泥土之上,他还是有些吃痛,忍不住一顿呲牙虚眼。

镣铐的触感从手脚上传来。

「怎么……会?」

两名近卫团成员一直藏在书房的窗下,等待着某个自行跳入笼中的猎物。

库巴被敲晕了过去。

.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在近卫的一个个耳光中醒了过来。

书房的壁灯通明透亮,十几秒后他才适应视野,看清了目前的处境——手脚被锁链栓在墙上,身前是坐在华贵木椅上的老人。

德嘉尔精神矍铄,丝毫没有年老带来的疲衰之态。他用豺豹般的眼神打量着库巴,不紧不慢地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认识巫师或者魔女么?”

近卫团团长禀报了敌人的离奇消失,德嘉尔第一时间就联想到48年前的事变。

“你说的我可听不懂”

库巴的冷笑充满着轻蔑和仇恨,虽然他说的是实话。

“打”

侍候在一旁的近卫开始施以体刑。

共济会的成员如数落网,德嘉尔已经不在乎他们内部的情报,他现在只关心救走梅尔薇等人的是谁。把反对自己的变数尽可能消灭在萌芽期,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现在能听懂了么?”

库巴甩出一口鲜血,他还想最后一搏。

“你耳朵靠近我,我悄悄给你说”

他脸上露出邪魅而疯狂的笑容,装作一副被拷打得失常的样子。

“那,愿闻其详”

德嘉尔回以老成的假笑,慢慢把头侧到他身前。

“去死吧”

库巴瞄准耳朵咬了上去,但德嘉尔早有准备地把头缩了回去,让鬣狗般的扑咬落了空。

“有血性,不错”

他轻拍了几掌,似乎是在表达称赞。

“可惜还是缺乏智慧,只会一些小聪明”

“你!总有一天……”

德嘉尔起身挥手示意,近卫立即敲晕了话未说完的库巴,带他退了出去。

院内回归寂静之后,他熄灭了壁灯,独自倚靠在窗前,望向远方稀疏的万家灯火。

“快了”

圣杯的无用迫使他改变了计划,他重启了那条手段强硬,但风险极高的夺权之路。

德嘉尔孤身走进书房的暗室,内部是摆放整齐的卧室家具。而床头厚厚的睡枕下,藏着一张密密麻麻的演讲稿。

地牢的某一处,库巴的头颅滚落在冰冷的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