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气候一年四季都宜人,但是乔远觉得这里的春天简直是无可挑剔,当然也是因为这一年的春天,是他活了三十大几,最惬意、最安心、最闲适的时光。
随着营养治疗起效,他的身体状况慢慢好转。贫血和营养不良大为改善,身上有了力气,他就不再满足于待在家里当煮夫,他的活动半径开始增大。
肖蓓下班晚饭后,他们手牵手去公园散步。肖蓓渴了,两人就去楼下的小酒吧,给肖蓓点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肖蓓过去对鸡尾酒是门外汉,如今已经可以和酒保探讨技术问题了。
肖蓓上班后,乔远会一个人去楼下的健身房做力量训练。身为一个瘦子,竟然也在某些部位练出了若有若无的肌肉来了。
周末若是好天气,两人就一起去远足。巨大的城市周边有数不清的山可以爬。乔远会背一个双肩背包,把营养液装进书包里,一开始他还戴口罩,后来随着运动量越来越大,口罩再也戴不住了。这里的环境包容性很强,没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戴的鼻饲管。在路上很多人还会特别给他加油鼓劲。
最近的一次复查结果出来,Andrew满意的给肖蓓打电话,告诉她乔远的恢复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消化道里的溃疡大部分已经愈合了。照着这个恢复速度,应该很快就可以进食了。
这一天傍晚,为了庆祝乔远的检查结果,两人又手拉手去了楼下酒吧。
夕阳正好,两人坐在露台上。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国内是早上,上班狗乔歆从办公室给乔远打视频电话。
画面一出现,乔歆就看见乔远那张在自然光下熠熠生辉的脸。他戴着大墨镜,墨镜里是橘黄色的灿烂天际。那人的表情很闲散,唇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姐,今天检查报告出来了,溃疡差不多都愈合了,体重重了二十磅。”肖蓓抢在乔远前面说。
乔歆一听喜出望外,“太好了!贝贝,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乔歆了解乔远这些年的身体状况,情况一直是在不断恶化。直到肖蓓出手才力挽狂澜。其实不用她说检查结果,乔歆从视频上已经看出乔远恢复的非常好。
乔远用食指撑着面庞,一面笑一面闲闲的说:“你别光嘴上说,给我们开点工资过来吧,当成奖励。”
”好呀好呀!要多少?我明天就给你打。”乔歆是个实诚人,说什么都当真。
肖蓓和乔远相视一笑。
”姐你别听他的,我的工资够他造的,他都不唱歌不挣钱,还好意思管你要钱?”肖蓓假装推乔远的肩膀。乔远听了呵呵笑个不停。
乔歆却认真的说:“公司不差钱。这不还有老四和乱乱吗?各种活多的是,接到手软!”
乔歆说着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意思是财源滚滚。肖蓓审过乔远所有的商业合同,知道他在版权和代理艺人上有很大利润空间。
此时屏幕里出现一张大脸,乔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乱乱。
“哥,歆姐没骗你,我这成天给她做牛做马。这不一大早就被拎到公司来了吗!”乱乱皱着脸抱怨。
乔远乐见其成,满意点点头说:“很好!不剥削你我怎么安心养病。”
乱乱嬉皮笑脸说:“最近歆姐给我搞了个古装剧,男一!”
“你这么壮怎么演古装男一?扮相能看吗?”乔远嫌弃的问。
乱乱点头如捣蒜,拍着胸脯说:“演的是大将军,闹着玩呢?我连替身都不需要!”
肖蓓赶忙制止他,“你别乱逞能,赶紧把合同发过来我看看。安全第一!”
乱乱谄媚的笑着说:“还是嫂子好!”
肖蓓面色未动,只有乔远能看到她的耳廓有点发红,看来她对于“嫂子”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
他在屏幕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握了握肖蓓的说,然后得意的偷笑。
肖蓓在桌子下面踩他的脚,还是一本正经的问:“环帝和傅强那边怎么样?”
乱乱立刻来了精神,很狗血的汇报:“看来他们是想把傅强打入冷宫了。帮他联系的都是费力不讨好的活。最近环帝给傅强定了一个竞技类综艺,人家傅强哪受过那份累,直接自己给解约了。我听说环帝要赔不少钱呢。”
乔远听了点点头说:“他们两边解约是早晚的事。只是不知道会闹的多难看。这事倒是便宜了李琪了。”
自从环帝不再力捧傅强,李琪渔翁得利,拿到不少资源。
乱乱和李琪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用鼻子狠狠哼了一声说:“那孙子牛逼大发了,哪儿哪儿都有他!别让老子碰见了!”
肖蓓制止他说:“不要和他正面冲突,这事交给我和你远哥。”
“对,听你嫂子的!”乔远冷不丁的说。他觉得应该给肖蓓脱脱敏,多用一用“嫂子”这个称呼。
肖蓓后槽牙一紧,咬着腮帮子控制表情,却在桌子下又狠狠踩了乔远一脚。
乔远乐不可支,一点大哥和领导的形象都不顾了。屏幕那边的乱乱和乔歆觉得实在没眼看,匆匆下线。
屏幕一暗,肖蓓就咬牙切齿说:“怎么脸皮这么厚?”
乔远呵呵笑着摘下墨镜,眯着眼迎着夕阳,靠在椅子上说:“我这不是帮你树立树立威信吗?公司摊子越来越大,你是老板娘,谁敢不听你的?”
肖蓓推他,“你姐还主持局面呢。我是哪门子老板娘。”
“别谦虚,我是老板,你自然是老板娘。宝贝,这公司没你不行。”他说着已经凑到肖蓓耳边,手下狠狠捏了一把肖蓓的腰。
肖蓓无语,觉得自己这杯酒好像被乔远偷喝了。她都没醉,这人先耍起酒疯了。
此时服务生走来问是否要续杯,肖蓓还没说话,乔远先点头,指着肖蓓的酒杯对服务生说:“请再来杯长岛冰茶。”
肖蓓气得瞪他。上次自己没心没肺的喝了那酒,头晕得差点走不了路。这人在这种氛围里说了这么酸的话又做这种无聊的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