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眸色沉了一瞬,他不是第一次听到真田苓右手受伤的事情,可每一次,他都感觉到真田苓的抗拒,就像那天夜里,真田苓跟他说她讨厌烟花一样。
工藤新一暗自思忖,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真田苓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一定是很糟糕的事情,糟糕到真田苓都不愿意去回忆。
工藤新一自己心里瞎想,但是他并不会去问真田苓具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她不愿意的时候。
真田苓又跟着练了一会儿右手,直到也可以同左手一样打出完美的十环,真田苓才收手。
这么长时间持续不停的射击,枪座带来的冲击力震得手心发麻。
打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休息了,倒是觉得虎口处酸胀的厉害。
真田苓随意的甩了甩手,算了,她回去多锻炼一会儿就好了。
小田切敏郎见状,找出了一个医用冰敷袋撕开递给她。
真田苓接过,敷在手上,冰冰凉凉的,果然是舒服多了。
小田切敏郎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了,“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
真田苓也看见了现在的时间,正好她也饿了,“好啊。”
早餐后,小田切敏郎拿出一张卡推过去,“这是刚才那家射击馆的会员,你可以随意去,房间是固定的,报我的名字就好,老板记下你了。”
真田苓眨巴了一下眼睛,真的吗?还有这种好事呢?
小田切敏郎:“等下你是回家还是在东京玩一会儿。”
真田苓想了想,“一会儿我回家吧。”
“好,我派人送你回去,还有,”小田切敏郎认真的看了她一眼,“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若是觉得不开心,放开了处理就是,不用退让。”
真田苓用力点头,“我知道的。”
“吃好了吗?好了我们就走吧。”
“好。”
旅店,真田苓的房间门口,真田弦一郎在连续敲门五分钟后,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收回手,他以为是真田苓不愿意出来,也不愿意看见他,这样的话,他捏拿着手机,犹豫了老半天也没打出去。
要不,在等一会儿,等真田苓气消了,他再端早饭上来。
幸村精市看着一个人从楼上下来的真田弦一郎,询问道,“苓不愿意下来吗?”
真田弦一郎点点头,他这会儿也不想说话,沉默着吃饭,味同爵蜡。
幸村精市眼眸晃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攥紧。
切原赤也一脸沮丧的趴在餐桌上,明明饿了一晚上,却半点食欲也没有。
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保洁阿姨的小推车上面,那上面放着的瓷器好眼熟。
“等一下!你站住!”
切原赤也突然爆吼一声,把餐桌上的人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赤也蹿了出去。
幸村精市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
切原赤也拦在保洁阿姨的车前不让人走,“你这个,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保洁阿姨被这小伙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开口,“这,这是,客人不要的。”
“什么不要的!”切原赤也暴躁的吼道,“这是我赢来给她的,她怎么会不要,她不可能不要的,你一定是拿错了!”
“赤也!”幸村精市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进一步发疯。
幸村精市刚要喊弦一郎过来,一扭头就看到了弦一郎脸上的慌乱,顺着视线看过去,小推车上还有一盏红灯笼。
幸村精市僵住,那是,弦一郎在第一晚买给苓的灯笼,怎么会在这里?
真田弦一郎指尖都有些颤抖,他拿起那盏灯笼,仔细的检查一遍,灯笼完好无损,连一个裂纹都没有。
这才是让他心颤的地方,真田弦一郎不止一次见过真田苓和朋友吵架的模样,砸东西摔手机才是正确的发展,这灯它怎么,它怎么能是好的呢?
这比一地的碎片还要让真田弦一郎心惊。
真田弦一郎嗓音突然有些暗哑,“她把灯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保洁阿姨不明白这群小伙子都在说些什么,“什么说什么,没有人的好吧,客人退房了我才过去收拾卫生的。”
真田弦一郎如遭雷击,“退房?什么退房?你说的什么意思!”
保洁阿姨小心的后退两步,“就是退房啊,客人不住了,前台通知我们打扫卫生,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真田弦一郎扭头就朝着前台跑去,脸色相当的难看,又仿佛极力压下什么,一时间面庞有些扭曲,“二楼,2104房间,什么时候退房的?什么时候?”
前台的小姑娘吓了一跳,“我我我,我马上查一下,马上。”
“查到了,是昨天晚上十二点二十八分退的房间。”
“我们大厅是有监控的,你可以看,她真的是自己退房的。”
真田弦一郎想要打电话给真田苓,手指却抖得连解锁都解不开。
幸村精市也走了过来,“抱歉,我可以看下监控吗?”
前台的小姑娘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就在这,你看,她自己下来的。”
监控录像很清晰的显示,快十二点半的时候,真田苓戴着口罩,拎着她来时提的包下来了。
前台退房,付钱,然后推门离开。
幸村精市双手用力攥紧,“不好意思,她是我们的朋友,她离开的时候有说些什么吗?”
前台的小姑娘点头,“有的,昨晚就她一个人退房,我记得的。”
“她给了我们小费,说,房间内多余的东西全部扔掉。”
咔嚓,真田弦一郎身体僵住,瞳孔里浮现明显的惊慌,手机掉落在地。
多余的东西,全部扔掉。
真田苓是在海洋馆接到了真田弦一郎的电话,虽然说是一会儿就回神奈川,但她也不想那么早回去,很无聊的。
“喂?”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心慌,真田苓还愿意接他的电话,“喂?苓...旅店前台跟我说,你退房了是吗?”
真田苓没什么感情的应了一声,“嗯,退了。”
真田弦一郎攥紧了手机,“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真田苓把手机移远些打个哈欠,一夜没睡确实是有些困了,听到真田弦一郎的询问,“在东京呢。”
“我没跟你说吗?那或许是我不记得了?”
“你知道,我记性不太好,很容易忘记一些事情的。”
“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专门来打电话责骂我的吧?”
真田弦一郎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僵住,真田苓清淡的嗓音比那最锋利的冰锥还要来的尖锐,或许真田苓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真田弦一郎听着指尖一寸寸冰冷。
真田苓等了一会儿发现对面没有说话,“哥哥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这边还有些事,先挂了。”
真田弦一郎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听到了电话里传来通话挂断的声音。
真田苓这会儿有些困,她不想听见真田弦一郎的声音,烦人。
真田弦一郎的手无力地垂下,帽檐拉低遮住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保洁阿姨看着这群拦住她的小伙子们,“那个,不好意思,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先让一让吗?我还有工作要做。”
真田弦一郎伸手摸了摸灯笼,指尖却只能触及到冰凉的水晶,良久,真田弦一郎收回手,沉默的上楼了。
既然真田苓不喜欢,那就扔掉吧,他再...再买更好的给她。
如果真田苓还愿意收下的话。
切原赤也眼睛通红,他想把那个奖品拿回来,可他心里又很清楚,真田苓是不会再要的。
副部长刚刚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苓是真的不要了。
真田苓可不管他们在这里是怎么想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坐上电车返程。
时间估计的刚刚好,真田苓在家门口还没等五分钟,真田弦一郎就从路口出现了。
真田苓听见动静,连回头都没有,拎着包抬腿进门去了。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动作,使真田弦一郎刚要喊出来的名字又消了下去,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真田夫人既惊讶苓回来的这么早,也惊讶只有苓一个人回来。
“苓回来了,怎么就自己,弦一郎和爱理呢?”
真田苓换鞋之后,动作不停,“哥哥在后面,伯母,我先回房间洗漱了。”
又对着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真田潘士,“爷爷,我先上楼收拾一下。”
不等他们任何人回复,真田苓直接抬脚就上去,完全忽视了真田夫人旁边还有一个真田智纪。
真田夫人哎了一声,还不待问问这几天都是什么情况,真田苓就已经消失在二楼了。
真田智纪顾忌着真田潘士在这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真田潘士依然在看电视,但是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没过几分钟,真田弦一郎便进来了,随后就是真田爱理,只不过两人看起来情绪都不太好。
真田夫人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妈妈,”真田爱理喊了一声,难受的跑到自己妈妈旁边。
真田智纪一脸的心疼,“爱理这是怎么了,在外面玩的不开心吗?”
真田爱理在妈妈肩膀上蹭了一下,“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苓堂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生气的,她还打了加奈枝一巴掌,你都没看见,加奈枝脸都肿了一圈。”
真田智纪大惊,“你说什么!真田苓她居然敢下手打加奈枝!!”
“那她对你...”
咔嚓一声脆响,突然的动静打断了真田智纪的话。
是真田弦一郎把行李重重的扔在地上,用力过大碰到了壁橱上的花瓶,晃了一下掉落在地,花瓶的碎片炸碎了一地。
真田弦一郎怒火中烧,“真田爱理!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全部过程!”
真田爱理没想到真田弦一郎会当着爷爷和惠子阿姨的面发脾气,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真田夫人看着地上的碎片,眼里划过一丝凝重,“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用力吸一口气,解释道,“在学校,是德田加奈枝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我看到那段视频了,还有医院的那个女生,她说的是假话,当时她根本就不在现场。”
“德田加奈枝和真田爱理,她们两个故意激怒苓,又故意让赤也听见苓说的那些气话,并且找人进了苓的房间随意翻动她的行李,放U盘来诬陷,是不是很可笑,多大仇多大的怨,让你们两个人这么做!!”
“更可笑的是,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她们说的话,我怀疑苓,我质疑苓说的话。”
“做了错事就该受到责罚,只是一巴掌而已,这是加奈枝该得的教训。”
“如果你还在这说些胡话,颠倒是非,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