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机场,第一站去月光酒吧送明明。
这么多年以来乔远和明明一起住在酒吧的楼上,老四和乱乱也经常赖在那里借住几天。那几间旧房条件虽简陋,有一股浓重的大学男生宿舍味道,可却是哥几个最有归属感的地方。如今乔远因为知名度蹿升,那道闪亮防盗门已无法阻挡疯狂粉丝的入侵,他不得不搬家,在乔歆住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
下了机场高速,乔远回头问明明:“真的回去?我那给你留了间屋呢。”
乔远租的房子是三居室,很宽敞,就是为了让明明也搬过来。他总觉得把明明一个人留在酒吧楼上不放心。
明明却不领情:“我才不去,万一你带女人回来呢。”
剩下三个人同时投来八卦的目光。
“到这一步啦?”乱乱起身回头,跪在座椅上看着乔远。
乔远直接把他推倒,骂了一句:“关你屁事。”
大家一听他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更来劲了。
“哥,行呀!”老四羡慕的说。
乔远气得脸都红了,他用手指着明明吼:“我要真有事还能叫你去住吗?”
“哟……”乱乱立刻面色凝重说:“哥你也别急。”
乔远有点想死。他大吼一声:“都给我坐好了。闭嘴。”
好在他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暂时制止了大家的八卦之心。
“卖票?咱酒吧什么时候卖票了……你卖票人家能不闹事吗……赶紧找人,保安不行就叫警察!”乔远有点郁闷都挂了电话,转过头看藏在角落里的明明问:“酒吧卖票是你的主意?”
明明尬笑着点点头,陪着笑脸说:“你不知道咱们酒吧有多火。门都挤破了。不卖票不行了。”
“你听说过酒吧卖票的?”乔远气急败坏的问。
“不限流安全有问题。”明明解释。
乔远晃着电话说:“人家买票是为了看我们,现在我们不在。有人闹事呢。”
明明挠挠头说:“我不是回来了吗?今晚我去唱就行。”
老四问:“你还真唱呀?”
他们现在好歹是个明星了,还在酒吧驻唱有点掉价。
明明却不以为然,“我唱了这么多年,不回去唱几首还真不适应。”
乔远眼看着明明一提起酒吧就浑身放松,眼含笑意,和他上台前一趟趟跑厕所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乔远不止一次发现,尽管演出现场音响设备要比酒吧强的多,可是明明却发挥远不如在酒吧唱的。他对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酒吧真的有感情。
说话间车子到了酒吧门前。华灯初上,果然月光酒吧淡蓝色的招牌下有一条长长的队伍。女孩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男顾客的影子都没有,让这整条街上阴气都有点重。乔远扶额,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把这酒吧转手。
明明却兴奋的跳下车,拿了行李大大方方走到门口。离得老远就听到女孩子的尖叫声。看来明明同学真是妥妥的酒吧之星。
第二天是“歌坛大咖”彩排的日子。乔远座的车一到,已经有一个节目组安排的统筹迎上来。这个节目的艺人不多,知名度又高,每个人都安排了好几个工作人员陪同,再加上乔远自己带的其他四个人,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门,颇为壮观。
统筹带着乔远去安排好的休息室,乔远客气的拦住说:“只是彩排,也不用什么休息室。我去演播厅和大家随便聊聊。到我们走台的时候您通知我就行。”
在演播厅门口,有个工作人员正用步话机骂人,一抬头看到乔远,本来一脸官司的五官立刻舒展开,然后变成了惊喜。
乔远定睛一看,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小远!”那人快步走来。
乔远印象中的某张脸终于与面前人重合,他大叫一声,“刚子!”
他走过去就给了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其他人也都认出这人了,这是当年闪亮之星节目组给乔远分的跟拍。那时刚子大四实习,节目组给他分配了人生第一份正经工作。乔远和他同岁,两人很快熟络。刚子虽年轻,却完美的掌握了如何把乔远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的技术。后来乔远被雪藏,和刚子再无交集,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场合相遇。
刚子撑着乔远的肩膀,仔细打量他的脸,“行,还是左脸最能打。这个角度拍下来一定好。”
他微微弯下膝盖呈四十五度角仰视乔远,口中感叹道:“打点光就绝了!”
乔远一下子捶到他胸口上,笑着问:“还扛机器吗?”
刚子摇头:“扛不动了,但是你小子来了怎么也得我亲自操刀。”
此时步话机里传来声音:“傅导,三号机位需要您过去一下。”
乔远听了又捶那人:“成导演了?”
“刚调过来,副的,负责摄像和导播。”刚子笑眯眯的说:“等你唱的时候我给编排一套超酷的切换,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了给你跟拍的日子,跟做梦一样。”
他说着说着眼尾就有点红。乔远也无限感慨,在生活的特定阶段,总会有一些特定记忆。你以为已经忘记了那段日子,可是当遇到某个人,听见某首歌,那段闪亮的回忆又卷土重来了。
步话机里再次催促刚子。他急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有点动情的喊:“小远,你知道吗,我一直坚信能看到你重新回来。”
乔远眼睛亮亮的,唇边含笑,用手握拳捶了捶胸口。刚子也是一样的动作,转身快步消失。
前方有巨大的音乐声响起,哥几个往前走了几步,忙碌的演播大厅豁然出现在眼前。老四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了。几个月以前,他无法想象自己可以来到这个梦寐以求的舞台,他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着嘴。乔远瞪了他好几眼,生怕他当着这么多人哭出来。老四赶紧把眼泪憋回去,可是一回身看到乐池里乌压压的人,这回再也忍不住了。
”这么多人TM的给我们伴奏?”老四哽咽着小声问。
乔远有点嫌弃的转回身去让他自己哭。
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任何人跟他说话,他都立刻双腿并拢九十度鞠躬。
乔远带着几个人坐在观众席上,让他们调整调整情绪。此时一个人晃晃悠悠走过来,身边跟着好几个助理。乔远余光一看,是李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