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两个男人之间地谈话

一见季琉进来，男子立刻放下茶杯起身迎接。

“大当家的。”

男子一开口，可见口中还伴随着呼出的冷气，连身上还笼罩着晨间未散去的一股寒意。

季琉一眼便看出他是刚刚才从外面回到寨子，随即立即伸手示意他坐下，并急语道：“老莫，不必行礼，快坐。”

老莫颔首，“是，谢大当家的。”

季琉坐下之后便开始问道：“怎么样了，人可平安送达？”

只听老莫这边压低了声音回应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平安护送沈姑娘出了阳江，回来的时候特定从后山的狭口进来的，没有让人看到我。”

闻言，季琉的眸中闪过一丝喜悦，他急切的又道：“她还好吗？！”

“请大当家的放心，我临走时将您给我备的银两都转交给了姑娘，姑娘让我好好感谢您，并说让您不要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还说若是年底一切平安顺利，她定寻个机会回来看您。”

“当真？！”

见老莫肯定的眼神，季琉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心地落了下来，若一切都平安顺利，那他也能安心了。

“老莫，谢谢你。”

“大当家的客气了。”

“老莫，还有一事我要拜托你，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想起今晨大当家的一托，二托，三托的嘱咐，他便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老莫心领神会地点头，“请大当家的安心，这件事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出去半点，否则，就让我老莫诸事不顺，倒霉一辈子。”

季琉一把抓着老莫的手，感激不已。

“大当家的，沈姑娘还托我带一句话给您，她说，你之前提起的那件事，她会重新考虑的。”

季琉闻之，忽然欣喜地笑了起来。

“老莫，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大当家的如此高兴，但怎么说，他也希望他们大当家的事事顺心，那也足矣了。

谢图南苏醒时，已经是正午以后的事情了。

季琉一直坐在外面的茶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看着。

待发现谢图南苏醒时，是因为听到了谢图南从床榻上起身的动静，见状，季琉丢下手中地书大步走了过去。“谢兄！”

谢图南撑着身子半躺在床榻上，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才渐渐回忆起昏倒之前的事情。

“季琉！漫漫呢？！她在哪？！找到她了吗？！”记忆瞬间恢复的那一刻，谢图南急忙看向床边的季琉问出声。

季琉神情略顿了顿，面对谢图南地目光，他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谢兄，你且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已经让人在寨子里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都没有找到漫歌的身影，而且我也再次仔细询问过了看守山门的兄弟，他们还是一致肯定没有人进出过山寨，就连昨晚各处山门的锁都是紧锁着的，也根本不会有人出的去。”

闻听此言，谢图南的面色瞬间失去了血色，他仍然不愿相信漫漫就这样突然的消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他反复在心中呢喃，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季琉所言的都是真的，那么就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不，他不敢再想下去，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实！

他万万是承受不住的……

谢图南的脸色实在很差，仿佛下一秒人就会晕倒过去一样，季琉的心顿时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成为一场空。

“我不信……我不信会找不到她！我要自己亲自再去找……”谢图南失了理智，急急忙忙地就要下铺去。

季琉急忙伸手阻止了他的举动，并伴随着一声呵斥声：“谢图南！”

“我知道你着急，你担心漫歌，我与你也是一样的，我也在担心着她，但现在，我们是要搞清楚漫歌究竟是如何不见的，你这样茫然的找，又要找到什么时候？！”

季琉的话，让谢图南的眼眶逐渐变红了起来，他弓着背，双眸呆呆地望着地面，沉默了很久很久……

季琉见状，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些复杂情绪，他欲张了张嘴，可是还是欲言又止住了，他随后轻叹了一声气，想了想，弯腰过去将谢图南扶正了身子。

他说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经不住受第二次刺激的，你先躺回床上，千万别再情绪激动下去了，张伯也已经熬好了药，我先去给你端来，有什么事等你喝完药，我们再一起商量。”

谢图南动了动眸子，他不在乎自己身体怎么样了，他只关心漫漫究竟去了哪里，而他，又该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谢图南的声音有些嘶哑着，“等等……”

季琉不禁心中一怔，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的，他再等着谢图南接下来会说出些什么来。

只见谢图南抬起了眸，紧紧盯着季琉的眼睛看去，他漆黑的眸中却透着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可却又不愿轻易地妥协下去，他，续问道：“季琉，你千万不能骗我，你当真没有找到漫漫吗？”

他这一问，显先让季琉慌了神色，季琉暗暗紧咬着牙，随后继续稳定住了自己的神色回答到他，“我没有骗你。”

得到季琉的回答，谢图南只觉脑袋里顿时响起一道轰隆巨响，伴随着浑重地轰鸣声席卷着他整个全身……

漫漫……真的走了……

若非谢图南黯然垂下眼帘，不再与自己目光交汇，季琉猜想，他眼中的那抹愧疚恐怕早已被谢图南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季琉想了想本想作罢，可转念又响起了沈漫歌离开时地那句奇怪的话，他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重新下了决定。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也正是今日漫歌的不见提醒了我，漫歌以前总会对我说她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就突然地消失不见了，只是我却始终都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消失是什么意思，而我却又了解漫歌的品性，她既然决定了要与你长相厮守，就绝对不会是那不负责任的人，谢图南，我相信，漫歌曾经一定也有与你说过这般类似的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随着季琉地话音缓缓落下，谢图南的身形却没有丝毫的变动，而季琉低眸俯视着谢图南，却又看不见谢图南脸上任何的表情。

他，察觉不到任何的讯息。

可季琉心中却又清楚的明白，谢图南一定是知道的，也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迟迟听不到谢图南的解释，季琉渐渐地放弃了，或许这个答案，知道与不知道，如今看来也并不重要了，他自己又何必一直纠结着不放呢？

“算了，你若不愿意说，我不再追问便是了，我想，你自己心中或许也该有答案了……”

漫歌给他地任务，他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将谢图南的注意力引导了过去，而他能够做的便只有这些，剩下的也只能交给谢图南自己一个人去化解，他帮不了……

“振作起来吧谢图南，你也有你自己的使命与职责，就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漫歌还在你的身边，她也不会想见到你这般颓废的模样的，别让她担心你，也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季琉以朋友的身份，对谢图南说出了自己地心里话，他拍拍谢图南的肩，选择了暂时离开。

他终是要给留给谢图南自己一个人思考的时间的。

本就空旷的屋子，季琉地离开，让整个房间更加的空旷了，谢图南愣愣地坐在床边，他的心里很难受，可眼睛里却酸涩地滴不出一滴眼泪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漫漫…消失了，他的漫漫就这样毫无任何征兆的离开了，留下了他一人。

“不会的……”他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三个音出来，整个人崩溃地用手抱住了头，低低的弯着后背。

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立刻弹出沈漫歌忽然消失的画面。

不仅仅是在精神上，还有心理上，它们都再双重地折磨着他，让他喘息不得一分一秒……

昨晚他还坚强着说着自己会做好一切的准备，纵使漫漫真的会消失，他仍然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看来，他已然是不可能的，他不能没有沈漫歌，他的一颗心早已经属于沈漫歌的了……

也不知道这种痛苦持续了多久，久到谢图南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变得麻木了起来，谢图南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慢慢直起了后背，谢图南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既然老天爷要让他们分隔两世，那他就一直等下去，等到海沽石烂，地老天荒，直到他生命终结地那一刻，他坚信，终会有一天，他与漫漫会再次重逢！

……

几个时辰之后，关于沈漫歌突然消失地事情，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有后续了，季琉不知道谢图南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好自己的，他只知道等他再次见到谢图南时，谢图南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季琉，对不起，漫漫消失地原因恕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多谢你这几日对我和漫漫的照顾，明日，我就启程回京。”

此话一出口，完全是出乎季琉的预料的，他微微蹙了蹙眉看向着谢图南，对于谢图南突然之间就能调整好自己情绪的这件事情是有着诧异与不可置信的意外的。

他略迟疑了了几秒，说道：“你若要走，我不会拦你，漫歌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去追问，但只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

谢图南并没有做出多余的思考，“你请说。”

“我要送你回京，我只要亲眼见到你平安的回去之后，便会自行离开。”

闻言，谢图南神色轻微一愣，他与季琉地视线相撞上了。

而季琉的样子完全不像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更是十分认真的态度。

“好，我答应你。”他只稍作思考了两秒，便直接应下了。

这也是季琉地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