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追忆过去

边疆如谢图南口中所描述地一样，那里是个极其荒凉与极寒地地方，天空被厚厚地云层所笼罩着，透不出一丝阳光，只是今年的雪来的比往年要早了三个月。

它们从天空飘落下来，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那些被雪覆盖的山峰和原野，宛如一幅幅静止的画卷，诉说着边疆的荒凉和寒冷。

待谢图南与沈漫歌快要抵达边疆地时候，天色也逐渐开始暗了。

军营外，尽职值守地士兵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由远到近地马蹄声，顿时戒备了起来。

其中一名士兵高举着火把踏步往前，直至那马蹄声戛然而止在跟前。

谢图南立即从马背上下来，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举在士兵地眼前。

火焰的余辉首先撒在了那面令牌之上，其上镌刻的三个大字【大将军】在士兵眼前浮现，他目光一顿，紧接着，那威严的大将军的面容逐渐从火光中浮现出来。

士兵立刻后退一步，跪拜参礼，“参见大将军！”

只这一声，帐外地另一名士兵也立刻跪拜下来。

谢图南收回令牌，低眸俯视了一眼，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嗯，都起来吧，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本将要在营中点兵！”

“遵命！”士兵不敢丝毫懈怠，即刻起身往军营奔去。

谢图南的眼神与马背上的沈漫歌不期而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谢图南深知，将军的身份本不该牵扯上这样的儿女情长，甚至将一个女子带入军营亦非明智之举。但同时，他也明白，身为丈夫，更不应置自己的妻子于不顾。

他伸出有力的手，轻轻将沈漫歌从马背上扶下。那件厚重的大衣仿佛一个温暖的拥抱，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夜色渐浓，寒风刺骨，谢图南细心地为沈漫歌整理好大衣的领口和袖口，低声叮嘱道：“漫漫，跟在我的身后就好。”

“嗯。”沈漫歌心中只有温暖。

篝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雪地，士兵们在营地里忙碌着，有的铲雪、有的烧火、有的做饭...

。。。。。。

那日进营，谢图南点完营中地士兵之后，便向众将提说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沈漫歌，其身份只是日后自己帐中地随身小侍，只可听命于他一人。

光只是简单两语，但众将也听出了话中地另一层意思，这随身小侍地身份或许不简单，他们不能不敬。

沈漫歌也并没有忘了礼仪，她对着眼前几百号地将士拱手拘了礼，沉着嗓子说道：“小人名唤沈漫歌，以后就要和各位军爷一起在营中生活了，望各位军爷不吝赐教，多多关照！”

随后，谢图南命人在自己地帐内搭了一张小床，平日里要用的用品也自当多备了一些，并无何特殊，吃穿用度皆与士兵们一样。

赶了几日行程的两人，当晚便简单收拾了一番睡下了。

待沈漫歌醒来之时，也是她自己意料之内地情况，身边早已经没有谢图南的身影了。

虽然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低落地情绪地，但既然她都决定留在谢图南的身边了，她就能想到日后还会有很多像今日这样见不到面的事情，她叹息了一声，随即翻了个身，赫然在枕下见到了一封信纸：【漫漫，我去巡山了，若是困倦可再安心睡会儿，帐外有人看守，不会擅自进帐，我很快回来。】

看完信纸上地字，沈漫歌渐渐弯起了唇角。

军营地生活，原先谢图南还一直很担心沈漫歌会适应不好，但结果沈漫歌只是一开始有一些地不适应，渐渐地也慢慢开始融入到他们军中的生活了，他想，这其中的多半原因也来自于她自小就一个人生活，以至于在陌生地环境下很快就能适应下来。

边疆的雪昼夜不停地下，谢图南每隔几日都要亲自带兵出去巡视，他不再营中的时候，沈漫歌便会自己寻些事情来做。

营中的伙夫是位五十多岁的大爷，大伙都亲切地唤他一声：“四爷”。

沈漫歌第一次见到这位四爷时，便就有种一见如故地感觉。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房东爷爷，她总觉得四爷无论从相貌和神态上都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许是这其中的缘分，四爷见到沈漫歌时倒是莫名地很有眼缘。

当沈漫歌提议要给谢将军煲汤时，四爷也是很热情的教沈漫歌煲汤。

今日营中宰了羊，将士们打算晚上架着火堆在营地中一起烤羊肉吃。

四爷特定留了些上好的羊骨下来，已经再锅中刷洗上了，只等沈漫歌过来教她怎么熬制鲜美的羊汤。

约估摸着时辰，四爷将羊骨洗刷干净放置在盆中，下一秒，帐子就有被人掀开的声响。

四爷不用转身看也能猜想到了是谁来了。

老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背对着帐门口和蔼地笑着说道：“丫头，来啦？”

四爷在年轻时曾踏上仕途，担任官职。然而，那十几年在官场的摸爬滚打，让他深刻洞察了其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官场如战场，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权谋与心机，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深渊。

后来，四爷逐渐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争斗与算计，他不愿再让自己深陷其中，失去本真。于是，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官，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成为一名伙夫。

随后沈漫歌突然造访虚心请教煲汤的技艺。四爷见她一身男装，却流露出女子的细腻与温柔，心中又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奇。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人很快熟络了起来，四爷也就寻了个时机直接问了沈漫歌一句：“孩子，莫怪老头子我无礼啊，你其实是个女儿家吧。”

沈漫歌也并没有隐瞒着什么，将自己地身份告诉了四爷。

当四爷得知沈漫歌竟是将军夫人时，愣是震惊了许久。

沈漫歌一边弹去肩上地落雪，一边往里进。

“四爷，今天可有什么好吃的啊？我可是从外面就闻到了羊肉的味道了！”

“你个小馋鬼。”四爷捞起身前地围裙擦了擦手，将一旁灶台上正冒着热气地蒸笼掀开说道：“昨日你不是说想吃肉包子？今儿蒸的是羊肉大包，鲜的很，快来尝尝。”

闻言，沈漫歌双眸一亮，赶忙欣喜地迎了上去，“哇！真的吗？四爷，你可真好！”

“小心烫，孩子！用油纸包着拿着吃。”四爷瞧着沈漫歌一脸兴奋高兴地样儿，心里不禁暖暖的。

“嗯嗯。”沈漫歌迫不及待地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子，她吹吹热气咬上了一口。

“香不香啊？”

沈漫歌顾不上开口，一个劲点头，羊肉包子简直香又嫩，美味极了。

“慢点吃，我啊做了满满一笼屉呢，晚上都带回帐子里和将军一块吃。”

沈漫歌有些贪嘴，吃了三个大羊肉包子后才瞧见旁边空盆里放的羊骨头。

“四爷，晚上咱们是不是烤羊肉吃啊？”

“是啊，天气寒冷，像下雪天吃羊肉是最适合不过了，今天杀羊我看你一点也不害怕，没想到你个小姑娘胆子还挺大。”

沈漫歌笑了笑，说：“我小时候第一次见村里杀猪时还被吓了不轻呢，后来见多了就不怕了。”

空灶里放上了清水，沈漫歌跟在四爷后面打下手，不一会儿地功夫，羊汤就开始熬制上了。

“等将军回来，这羊汤也就熬好了，丫头啊，将军若是喝上你熬得羊汤，不知心里有多开心呢。”

“四爷，你又拿我打趣。”沈漫歌听到这话到底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四爷目光落在沈漫歌这个小姑娘身上，着实是打心底地对这个丫头地喜欢，然后，他又渐渐地想起了自家地谢将军，四爷顿时又不免有些触景生情起来，他随之轻叹了一声，感慨道：“哎，咱们将军自小便没了爹娘，偌大的府邸就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后来，成了年以后，受了皇上封赐，来到这边疆一待就是八年，这八年里不知抵御了多少次敌人的入侵，经历了多少地生死危难，这些，老头子我都看在了眼里，疼在心里。”话说到这里，四爷顿了顿，神色中流露着对谢将军地敬佩与疼惜，“如今啊，皇恩浩荡，天下得以太平，咱们将军啊也终于有了一个归宿，还是娶到了你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我心里头只有说不出的欣慰与高兴啊……”

沈漫歌心跟着四爷地这些话紧紧触动了一下，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起来。

“四爷，那都是过去地事情了，您放心吧，以后，将军的身边就会有我了，我会一直陪在将军身边的。”

四爷热泪盈眶着，嘴里语重心长的说着，“丫头，你可一定要和将军好好的阿，和将军一起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重要。”

沈漫歌坚定地点着头表示回应，随着记忆慢慢地回忆，她与谢图南一起经历过得那些点点滴滴地过往，她自己又何尝不觉得感慨万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