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田登在今天之前,从未与他们会过面,在警局的时候也没见过彼此,他也是靠着之前联系的暗语来判断对方的真伪。
但是六田登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傻小子,该问还得问,他们回答是回答,答案是肯定的,信不信的全看他自己了,他心里该有的怀疑可不会因此少半分。
刀尖上舔血,如履薄冰的日子让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他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里是毒窝,毒品军火金钱,能够腐蚀一切,谁都无法百分百的保证着什么。
为什么会有狙击手瞄准他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大批人马来围堵他,四面八方窜出来的汽车想要将他弄死在这,这些人不是无意,无差别的攻击,他们就是瞄准了他。
这就很有趣了,马上就收网了,恐龙忙着和洋鬼子厮杀,这帮毒贩子还有谁能这么惦记着他。
六田登不愿意怀疑,这种事情一旦出现信任危及将是不可磨灭的伤害,可他又不得不怀疑。
没有人会愿意死亡的,还死的这么丢人,哪怕是跟那帮毒贩拼火死了他也无憾,这要是因为内斗,死在这破烂的小仓库里,无人问津,他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他祖宗。
三个人在这一瞬间就和笑面虎一样,表面情深意切,看到兄弟的感动,私底下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真田苓心想,有这演技,没当上二把手真是亏了。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点儿小问题,黑色背心的男人身上受伤了,一摸就是满手的血,脸色苍白,话也说的少,遇见自己人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里了,激动的无以言复。
真田苓注意的是迷彩长袖的男人,从他进门之后,眼神不着痕迹的就往里撇,动作很隐秘,就在他对面的六田登都没发现,但是被一直盯着他的真田苓捕捉到了,他在看什么?是看小森警官?还是在看她?
从他们进门六田登没说过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他们站的位置也根本就看不到,迷彩服是怎么知道这里头还有人的?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得亏你瘦,要不然还挡不住你。
还挡不住?
什么挡不住?他为什么会用‘还’这个字?
这意思表达的就好像他看到了全过程一样,要不就是有人通知。
就以目前的情况,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但没查清楚之前,迷彩服毕竟是个警察卧底,万一判断失误,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真田苓把枪咬在嘴里,左手的机械表表盖一掀,无声无息的,麻醉针的针孔就对准了他的脖颈。
那就只能拜托你睡一觉先吧。
迷彩服趁六田登回头看黑背心伤势的时候,右手腕轻甩,一根钢针出现在他掌心。
直接杀人是最愚蠢的做法,钢针上浸泡了纯度最高的新型毒品,只要轻轻擦破表皮,他就会成瘾,终生不能离开毒品,一辈子也戒不掉。
想想看,一个人人敬仰的缉毒英雄,舍生取义在毒窝卧底,就是为了一举捣毁他们,多么光荣的事迹,可歌可泣。
可若是英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瘾君子,那不是更有意思。
作为同事,我送你一场巅峰的快感,不用感谢我,未来的日子,我会去戒毒所探望你。
真田苓眼睛微眯,在他手臂扬起的瞬间,麻醉针发射急速发射,直接没入他的皮肤。
真田苓爆吼一声,“后踢!”
六田登听到熟悉的声音,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直接后旋踹过去,这是相互交托后背换来的信任。
麻醉针被摄入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迷彩服脸色骤变,想在最后关头扎过去,哪怕只是一点点皮,破口就行,就差一点儿!!!
迎面就被六田登飞踹出去,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肋骨都要粉碎了,麻醉剂发挥它的功效,迷彩服别说爬起来回击了,手指摸摸伤处都做不到。
叮当一声脆响,细长的钢针掉落在地,宣告着他行动的失败。
黑背心眼看同伙如此,纱布包裹住的手抬起来就要射击,直对着六田登的后心。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有防弹背心也不一定拦得住子弹的暴击。
两方同时夹击,六田登来不及躲闪,不过没关系,还有真田苓在。
“后仰!”
六田登听到第一个字就直接后倒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子弹从他的鼻尖上方,就那么隔了一毫米的距离就这么飞了过去,他甚至都闻到了硫磺的味道。
子弹飞速的射到了黑背心的手腕处,砰的一声炸响,子弹打中了手枪,炸膛了。
黑背心的手都被炸掉了半截,血肉糊了一地,伴随着他凄厉至极的嘶吼。
真田苓眼睛微眨,天地良心,她只是想射中他的手腕,使他不能攻击,万万没想到,竟然打中了手枪,这...
六田登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来,抡起拳头直攻黑背心的面门,趁你病要你命!
真田苓果断的摸出手机,对着服部平藏亲热的喊了一声,“爸!”
服部平藏:“......”
真田苓调了一下摄像头,“您刚才可看清楚了啊,这俩都是叛徒,我没有误杀。”
服部平藏心下轻叹一声,“我看到了,你决定就好。”
OK,真田苓心安的把手机塞了回去,那就好。
眼前黑屏后,服部平藏沉下脸,嗓音透着一股凌冬般的寒意,“去查,这两个叛徒的上线。”
四个卧底竟然有两个都叛变了,这简直就是在家门口打脸,这么长时间上线不可能完全不知情,除非他也叛变了。
真田苓看着眼前的战况,这黑背心实力也不错啊,手都被炸掉了,竟然还能和六田登对打。
不过也是,六田登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多少体力,现在持平是正常的。
真田苓可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大好人啊,既然确定了你是敌人,又何必继续跟你做无谓的争斗,保存体力应对接下来的战斗不好吗?
真田苓一枪打中他的膝盖,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六田登抓住机会,折过他另一只手臂,咔嚓一声,扭曲的垂下。
真田苓在黑背心的另一条腿上补了一枪,凑个对,成双对嘛。
至于地上躺着的,被麻醉针弄昏迷的迷彩服,真田苓给六田登提了一句。
六田登眼底划过一抹狠辣,掏出枪在他膝盖上打了两枪,从他背叛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警察。
真田苓默默的在一旁蹲着,心里悄悄的为他鼓掌,很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般,对待敌人就该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但这个事情呢,心里有些难受是正常情况,真田苓也不打扰他,让六田登自己恢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