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脸上挂着礼貌且疏离的微笑,扫了意外中心的人一眼,起身来开了。
部长和副部长都走了,立海大的成员一脸哈欠的跟着回去了,好困啊。
迹部景吾神色倨傲,看不出喜怒,“手冢,你的管理太不华丽了。”
手冢国光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脸,只不过冰霜更重了些,“啊,抱歉。”
迹部景吾眼角余光扫了眼房门,也走了。
冰帝的成员那可全是一帮少爷们,平时有热闹还愿意凑上去看看,现在这个时间点,呵。
睡觉,睡觉,赶紧睡觉。
一时间,楼道里只剩下青学的一干人,受到最直接惊吓的桃城武都缩到一边大气不敢喘一下。
西村樱萝看着这样子的表哥咽了咽口水,好可怕。
手冢国光的忍耐到了极限,就算她是龙崎教练认可的人都不行了。
“源内浅奈,麻烦你今晚写好退部申请,我会提前签字,龙崎教练我会去解释。”
“开学之后,我不希望在网球部再看见你。”
“青学正选,回房间休息,明天准备离开。”
说完他就离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合上,也昭示了他的怒火。
不二周助叹气,是真的生气了,“樱萝,回房间睡吧。”
西村樱萝连连点头,呲溜一下子溜回了房间。
不二周助就像看不见源内浅奈快要哭了一样,声线同平日一般,“源内同学,已经很晚了,该去休息了。”
源内浅奈眼泪滑落,又被她快速的伸手擦去,努力维持着自己仅剩的尊严。
“阿桃,你怎么样?”
桃城武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的心脏,跳动极为不规律,一开始是被经理吓得,后来又是被部长吓得,现在看着不二脸上的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马上回房间休息。”
“那就好。”
越前龙马打个哈欠,“阿桃前辈还差的远呢。”
桃城武要不是现在腿还软呢,非要跟这臭小子拼命不可。
至于他的搭档海堂薰?副部长扶着呢,那脸色快比天花板还要白了。
大石秀一郎是个好脾气的老好人,但是不代表他就没有原则。
这是合宿,不单单是青学一个,冰帝立海大都在,你搞出这么个事情,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是整个青学网球部的脸。
没听见冰帝的部长提了句手冢的管理吗?
他也不明白了,人家真田副部长的妹妹跟他们青学也没什么来往吧,源内桑怎么老是跟人家过不去。
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没看出真田副部长的妹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从来不跟他们说话,安安静静的搬个板凳看自己哥哥的比赛,话比手冢还少,哪里来的矛盾。
反正他是看不出来人哪里不对,相反的源内桑总是去人家那找麻烦。
但是他也没办法对个女孩子恶语相向,心底默默的叹口气,“源内桑,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虽然手冢国光百分百的不会收回刚刚说的话。
他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房间了,在部长大人的盛怒之下,他们还是老实听话比较好。
而且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儿,确实是有点儿不太合适啊。
只剩下源内浅奈一个人站在原地,眼泪越流越多,擦都擦不掉。
哦,不对,还有一个人,德田加奈枝从真田苓紧闭的房门上收回视线,眼底浮现一丝凝重。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继续下去,连她的一丝地位都没有了。
姐姐说的话也有道理,如果她不会出错,抓不到把柄。
那就...制造些错误,主动送给她一些把柄。
真田苓的性格她摸得差不多了,这种类型的人,其实最容易攻略。
因为她太骄傲,傲的不愿意解释所有,什么相信我的人不要解释,不相信的人解释也没用。
再信任的人,都会被一点一点的磨断,更别提她真田苓一个半路加进来的。
那天的事,弦一郎心里肯定怀疑了,精市也是吧,只是没说而已。
现在他们感情好互相信任没关系,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可就不是那么好清除的。
然后,再拉几个同伙进来,就比如说,还在哭泣的源内浅奈,这可太熟悉了。
德田加奈枝脸上挂上几分担忧,走了过去,轻轻的说着什么,两人并排回房间去了。
合宿的最后一天,他们都在陆续的收拾东西,准备下午返程,只不过这其中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
真田弦一郎过来叫真田苓用早餐,被拒绝了,“苓?”
真田苓揉揉头发,她几乎一夜没睡,头疼的厉害,实在是没有一丝的胃口,“哥哥,我晕车,不想吃东西了。”
真田弦一郎蹙眉,看着真田苓的脸色,她现在的样子还没有那天起来的精神。
“昨晚还是没休息好吗?”
真田苓含糊了几句,“还好吧。”
真田弦一郎停顿了片刻也不勉强,“那好,多喝些水,晕车药提前吃。”
真田苓点头,“哥哥先去吃吧,我把行李收拾收拾。”
真田弦一郎看了他一会儿才应声,“好,你收拾吧,到点我叫你。”
她的行李是今天早上真田弦一郎敲门的时候才到她手里,为了以防万一,她在里面放了一瓶药。
非常普通的药瓶,里面是改过的,是分成两半中间隔开,小一点的药片是晕车药,略大一点的则是以前在大阪拿的处方药。
真田苓倒出两颗,面无表情的吞下去,真是麻烦,她想。
回城的路上,真田苓还是同来时一样,带了眼罩耳机窝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
真田弦一郎连连往后看了好几回,确定她不会掉下来之后,才放下心来。
迹部景吾在上车前往立海大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略掉幸村精市万年不变的腻死人的笑容,他只来得及看到真田苓想后排走的背影,早餐也没来吃,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想起真田苓昨晚从房间出来,脸上一闪即逝的表情,按在车门的手微微捏紧,真的只是没休息好吗?
沿途的风景一一从真田弦一郎眼底略过,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他靠在椅背上,磨着掌心的薄茧,他在思考,思考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更具体的可以概括为真田苓一个人,他的妹妹好像不是这么的简单。
他一直认为苓只是一个冷漠寡言的小女孩,可是这几天,包括之前的种种。
真田弦一郎清晰的认识到,真田苓并不是面上看到的这样,她来往的朋友也不是普通的小孩。
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小朋友,这个孩子给他一种极大的违和感。
更有一种隐秘的不甘,这小孩比他更清楚的了解真田苓的言行,他知道真田苓会说什么话,会有什么行为,他会在关键的时候做出一些小动作阻拦,并且成功了。
是的,成功这个结果才更令人震惊,真田苓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却在自己生气的时候,还能听进去别人的说话,做出回应,很...意外。
苓啊,真田弦一郎轻轻合住双眼,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苓从楼上下来,扫过他的眼神。
冰冷毫无机质,就像在看墙角的花瓶一样。
同那时医院惊醒的神情是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啊。
幸村精市侧头瞥向最后看起来睡着的人,又看了眼弦一郎,指尖在腿上无声的敲打。
苓啊。
真田苓回到家之后,就受到了家里所有长辈的盘问。
这个她早就想到了,那晚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
但架不住牵涉的人员太过繁琐,但凡在场有一个案件之外的人受伤,这就不是那么好完结的。
真田苓还是那套说辞,不管信不信,她的解释就是这些,再多的就没有了。
不知道他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反正真田爷爷认真的盯着苓看了一会儿,才放人离开。
真田苓起身回房间,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收拾好自己,倒头就睡。
给她一点儿时间,她需要时间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期间不便见人。
真田苓直接在家睡了个昏天黑地,真田夫人倒是觉得还行,她在知道消息的时候,心都是颤的,苓好好在家休息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
只不过,开心也没能坚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