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年啦(2)

悠然她们过年的队伍,前面已经拐进下一家,悠然她们将将离开葛家,听觉一向灵敏的悠然就听到葛家的大门后有个妇人,哝哝唧唧的,虽听不太清,却猜的出来绝对没有好话。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梳得流光的四十多岁的妇人,露出半张脸来,瞅了瞅过门不入的众人,“哐叽”一声又关上了门。

这一开一关之间,悠然已经看清门后前后站着的两人。妇人的鹰钩鼻鼻梁薄薄的,几乎没肉,和身后的男子说着,两人薄薄的嘴皮子,一开一合,露出一口的又黄又密又小的牙,看过许多前世相书的悠然,再回想村里人对这夫妻的评价,觉得相书上说的蛮不错的。正思量间,被大嫂拉拉衣袖,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人家门口,赶紧收拢思绪,随着众人进门。

拜年的人呼啦啦一大帮子进来,又呼啦啦地一起走,走东家串西家,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串过,也到了该吃晌饭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地回了家。吃过了“五更饺子”,晌午就吃肉饺子,一会儿这个吃到一个枣儿,一会儿那个又吃到铜钱,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吃了枣儿,在新的一年里福气满满;吃到了铜钱儿,这一年里老有钱啦。

大人们走家串户的嘴,一圈下来,早已饥肠辘辘。而孩子们满村子疯跑,四处疯玩,自然是猛吃,再者为了多得几个铜钱儿,更要多吃几个饺子,家里人也不会拦着,山上山下多跑几趟,再多的饺子也消化没了。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大年初二悄悄来临,悠然和嫂子她们这些媳妇儿一样,备好了年礼,早早地吃了早饭,携儿带女由着自家丈夫陪着,回娘家。赵老爷子老两口,也早早地起来,虽说老大家的把招待姑太太和姑老爷的饭菜都准备妥了,到时只是炒几个热菜即可,可老两口盼着自家出嫁的闺女回来过年,盼闺女,盼外孙的心,雀跃着,一次次出门观望……

悠然的三哥家小外甥们,在小厮的看顾下,在大门口玩着,随时探看远处过来的车马,当确定是小姑姑家的马车,欢呼雀跃着,等马车一停稳,呼啦啦围上,这里面年龄大点儿的杰哥儿,忙吩咐小厮进去禀报,像个小大人儿一样,背着手,摇摇头,轻叹一声“唉……”,一步三摇地走在弟弟们身后,这才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围在一起,先让姑姑姑父下来,嗨!他们不下来,你们怎么能看见两个小表弟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悠然刚刚就在车上看到侄子,一步三摇的架势,像极了爹爹,这小家伙,这说话的语气也在学他爷爷,难怪爹最喜欢他呐。这时,得了信的三哥三嫂迎了出来,三嫂的娘家远在京城,已经好多年没回过娘家了。寒暄过后,三哥三嫂一人一个抱起石头和墩子,先塞了红包,这才往院子里走。

进了二门,就有丫鬟往里禀报,姑奶奶回来了。钱老爷钱太太连忙出门,在廊下等着闺女,女婿和外孙们进来。石头和墩子一进二门就从舅舅舅母怀里挣扎下来,结实有力的小腿紧倒蹬,跑到姥姥姥爷面前,一个急刹车,跪下磕头,给姥姥姥爷拜年。心疼的老两口赶紧拉起外孙,拿出红包塞进外孙手里,抱着往屋里走。

悠然和信智也给爹娘拜了年,喝了会子茶,都转到饭厅用饭。信智和悠然在镇上也有宅子,吃过了晚饭,回到宅子里住了一晚,初三,嫂子们都回来了,又回到钱府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这才回到莲花村。到了家里,夫妻俩正在收拾,转眼间就不见了俩小子,大门关着,和大哥院子连着的院门却是虚掩着,应该是这俩人去给爷爷奶奶看从姥爷家得的红包。悠然看看嫂子们从娘家带回来的吃食儿也没有了,还有给他们的玩意儿也不在,应该是和哥哥姐姐们分享去了。

两人继续收拾,把要给爹娘,兄弟的一一分好,先把给爹娘大哥的拿着,来到大哥院里。在廊檐下看见俩小子在和哥哥姐姐们玩九连环,大嫂去厨房里做饭,悠然过去帮忙。

时间过去的真快,吃了“破五饺子”,放炮仗送走了“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五穷,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因为石头和墩子年龄小,花灯会上人太多,只有家里的大孩子们去,怕几个小的闹腾,就在家里扎了花灯,各院子里,大门外都挂上,村里的其他家里孩子小的,也学着赵家,扎了灯,挂在院里院外。

还有的给孩子扎了小灯笼,放上家里平时积攒的蜡烛头,点燃让孩子挑着在村子里转悠。悠然去村里找俩小子回来睡觉,发现有的孩子手里的灯笼,竟然是用半个镂空刻了“花窗”的葫芦瓢,拴了麻绳,用一根细小的竹棍挑着;还有用地窖里存放的小南瓜,挖去顶,抠去瓤,在瓜壁上掏一圈菱形的眼儿,也是用麻绳拴了提芯,用竹棍挑着。孩子们高高兴兴排成一队,在村里最大的空场上转悠。

悠然喊了赵家的孩子们回家,一起往家里走,石头和墩子一人一句地告诉悠然刚刚看过别的村里来村里踩高跷,划旱船,惋惜着自家娘没来看。还有村里的大人们把他们这帮小孩子拦在一边高台上,不让下去在近前看。悠然就问:“那看踩高跷,划旱船的,都是咱们村里认识的人吗?”俩小子想想:“好像还有好多的外村的人,还有的人看着不像好人。”

“不错!石头!墩子!你们观察得仔细,好好想想村里的大人为什么拦着不让你们去跟前儿?”“哦!爷爷奶奶,说过有拐子和拍花子的,专门在灯节上拐小孩。”“嗯!每年在灯节上都有被拐走的小孩子,也不全是家人不精心照看,拐子不是一个人,都是团伙作案。”“娘!什么是团伙作案呐?”“就是好多人一起,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灯节上不仅仅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有大闺女,小媳妇也被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