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你什么时候，发现奴家的呢？”

原本瘫倒在地，失去控制的宫装人偶慢慢起身。

她长裙曳地，轻轻舒展着水云长袖，向念无痕慢慢地走来。

“你的伪装很好，计划也是蓄谋已久，入侵的方式更是特别——杀了那么多的流民和孩童为自己掩护，甚至用傀儡来‘操控’自己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你却算漏了一点。”

“哪一点呢？”

“有人发现，你的傀儡，其实是死去数年的小孩。”

“哦？”人偶轻轻偏了偏头，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恍然，“是那个年轻人……我早该杀掉他的。”

念无痕淡然一笑：“我原以为入侵不夜城的，是B+级灾变种尸魔，没想到却钓到了一只大鱼。”

“你是「异化者」。”

“所以，最近城外的灾变种暴动，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念无痕轻轻伸手，背后那柄小小的桃木剑飘然而起，来到了她的手中。

而在这柄木剑出现的瞬间，宫装人偶的眼底露出了一丝恐惧。

那丝恐惧一闪而没。

宫装人偶轻笑起来：

“念无痕，「觉醒者协会」排名No.3的觉醒者，传闻中，木剑一出，神鬼伏诛……不过，后来因为蓄意挑起觉醒者之间的内斗，被觉醒者首领封印了大半实力。”

“不知道被封印了实力的你，还有没有传说的那样厉害。”

她仿佛在说着寻常的话语，整个人偶的机体却剧烈地警觉起来，目光也牢牢锁定了那柄木剑。

“不用紧张。”

念无痕微微一笑：“我可以不杀你，放你离开。”

她看着人偶眼中的不屑，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以我的道心起誓。”

人偶不屑的眼神慢慢变得惊疑不定。

“当然，我也有条件。”

“把你知道的，关于城外灾变种突然暴动的原因告诉我。”

念无痕凄美的眼眸渐渐变得凌厉，言语渐起杀意：“你们是不是，打算对不夜城动手了。”

人偶合上眼睑，沉默了半晌。

对上排名No.3的「觉醒者」念无痕，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如果能活着离开的话，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对主人有所交代。

更何况，大势已成，区区一个念无痕，也绝无可能挽回。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睁开眼眸：“你猜得不错，不夜城，马上就会成为历史。”

“谁是幕后推手？是「异化者」吗？”

“主人对一座破旧的城市并没有兴趣，「异化者」在这次的行动中，充其量只是一个帮手罢了。”

“这次行动……什么行动？谁组织的这次行动？”念无痕敏锐地捕捉到了人偶话语中的关键词汇。

人偶抬袖掩面哧哧笑了起来：“看样子，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念无痕微微沉默，只是手中的木剑伸出，指向了宫装人偶。

“哎呀呀，别生气嘛，你心中也许已经有了答案吧。”纤纤素手从宽大的水云长袖伸出，指向了天边某处。

“代号【穿山甲】的行动，真正的策划者，在那里呢。”

念无痕顺着人偶的手指望向遥远夜空，漆黑的夜空中，似乎有流光闪动。

「国际科学理事会」吗，站在高高的空间站上，俯瞰众生生死的家伙们……

“他们也是人类，为什么会对人类动手。”

“呵呵，奴家也不知道呢，也许因为这座城里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任何保护的意义吧，还不如研究一场灾变狂潮有价值呢。”

人偶展开折扇，掩面轻笑：“到了那一天，大地震颤，怒起爆鸣；天空失色，日月无光。恶物质席卷天地，掀起灾变狂潮，女人的悲鸣，男人的惨叫，孩童的哭嚎，老人的叹息……”

人偶轻轻抿了抿嘴唇：“那样的画面真的很美妙呢，不是吗？”

念无痕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想乱我心境，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嗯哼~~真相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呢。”

“距离恶物质爆发，掀起「灾变狂潮」，还有多久？”

“如果奴家这次成功破坏城里的「大型恶物质阻断装置」的话，只要一个月，不夜城就会消失哦。可惜呢，最后还是失败了……”

宫装人偶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火光蔓延的农贸市场，微微一笑：“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之久哦。”

“三个月……”

念无痕慢慢放下手中木剑。

“「国际科学理事会」，幕后黑手的名字，说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哎呀呀，那恐怕要让你失望啦，以奴家的级别，可没法知道他的名字。”

“真不知道？”

念无痕微微皱了皱眉，注视着宫装人偶。

“奴家可没有一句虚言哦，更何况在No.3觉醒者，念无痕的「天眼通符」之下，奴家说谎，并没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也是……”念无痕慢慢抬起了木剑，整个天台竟是随着抬起的木剑慢慢扭曲了起来，恍若琉璃一般闪动！

宫装人偶的脸色大变，声音尖锐起来：“念无痕！你说过不杀我的！！”

然而回应宫装人偶的，却是渐渐稳固的琉璃色屏障。

仿佛贯穿了天地。

宫装人偶咬了咬牙，一个闪烁间，来到了屏障边缘，那小巧玲珑的绣花鞋向前轻踏，只是一步，仿若一道疾风厉啸，脚下的砖石迅速龟裂！

她手中的折扇高高扬起，向这面琉璃色屏障猛然劈斩而下！

扇刃刺中了屏障，发出了刺耳的轰鸣与尖啸！

疾风骤起，整个天台的地板仿佛纸糊的一般，被反震的疾风斩成千万碎片，向四面八方闪射而去！

疾风渐息。

宫装人偶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依旧是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自己全力一击的扇刃，甚至无法在屏障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依旧被困在天台之上！

身后，脚步声不紧不慢，却一步一步，仿佛死神一样踩踏着宫装人偶的心扉。

传来了念无痕仿若浅唱低吟般的声音。

“秘符之三：封域结界，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念无痕，你尼玛了个臭比的好卑鄙！”

夜风中，水蓝色的道袍轻舞飞扬。

“放心，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

下一秒，巨大的结界中，雷声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