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揣着手慢悠悠的走回去,拖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嗑吱嗑吱的踩雪声,沿着回廊往室内走,暖风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帮子人的视线。
真田苓:“......”
哦,差点又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但是,面对这个必死的局面,她应该怎么脱身。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真田苓的腿就跟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挪的非常的艰难,可是再磨蹭,就这么点的距离,也到头了。
真田苓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低眉顺眼的喊了一声,“哥哥。”
“大家都在呢,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为了平化她之前的表现,末尾她还特意加了些语气助词。
就是可惜,没人搭理她,只是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
真田弦一郎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指尖故意靠近她的手背,果然在下意识的躲开后又恢复了原位。
“你不喜欢和别人握手是吗?”
真田苓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是,个人习惯,是我的缺点。”
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或许也有别的因素在,不过这并不重要吧,也没有人会强逼着她去握手的。
真田弦一郎:“不是缺点。”
只不过是我自己没发现而已。
真田苓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就算她不介意你们一直盯着看,可也不用这么久吧,眼睛不酸吗。
真田苓拢紧了衣服,“哥哥有想问的问题吗,我可以回答你。”
“确实是有几个想问问你,不介意的话聊聊吧。”
真田苓:“你说吧。”
真田弦一郎用力闭眼又睁开,“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会过来?”
“谁?那个废物吗?”
对上真田弦一郎的视线,真田苓眼珠微动,哎呦,骂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
“是被抓走的那个男人是吗?”
真田弦一郎就像是没听到她刚刚说的那两个字一样,“他是杀人凶手是吗?”
“是的。”
“前几天你一直往山下跑,是因为凶杀案是吗?”
“是的。”
“你跟带头过来的警视正是认识的是吗?”
“是的。”
“你半夜突然出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吗?”
“是...唉不是,哥哥你把我绕晕了,那天我是因为楼下太吵了,所以才下来的。”
差点儿把翻篇的事情重新兜出来,她可不能再背点什么麻烦了。
真田苓抓了抓头发,“这样吧,我把整件事情的大概跟你说一下,有什么遗漏的你再问。”
“兰的父亲,毛利先生,是非常出名的侦探,这个你是知道的对吧,我有时候去东京找兰玩的时候,会碰上毛利先生在帮助警察破案,我会和兰在一旁观看,毕竟没见过是吧。”
“山下确实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毛利先生也牵涉到其中了,兰有点害怕嘛,就一起了,然后我们就跟着他们后面旁听了一下。”
“那天下楼不是因为凶杀案,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真田苓是真的不知道那天工藤新一把她叫出去是干什么,没头没脑的,现在也不清楚。
不对,迹部景吾瞬间反应过来,“他被抓起来了,今天怎么会在这?”
这个啊,真田苓:“他逃跑了,好像还重伤了一名警察。”
一个杀人凶手越狱了,很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你就一点儿都担忧吗?
等一下,幸村精市拧眉,“你说他跑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在你的房间躲藏,他是冲着你来的?!!”
“不对,你知道!!”
真田苓点点头,“我知道的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真田苓:“在他逃跑的第一时间,他们打电话给我了。”
幸村精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惊诧,“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真田苓想了想,“这个,也不一定吧,他也可能是想亡命天涯吧。”
所以你就什么也不说,哪怕你知道一个杀人凶手他会逃跑出来害你?
一半的概率,可是百分百砸你头上了!
真田弦一郎硬是压着火,“不一定?这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一定你就什么都不说?”
“危险...吗??”
真田苓本来还疑惑,一看真田弦一郎气的快要打人的样子,立马改口,“危险,太危险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跑了,正在想该怎么跟你说,谁知道他速度这么快就找上来了,我没反应过来啊。”
“你还不说实话!你不是说你在一旁看吗?那凶手为什么会找上你??”
真田苓:“因为我在后退的时候打碎了他家的花瓶,里面埋着关键性证据,足以逮捕他,大概那会儿他看见我了吧。但是他怎么找上来的,我是真不知道。”
“他家里??”
“那毛利先生去哪,我们就跟到哪里啊,在凶手家里取证,谁知道他把东西埋花瓶了,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摔都摔了,我也没办法啊。”
真田弦一郎怒火中烧,低吼出来,“你没办法,你就差上天了,你没办法!”
“他手里拿着枪!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真田苓耐心解释,“那他也得会开才行吧,什么也不会也敢拿来威胁人,也不嫌丢人,在他手里还不如一块切糕顶用。”
“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万一他要是....”
“好了,哥哥,没有万一的,他连手势都是错的,没有上膛,保险销都没拉,你一看都知道了。”
真田弦一郎被打断话,还没说什么,一串话就下来了,“什么叫一看就知道??”
“哥哥,你从小玩枪还不知道吗,就跟你打网球一样,一看就知道了。”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可是我从来没碰过枪。”
这回轮到真田苓惊讶了,“你没....家里人都会的啊,你生在警察世家你没玩过枪?”
“从未。”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炸的真田苓有点晕,她扭头看向另一个人,该不会也是从未吧?
手冢国光摇头,“我并未学习过。”
不是,你们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一行的,居然没玩过?耳渲目染也该会点吧?
啊,不对,忘了你们是一群热爱网球的少年,从小到大只迷恋网球。
真田苓单手捂脸,得,不止没解决问题,她还自爆了。
真田弦一郎:“所以,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真田苓大脑飞速旋转,挖掘一些以往的回忆,果断回答,“我家。”
“什么?”
真田苓:“不是这里,是我的老家,我楼下的叔叔是退休警察,他开了一家射击店,自己人打三折,我们大院里的人经常过去,叔叔有很多的仿真枪,也教过我们,还有放假的时候会去一些真人CS竞技场玩,时间长了,就熟练了。”
你的家,真田弦一郎抿唇,“你说真的?”
真田苓肯定,“当然了,真的。”
当然...是假的了,华国是什么地方,法律明文规定,严谨个人非法拥有和改装枪支,山里猎户的土枪都被缴了,射击店学习的那些,也就能在游乐园打个气球。
她的枪法是在后来乔一点一点教的,相熟之后卡罗尔带着她出师的。
不过这些她又不可能说出来,只能改编一个感觉稍真实一点儿的了。
“你为什么要向他开枪?”
真田苓不承认,“我没有啊。”
“是他先指我的,他还骂我,我怎么就不能还回去了,再说了又没子弹,是空枪,吓唬他一下而已,我又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说到最后,真田苓还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是他要跟我玩的,他自己玩不起,又不是我的错。”
玩不起?
真田弦一郎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半夜在自己房间突然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出动持枪警察连夜执行任务,命悬一线。
在你眼里,就只是玩不起吗?
这是游戏吗?是好不好玩来决定的?
可真田苓...她是真心觉得无所谓,她打心底看不上那个杀人凶手。
真田苓看着一直不说话的人,主动问道,“哥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真田弦一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额角的青筋一股一股的搏动,良久,他换了一个问题。
“你认识中本警视正是吗?”
真田苓想了想,回答道,“不算很熟吧,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之前一直称呼队长的。”
“跟在兰旁边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
这是实话,她和队长也就只有在案发现场碰过几次面,私底下没有任何联系。
“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你牵涉到案子里?”
真田苓:“我不记得了,而且这个用牵涉不太好吧,我最多也是旁观而已。”
“不记得了?”
真田苓心里叨咕,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没有任何刺激性,一点儿难度都没有,记不住很正常的吧,她经手的案子多如牛毛,她又怎么可能会记住每个案件嘛。
但是还不能明说,只能委婉的表达,“可能不太重要,时间也久了,记不清了。”
真田弦一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当初因为他,真田苓在大街上被人拦截,为此还住了好几天的医院,“你还记得近藤俊泰吗?”
“谁?”真田苓的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近藤什么?这人谁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切原赤也瞪大眼睛,“那个混蛋!”
真田苓立刻警惕起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吗?你有他照片没,我看一眼?”
靠,这人谁啊,怎么都一副认识他的样子,难道她又不小心忘记什么了?
真田弦一郎无力的垂下眼帘,“不重要了。”
你根本就不曾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忘记也是理所当然,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