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旌摇曳

月影婆娑,皎洁如雪,似烟似雾,朦朦胧胧的,透着如梦似幻的光泽。

菩提树下是没有雪的,初春的桐城,细细春雨已经伸开臂膀,痴缠着这片温柔的地方。树荫的漏断处,一叶叶,一声声,点点滴滴,淅淅沥沥的敲打着静谧的夜晚,也敲碎了藏于孤寂处的背影。那是一道秀美的背影,纤细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利落的长衫,棕色的长裤,双腿蜷曲着盈盈拜倒,洁白的手掌贴紧合什,一对眸子,轻柔的闭着。

她在祈祷,已经持续了整个白天,此刻夜色沉沉,依然没有停歇,或许永远不会停歇,逝去的终究如流水,那是追不回的时光,是被打碎了,沉淀在记忆里的游魂,是日日夜夜,都无法忘记,却又触摸不到的彼岸,如若时光可以重来,矗立在眼前的,该会是不一样的风景吧,欢乐的,开心的,任情任性的欢愉和温婉的依偎,怎么想都是幸福的。

幸福的时光不曾拥有吗?和姚清语在一起的日子里,分明是你侬我侬的,体贴入微的照顾,痴缠的呢喃耳语,沁人心脾的耳鬓厮磨还有日日夜夜的、不分彼此的甜蜜温存,每当夜深人静,独自徘徊时,这些遣倦的日子,总是会被莫名的唤醒,幸福大抵上就是如此吧,那么还追求什么呢,为什么此刻,在菩提树下,静心祈祷时,念念不忘的却是另外一道背影,一道高大挺拔,秀美绝伦的背影。

不曾谋面已经三年,到头来还是会为他祈祷,女人该是罪恶的,罪恶于面对令她欢愉的男子,总是会无法自拔的陷入苦恋之中,解脱该从哪里寻找,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或许佛祖知道,可是面对无边苦海,为什么会是怅然若失,欢喜与极乐寥若星辰,载得动她的舟船,或许只是梦幻泡影。

逝去吧、逝去吧,回来呀,回来呀,思念的心,在菩提树下,摇曳不定,为何会听到他的消息,并且在即将成婚的前夕,上天在和她开玩笑吧,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归于沉寂的时刻,又骑马走来,明明是生命里的过客,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扉会就此敞开。就和寂寞痴缠一生吧,姚清语和他,都是爱着的男子,一颗心几乎无处安放,青灯古佛,或许会收拢一颗破败的身躯。初见,离别,再相逢,爱情已经变了模样,女儿家只能选择一人相守,而她却在两颗心之间,飘摇不定。能否都藏起来,留待一生,细细品尝吗?或许这是痴心妄想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期盼的心思,那么的强烈,即便身处菩提树下,都无法静心凝神呢?

“渃霖,佛像请回来了,一米二的释迦摩尼佛,静禅寺的轻尘大师亲自开光,保准灵验。”

“饿了吧,早晨六点出门,夜里才回来,风尘仆仆的,看着有点憔悴。”

“何止是饿了,都已经枵肠辘辘了,轻尘大师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要等很久才有机会,更何况静禅寺在清风山上,距离桐城市有三十多公里,一半路途是山路,车速不能太快,就这还赶了一段高速,要是走普线,现在还在路上呢。”

“那你还不赶紧把释迦牟尼佛给我,抱着不嫌累吗?”

“不累,这尊释迦摩尼佛很沉,你抱不动,再说了,能让你干体力活吗?哪有让女朋友劳心劳力的说法。”

“好吧,那你把它放到菩提树下。”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