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拜访府衙

谢图南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另一边,冷静下来的沈漫歌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她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又瞟了一眼门上的告示之后,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旁边的裁缝店。

一进裁缝铺,沈漫歌直接奔着柜台走去。

柜台前的小厮正低头做事。

“小哥你好,我要找你们老板,我要租旁边的铺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柜台里的小厮一惊,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小厮应道:“好的,小公子请稍等。”

小厮离开柜台往内室走去,很快,从内室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可是公子要租我的店铺?”

沈漫歌立马应道:“是,我要租旁边的铺子,还请老板移步里面谈话。”

闻言,裁缝店老板上下大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个子男人,他略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好,那公子,里屋请。”

沈漫歌被请到内室。

裁缝铺老板说道:“我看小公子好像不是我们义江人啊。”

“是,我从京城而来。”

裁缝铺老板一听是从京城来的,倒是觉得有些诧异,京城可比义江要繁华的多,怎么会有人从京城想到来他们这种小镇上做买卖的?

“放才听公子说是要租我的铺子,可是要做生意?在外地做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裁缝铺老板友善地提醒道。

沈漫歌犹豫了那么片刻,她从口袋中取出几张大金额的票子放置裁缝铺老板的面前。

这一举动,让裁缝铺老板一脸茫然。

“公子这是?”

“老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租您的店铺,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旁边华新布庄的老板。”

闻言,裁缝铺老板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眉头轻蹙,询问道:“公子要打听什么?”

沈漫歌自是听出了老板语气地转变,但她并没有因此乱了方寸,反而是有条不紊的继续说道:“老板,您别误会,您放心,我并不是坏人,其实我这次来义江是受我们家老爷所托前来要债的。”

“要债?”

沈漫歌从随身布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裁缝铺老板看,并解释道:“两年前,我们家老爷跟华新布庄的老板之间有生意上的往来,期间两家一直合作,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就在半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华老板就开始拖欠我们布庄的货款了,这次我也是受了我们家老爷的嘱托,特定来到义江来找华老板要货款的。”说话间,沈漫歌一直观察着裁缝铺老板的神色,“我随后打听到华新布庄之后,便一路赶了过来,谁曾想这华新布庄的店门上竟贴上了店铺转让的告示,所以我这才来到贵铺,叨扰到您了,还请老板相告这布庄的华老板家在何处,我好尽快讨要到货款,好回去向我们家老爷交代啊。”

裁缝铺老板看着手中的契约,上面的的确确是写明了两家店铺是有生意上合作的事实的,他这才打消了之前的怀疑,裁缝铺老板放下手中的契约,不禁惋惜地叹了叹气,言道:“没想到华老板这么一个为人和善刚正的人竟然会欠债。”

裁缝铺老板抬头看向沈漫歌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小兄弟,我与华老板相识三年,也算的上是交谊深的朋友了,三年前,我做生意出了一些意外,遭遇金钱周转不开,所以才迫不得已的将旁边的铺子转租出去,恰巧那个时候华老板看到了我贴的告示,于是就上门租了我的铺子,这才让我解了燃眉之急,从此啊,旁边就是布庄,我这里呢就是裁缝铺,我们两家在生意上就相互照应,生意也算是可观的了,但我实在没想到华老板竟是会拖欠货款的人。”裁缝铺老板说到这,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小兄弟,我也不瞒你,这华老板啊他也是外地人,前日他突然跟我说要回乡,我还觉得非常诧异,他说许久不回家了,惦记着家里的妻儿老小,当天就跟我辞了别,那天我店铺里生意又忙,也没来得及送送他,他人啊就走了,要说现在他还在不在义江,我还真不知道,对不住啊小兄弟,我想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沈漫歌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连接着一连的噩耗让她根本就承受不住,人不知所踪,甚至连一点希望都没有留给她,难道就要这样看着德叔一家被处刑吗?

不,她不能就此放弃,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德叔一家。

沈漫歌在桌下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过来,她缓了缓神,问道:“老板,您一定知道华老板在义江的住处吧,还请您告诉我。”

裁缝铺老板似乎是有些为难住了,他犹豫着开口说道:“小兄弟,我也同情你,你一个人只身不远千里赶到这里来要债也不容易,可我与华老板也算是三年的老友,在生意上他照应过我不少忙,我实在是不想做那个恶人啊,希望你也能谅解我。”

沈漫歌也能理解裁缝铺老板的话意,她想了想又道:“老板,我能理解你,您也不用担心,这个华老板在义江三年一定也结识了其他朋友,您将他的住址告诉我,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就是您告诉我的呢?再者,咱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华老板欠我们布庄货款,我去要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您这不算是做了恶人。”

话落,裁缝铺老板仔细琢磨了一番沈漫歌的这番话,觉得也并无道理,于是便将住址给说了出来。

沈漫歌听后,立刻从座椅上起了身对着裁缝铺老板深深鞠了一礼,她将契约收好,道谢告别了裁缝铺老板。

出了裁缝铺,沈漫歌便开始在街道上奔跑了起来。

这一刻,就要看老天爷帮不帮她了。

而谢图南在见到沈漫歌进入旁边的裁缝铺之后,他决定先去一趟县衙,要想尽快打探到消息,还是得去一趟那里。

当义江知县得知谢将军大驾光临时,愣是吓了一大跳,带人赶忙出门来迎接。

谢图南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

知县立刻心领神会,将人请到内堂坐下。

当听闻谢将军表明来意之后,知县先是一阵惊讶,脸上飞快地闪过异样的神色后又立刻镇定了下来。

或许是他神色转变地飞快,谢图南竟并没有察觉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异常。

知县唤了唤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快,去将街道商铺名册取来。”

“是,大人。”下人听命退下。

“将军稍安勿躁,名册一会儿就到。”

“有劳县大人了。”

“将军言重了,将军,请用茶。”

谢图南略表意思,举杯抿了抿茶水,心中却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能知晓有关华新布庄的一切消息。

当下人取来名册,知县亲自将名册递上。

谢图南抬手接过名册,立即翻阅了开来,找到有关布庄的记录,他仔细地依依看过,很快便找到了记录华新布庄信息的这一页。

这华新布庄是在三年前开张的,开这家铺子的人叫“华新”,此人并不是义江人,看了几行下来,谢图南发现这册子上只是记录着商铺的信息,却并没有记录华新这个人的信息。

他抬头说道:“我要这个名叫华新的所有信息。”

知县又唤下人去取义江名册过来。

半晌之后,谢图南已经抵达了华新在义江所居住的宅子。

从华新的住处可以看出此人在义江的生活条件算是上等的了,只不过偌大的宅院内,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谢图南若有所思,他已查过名册,华新从入义江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这三年内,所住的院子中竟都没有雇佣过一个下人。

这一点足以让谢图南感到十分奇怪。

沈漫歌火急火燎地赶往到华新的住处,见宅院大门是敞开的,沈漫歌顿时心中一喜,许是宅院里还有人在。

她大步踏进院门,一个让她感到很是意外的人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谢图南同样也是吃惊,他没想到自己与沈漫歌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再次重逢。

沈漫歌一想到自己那天晚上悄然离开,一时间面色窘迫起来,她有些不敢面对南哥的视线,渐渐低下了头。

短暂的惊讶后,谢图南便向着沈漫歌走去。

沈漫歌顿时心生紧张,身侧的手不由地捏着衣边,她看着南哥向自己走来,沈漫歌想要往后退,可双脚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一样,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谢图南低眸看向近在迟尺地女人,轻轻抿唇轻笑,随后主动给了沈漫歌一个拥抱。

沈漫歌身形微征,紧接着,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温柔的男声。

“小歌,一路上辛苦了你了,剩下的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我值得你的信任。”

沈漫歌一下子就湿了眼眶,她难以自已,她信南哥,一直都信,可她更害怕的是连累南哥,“南哥,对不起…”

谢图南微微摇头,继续附在沈漫歌的耳边轻声低语:“小歌,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不怪你。”

听见南哥这么说,沈漫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沈漫歌何德何能竟让南哥如此照应着自己,“南哥,你这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其实你不用跟来的...”

可是,他还是跟来了。

“南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沈漫歌慢慢调整好情绪,她望着偌大的院子,心里也已然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沈漫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看向南哥,问道:“南哥,那个华老板是不是已经离开义江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已经请人在义江城内搜索华新的踪影了,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

“谁啊?”

“我跟这边的知县已经打过了招呼,只要华新还没有出义江,我们就还有希望。”

闻言,沈漫歌情绪失落地叹气,与皇上约定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眼下她也别无他法了,也只能等着。

谢图南轻轻拍了拍沈漫歌的肩,安抚道:“别气馁,一切皆有可能的。”

沈漫歌点头,只要事情还没有肯定下来,不到最后她都不能放弃。

两人又仔细地将宅院里搜查了干净,直到一点收获也没有才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