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复活归来

天空被灰色的乌云笼罩,忽明忽暗的闪电,在厚重的云层之中闪烁,似乎想要破开周围的牢笼。

“魔尊万安,我是您最虔诚的信徒,晏。今献上世间上最完美的祭品,以求您的降临,倾听信徒……”

轻柔、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回响,庄严肃穆地低喃穿过耳膜。每一个字似银针一般,一下一下地刺进心脏之中,疼得让人拧巴在一起。

破旧不堪的古老阵法的中心,正躺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姑娘。或许因为鲜血的滋润,阵法干涸的线条开始变得饱满。残缺的线条瞬间被鲜血填补,一个庞大、完整的阵法出现在眼前。

身穿素色道袍,面色苍白的男人,宛如一棵松柏一般,直直地站立在阵法前,用着低沉的音调催动咒语。

原本干净清澈的眼眸,伴随着咒语的完成,被贪婪的欲望所覆盖,扭曲了儒雅的五官。

“永生!请尊贵的魔君赐我于永生,让我与天地同寿。我敬爱的魔尊大人,我愿意以此祭品为献,召唤你的降临。”贪婪的欲望随着男人嘶吼的声音,响彻天际。

累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师傅,此时的他仿佛阴影之中的毒蛇,饥肠辘辘的吐着信子等待着。

原来一个修道之人,迷失自我、沉沦贪念之中真的会变得无比的丑陋。以前如同悬崖岩柏一样的人,现在却沦为泥沼中的幼蛆,散发着恶臭令人反胃。

痛苦宛如浪潮一般,不停地击打着累累的意志力。阵法的中心有一个无尽的深渊,正在不停地汲取着累累的生命力。

随着生命力快速地流逝,她的视线变得一片虚无。奋力挣扎的累累,连仅存的个人意识都和周围断开了联系。下一秒耳边怒吼的狂风变得平和,背后阴冷的温度开始回升。

一股暖流正在缓缓地流进她的体内,伴随着血管开始走向全身。原本冰冷僵硬的身体,伴随着血管的引导,开始变得柔软温和。

回转的意识正在告诉累累,献祭仪式被人打断了。甚至在恍惚之间,她还听见了师傅气急败坏的语调。

陌生的心跳声却让累累感觉到了一丝安心,平复了她所有的不甘。

“别怕,没事了。”和煦如太阳的声音,驱散了她所有的悲伤。

周围原本灰暗的色调,变得鲜活,跳跃的声音,似和煦的阳光,通过耳朵跃进了累累的意识之中。

心中有万千疑问的累累,抵不过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温暖之中沉沉地睡去,陷入了梦境之中。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故事的开头,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续写。

累累蜷缩着身体漂浮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剥夺了她所有的视线。仿佛回到了婴儿的形态,被温暖的水流所包围着。朦胧之中听到有人正在呼唤她的名字,让她从悲伤之中醒来。

‘宿主,宿主,千万别死了!你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一颗小黑球出现在虚无的空间之中,一下子就划破了沉闷的窒息。

“咳咳……”重获自由的累累,虚弱的躺在那里。

‘你赶着投胎也不用那么着急!!!’小黑球在累累的面前不停地晃悠,认真地确认着宿主的生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系统?!”沙哑的声音,好像沙砾划过剑刃的声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相对于自己半死不活的状态,累累更加好奇于系统的出现。至少此刻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

‘你欠我一条命,我给你记上。’小黑球从背后拿出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认真的记下了宿主欠下自己的恩情。

‘你跑得太快了,我差点没追上。复活卷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都不好好听。我要是慢一步,你这个复活的机会就白费了。’系统紧急调整宿主的生命体征,它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去一个十佳好宿主。

累累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系统,突然心思活络了起来。刚想朝着小黑球伸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跌了下去。这件事,还没完。

黑白环境的骤变大大刺激了累累的视觉神经,突然的清醒,让她的意识还没有回到身体之中。

恍惚之中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活物,身体本能地化成利爪,朝着活物的方向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累累的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抓住。巨大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一双黑色的瞳仁出现在视线之中。

一个长相寡淡,白发白衣的男子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男人白色长发束在脑后,黑得毫无光点的瞳仁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此人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一双眼睛并不一样,那他又是谁?

意识到自己可能身陷危险之中,正要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男子突然放开了自己的手腕。身体反应慢一拍的累累,身体随着惯性向后倒去。

“咚”一声巨响,累累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床板上,听得人头皮发麻。床边的男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还直愣愣地看着床上的累累。

被撞的意识差点飘走的累累,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红虾,蜷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正在无声的控诉着,男人下手太过于凶狠了。

那一下重击,累累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好像都被撞碎了,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可是她愣是没有开口,喊过一个疼字。

“温柔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就这样被你打死了。”轻佻的语气从门口传来,梦中熟悉的红色眼眸,正悠闲地步入累累的视线之中。

“少爷,你不应该带一个麻烦回来。”见来人站在门口,床边的人立刻起身,恭敬地朝着男人行礼。

“就你这力气,妖皇都被你摔骨折了!”男人还在调侃着那人粗暴的行为,对于缩在床上的累累并没有过多的关心。

在他看来自己的侍卫再怎么没轻没重,也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所以现在女人过激的反应,在他的眼中表演成分会更重一点。

毕竟他的外貌,足以让某些生物,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