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后,真田苓揉了揉额头,这几天还是睡不好,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些药她吃的都有抗药性了,麻烦。
真田苓去浴室泡泡澡,希望能多少顶些用吧。
将近两个小时真田苓才从浴室出来,泡的时间太长,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下去,所幸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人能看见。
真田苓把头发吹干,坐在床边,犹豫片刻后,还是从抽屉里的维生素瓶中摸出了一颗药,就水吞服。
这些药是工藤新一后来给她的,给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时按量的服用,不可以忘记不可以多服,哔哩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听的她头都大了,工藤新一的那张破嘴,比村子里唠家常的老太太还能说。
真田苓人已经躺好了,手指无意手机屏幕上划过,屏幕自动亮起,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现在时间是九点半,应该还没睡着吧,真田苓回拨过去,“喂?迹部?你找我有事吗?”
迹部景吾是八点半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没人接,九点又一个还是没人接,他想着合宿时真田苓的作息,还以为她是早早休息了,就不在继续打过去了,没想到真田苓竟然回过来了。
少女独有的声线响彻在耳边,迹部景吾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挑,“苓,是我,是有一件小事。”
真田苓保持着睡觉的姿势没动弹,“嗯,你说吧。”
迹部景吾:“立海大明天要和不动峰对战,是在东京的赛场,你明天会过来吗?”
真田苓:“过去的,去看哥哥比赛,哦对了,你们冰帝是不是也在比赛?”
迹部景吾挑眉,难得真田苓有兴趣过问,“是,冰帝明天下午和青学对战,赢的队伍在一周后决赛,比赛的场地是在同一个地方,立海大和冰帝的时间刚好是错开的,我是想问问你,有时间再看一场比赛吗?”
真田苓捏捏下巴,一个地方,那正好,“好啊。”
迹部景吾虽是问了,但不能肯定真田苓真的会同意,现下听到了肯定的结果,自然是开心的,“那好,你明天到东京了联系我,发短信也可以。”
真田苓:“好。”
迹部景吾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是真田苓休息的时间了,“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晚安。”
“好,晚安。”
挂断电话,真田苓把手机扔到一边,又关上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真田苓视线随意定格在某处,她在等药劲上来。
迷迷腾腾的真田苓也不知道自己几点才睡着的,反正订好的闹钟还没响,她就自动醒过来了。
她下楼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已经走了,地址在她手机上,她自己直接过去就行。
意外的是,真田伯父和真田伯母都在,真田苓打了个招呼,“伯父,伯母。”
真田明野看着真田苓有些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额,苓要出门啊?”
真田苓奇怪,但也没接着问,“去东京,看哥哥比赛。”
真田明野反应过来,“哦,对,今天弦一郎比赛,好好好,你去看吧。”
“对了苓,晚上的话....”真田明野想了想还是决定这么做,“早些回来吧。”
真田苓点头,“好,我知道了。”
真田明野笑笑,“去吧,让司机送你过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真田苓上车的时候,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早些回来,她想着伯父说这句话是的神态,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如果能提前预料到,今天去东京的这一趟会遇见这么些糟心的事情,她一定一定不会过去的。
不过很可惜,这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如果’。
这一次,真田苓去的早了些,她到比赛的场地时,各个学校学生都在随处走动,五颜六色的哪都是人。
专属于立海大的土黄色的正选队服,在这一群里面格外的耀眼。
当然或许耀眼的不是衣服,而是穿这些衣服的少年,个顶个的优秀,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真田苓就坐在一个花坛子边缘,等着真田弦一郎他们过来汇合。
人是等到了,只不过多了两个人,还是两个非常碍眼的人。
真田苓心下不喜,但也只是粗略的扫过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没意思。
真田弦一郎看见真田苓安静的坐着,又撇了到了她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他并不知道加奈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网球部的所有人,包括幸村都不知道加奈枝会过来,他们都以为加奈枝还在医院住院,跟着一道过来的还有真田爱理。
真田弦一郎在看见她们俩人的时候,心里就颤了一下,糟糕。
前些日子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他怀疑真田苓,并且全部都是错的。
在那之后,他就发现加奈枝不再是他印象中的样子了,她的变化让真田弦一郎有些看不懂,更不能理解,说句失礼的话,真田弦一郎并不想在这里看到加奈枝,因为她的出现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还有,真田弦一郎有些不解,不是重伤初愈吗?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出院了也该在家好好的修养吧,大老远跑到东京来干什么,就算你是经理,都这么长时间的病假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德田加奈枝如此敏感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网球部的人对她的变化,最单纯的丸井文太都不想在跟她说什么话了,她重伤住院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露出笑颜,每个人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脸上浮现的都是‘你怎么会出现这这里’?
这并不是惊喜的疑问,而是不解和莫名其妙,还有隐隐的抗拒,她是网球部的经理,她来为部员加油打气,却发现他们甚至都不欢迎她过来。
直到她看见真田弦一郎快步朝着不远处坐着的女人走过去,那个人是真田苓。
德田加奈枝脸上依旧是笑着的,只不过垂在身后的手攥的死紧,指甲盖都快要刺破掌心,姐姐不是说已经找人在收拾她了吗?为什么真田苓还能没事人一样的出来?
真田弦一郎跑过去,有些着急的解释,“我不知道她们会过来,我们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也没提前说过,我...不知道她会来...”
真田苓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没关系,随她便,在哪个场地比赛?”
真田弦一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真田苓没兴趣的神色时,“是3号球场,是从这里往前走第二个门。”
真田苓朝他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好,这就过去吗?”
真田弦一郎:“稍等,还要去裁判那里报道。”
“好。”
本来这就结束了,真田弦一郎他们去签到,真田苓去观众席找位置坐,看完比赛就回去多好。
万万没想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打破了这段时间所有的平衡。
“原来真的是你,我看了你好长时间,我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认,真的是你,我没认错。”
一个二十来岁,看样子还是大学生的女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眼眶通红的站在真田苓的面前,声音还有些哽咽,看真田苓的样子就像是在看救命恩人。
真田苓:“???”
这又是谁啊?搞什么?哪冒出来的?
真田苓知道有人在看她,可看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还要一一看回去不成?
真田弦一郎皱眉挡在真田苓面前,“不好意思?你是哪位?我们好像不认识?”
女生看着真田苓刚刚那一眼撇过来的神情,一样的,就跟那天在那个小黑屋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救了她们所有人。
女生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手忙脚乱的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太激动了,真的,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我找不到你,你走的太快了,我一直想感谢你...”
幸村精市蹙眉看着被缠住的真田弦一郎和苓,和队友一块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田弦一郎摇头,“不知道。”
真田苓注意到他们看过来的视线,“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女生控制好情绪,“抱歉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是古谷夕夏,是大三的学生,或许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当初我们被绑架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们,救了我们所有人。”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快要疯了,是你救了我,我后来一直想要找到你,想要感谢你,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找你,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真田弦一郎脑子有一瞬间的嗡鸣,是天气太热了吗,他没听清楚这个女生说的什么,什么绑架?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不知道?
真田弦一郎盯着真田苓,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苓??她说的绑架是什么意思?你们认识吗?”
真田苓看了眼这个女人,叫古谷夕夏,“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她。”
这是实话,真田苓她是真的没有认出这个女人是谁,古谷夕夏这个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古谷夕夏急忙说道,“就是在去年冬天啊,是在大阪,那个时候太混乱了,我们被关起来很长时间,具体的地址不知道,但是那时候太冷了,你也是被绑架了,被那伙人捆住扔进来的。”
“我就是在你旁边一直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我那时候太害怕了,她就死在我旁边,我太害怕了,才会一直跟你说话的,你能想起来吗?”
“对对对,我记得,你那天的头发有一撮是粉色的,还有你的脸,你当时跟那伙人打架的时候被伤到了,满脸都是血。”
“你还安慰我们别害怕,马上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真的是你,我一直都记得的。”
真田苓眼皮一跳,她虽然还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这女生说的太多了些。
幸村精市错愣的看着真田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几乎站不稳,脸色惨白的看着真田苓,“你骗我!你当时跟我说你的脸是树枝划伤的,你骗我,你被人绑架了,还有人被害死了是吗,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不告诉我,不告诉家里人,你被绑架了?”
真田苓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真田弦一郎怒吼,“你还在撒谎!你到现在还要隐瞒我!”
真田苓有些烦躁,她非常不喜欢这些事情,“她说的事情我根本就没印象,你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哥哥现在不相信我到随便一个人出来说句话你就怀疑我的地步了?”
真田弦一郎神色有些难过,眼底满是痛楚,“我随便怀疑你?到底是我怀疑你,还是你根本就没信过我,你对我说的话从来都假的吧,你在外面的事情都是隐瞒的吧。”
真田苓瞳孔冷下来,“这是哥哥真正想说的话吗?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你甚至都没有求证。”
真田弦一郎咬牙看着她,“那我来提醒你,去年冬天你要去大阪玩,回来的时候染了粉色的头发,半张脸都包着纱布,这也是子虚乌有??”
“这些所有的事情是你不相信我!是你不愿意告诉我!你随后就把这些事情忘记了,但忘记并不代表没有发生,你只是不愿意说!”
“你被绑架,还有人死亡,这么危险的事情你隐瞒到现在?你还有理了!”
真田苓烦透了真田弦一郎的说辞,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就算我被绑架了那又如何,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也不记得了,为什么要说!说了有用吗?!”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纠缠,有什么意义!”
真田弦一郎拳头握紧,恨不得...“过去的事情就代表没有发生吗?我没有发现你出意外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遇到危险,遇到麻烦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什么没有意义!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有意义,啊!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值得说的事情!”
“是你!是你从始至终都在撒谎,是你一直在隐瞒!”
真田苓脸色阴沉下来,“哥哥想说什么,又想表达什么,既然知道我一直在撒谎,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哥哥早就怀疑我了吧,这段时间装的也很累吧。”
“我被绑架跟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哥哥是在遗憾吗,遗憾死掉的那个人不是我对吗?”
“我就算是死在外面,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嗑---真田苓头上戴的白色鸭舌帽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真田弦一郎目眦欲裂,额头青筋直跳,右手肉眼可见的颤抖,僵在半空中,还没有收回来。
幸村精市的阻止被扼在喉咙里,眉心皱的死紧。
真田苓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就算真田苓再惊讶,身体的条件反射也在,巴掌打过来的时候她后退了半步,没有全打到脸上,只是指尖擦过留下来几道印记,帽子也被掀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