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滴血剑胎

道士一晃拂尘,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乃玉虚剑派宗主醉剑仙是也,喜欢云游四海浪迹山水之间,腾云驾雾路过此地,见此地怨气冲天,掐指一算就知道,便知道施主有难,特来搭救。”

白天祥又惊又喜:“莫非是中原第一修仙门派玉虚剑派和蜀山剑派并驾齐驱。”醉剑仙道:“然也。”白天祥此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愿意拜道长为师,做一个三清弟子!”

醉剑仙道:“阁下日后自有仙缘,法力无边,剑术成就非凡呐,只是与贫道无缘,不可强求。”白天祥道:“原来如此,请道长到我家一叙,不知道尊意若何?”

醉剑仙道:“不必客气了,贫道性情孤僻怪异,不喜欢热闹,就此别过。”话音刚落,醉剑仙化作一道金光,直冲云霄,踪迹不见。

白天祥大吃一惊:“神龙见首不见尾,真神人也!”白天祥出了总督府,直奔深山老林,到了自家茅草屋,见夫人白氏道:“大仇得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白氏捂着肚子道:“奴家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想必快生娃了吧。”白天祥大喜:“希望是一个大胖小子,白家香火后继有人了。”

半个月后,白氏生下一个女儿,难产而死。白天祥用竹席卷了死尸,痛哭一场,安葬在对松山西北角。

白天祥到处挤羊奶,给女娃子喂。忽一天白天祥在屋中闷座,篱笆小院外一道士做山歌而来:“功名富贵皆是梦,人间宠辱不惊,何必山珍海味,只愿君心似我心。”

白天祥手中怀抱三岁的女儿白淑贤,来到门口观望,见一道士身长九尺,宽肩膀细腰身,相貌奇古头戴莲华冠,穿黑色八卦衣,背后背着一柄宝剑,宛如仙人。

白天祥抱拳道:“不知道道长尊姓大名,何故来此?”道士说:“贫道家住峨眉山,法号铁冠是也,因为天色已晚,特来借宿一晚,不知道肯否容纳?”

白天祥一向尊敬出家人,慌忙打话道:“正中下怀,道长里面请。”铁冠道人有没有客气,进了客厅,里面点着三碗油灯,略显昏暗。

白天祥进了厨房,刀勺一碰,做开了饭菜。不一会儿,半锅小米粥,一盘炒洋白菜、一盘咸菜、还有七八个花卷儿馒头。白天祥道:“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道士抱拳道:“这就可以了。”铁冠道人用罢饭,见墙壁挂着一副画,奇木怪石,又见旁边挂着一柄宝剑。

铁冠道人和白天祥谈了几句,发现白天祥满腹经纶、谈吐大方,道士说:“阁下仪表堂堂又才华横溢,怎会如此屈居深山老林?”

白天祥叹了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于是把陕甘宁总督害死自己一家三百多口人,被逼逃入深山老林,了此残生。铁冠道人叹息不已,指着墙壁上的剑问道:“此乃何剑,贫道可一把玩否?”

白天祥点头:“不妨事,道长请上手。”铁冠道人取了宝剑,观剑鞘古朴,刻着一条青龙,杏黄色灯笼穗,金挂钩、金什件,用红绿宝石镶嵌着,装饰华贵。

“嘡啷”宝剑出匣如龙吟虎啸,屋里头打了一道闪电,铁冠道人说:“莫非此乃青龙剑,真是好剑呐好剑!”白天祥道:“不错,正是家传青龙宝剑。”

铁冠道人放下宝剑从百宝囊里掏出亮粒丹药,递给白天祥:“日后若有性命之忧,这两粒丹药可救性命。”

白天祥接过丹药,谢了道士。铁冠道人说:“贫道闲来无事,想要观看阁下武艺,可否赏脸?”

白天祥和道士相见恨晚,一口答应下来。月光如水,星斗满天,篱笆小院只有“吱吱”虫鸣声,天气微凉。

白天祥把熟睡的白淑贤放在院里藤椅上,又用狐裘盖了。铁冠道人立在旁边观看,白天祥走形门迈阔步,打了几趟拳,呼呼挂风,举手投足都有独到之处。

铁冠道人喝彩道:“好一趟六合拳!”白天祥说:“这拳值当热身。”话音刚落,白天祥抽出青龙剑,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练开了宝剑。

头一招“棠红棣雪”,直刺院里一棵芭蕉树,晃了几剑,芭蕉叶子落了一地。第二招“天河倒泄”,第三招“投桃报李”……

白天祥练了一百零八路剑招,套路精妙,整个院子被一团白露笼罩,宝剑都使活了。铁冠道人赞叹不已:“阁下文武全才,贫道佩服。”

话音刚落,铁冠道人把一百零八路剑招演示了一遍,丝毫不错。白天祥大吃一惊:“道长过目不忘,天资聪颖,晚辈望尘莫及。”

铁冠道人哈哈大笑:“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白天祥说:“在下厚着脸皮,愿意和道长八拜结交,意下如何?”铁冠道人说:“正中下怀。”

于是两个人堆土为炉,插草做香,盟誓祷告天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如心怀不轨,不得好死。”

白天祥抱了白淑贤入客厅,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平明,铁冠道人告辞,回峨眉山去了。

两个月后对松山爆发一场瘟疫,死者大半。白天祥和三岁的白淑贤卧病在床,白天祥伤感不已,叹息道:“我一声命运多舛,隐居深山老林,本以为平平安安的就好,不想大病一场性命难保,呜呼哀哉。”

白天祥病重中,忽然想起来铁冠道人曾经给自己两粒丹药,危机时刻可保性命。于是强支病体,从葫芦里倒出来丹药,分别吃了。不到半个时辰,肚子里咕噜噜乱响,说不出的舒服。

又过了半个时辰,白天祥意气风发精神饱满,从床上一跃而起,见白淑贤正在憨笑,天真烂漫。

白天祥见女儿吃了丹药后安然无恙,心中大喜:“铁冠道人的仙丹真管用啊,有起死回生的妙用。”说也奇怪,服了丹药后,白天祥只觉得身轻如燕,膂力过人,一只手就可以把一头大象扔出五六百步远。

一天白天祥带了腰刀和弓箭,来到一树林子里面打猎,见一野兔肥硕,于是拽弓弦霹雳一声,直射野兔。

眼看正中那野兔小肚子,忽然一下子不见了,再看野兔往树林子深处跑去。白天祥大惊,自言自语道:“奇怪,我百发百中,今天怎么失手了。”想到这里,白天祥脚底下加紧,施展开陆地飞腾法,“嗖嗖”紧追不舍。

绕过一石桥,兔子奔到一石洞旁边,忽的不见了。白天祥急得跺脚:“便宜这畜生了。”突然那石洞“呼隆呼隆”响个不停如石破天惊,又见里面射出一道青色光华。

白天祥到了洞口,从百宝囊里掏出来火折子,见旁边一箭之地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三个篆字:天心洞。白天祥进了洞,里面十分潮湿漆黑。他深一脚浅一脚,向里面走去。曲曲折折行了四五百步远,一堆碎石拦住去路。

白天祥拔出腰刀,拨弄石块。借着火折子的微弱光芒,见里面有一本书,古色古香那种,上面几个鎏金大字:雷法天书。

白天祥大喜:“早就听铁冠道人说过天有异象,必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看这书好像出家人和尚道士修炼成仙一类的书。”白天祥翻开第一部分,讲述的是辟谷术: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藐姑射之神人,无须五谷等食物,只须饮食风露。

再看下去是附加的故事:终南山一炼气士王真,“断谷二百余年,肉色光美,徐行及马,力兼数人”。

白天祥收了天书,掉头往回走。忽的不知道哪里发出“嗤”声,只见一道青色光芒从自己旁边划过,刹那间已经飞出洞口。他大吃一惊,急忙飞奔,此时洞口外大雨倾盆,一片昏黑,平地水深三尺。

那道青色光华在树林子里面胡乱穿梭,大片树木被拦腰斩断。白天祥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呦我真笨蛋,那分明是一口飞剑,修行中人视为第二生命,真是天助我也。”想到这里,白天祥冒雨奔进树林,想要夺了那柄飞剑。可奇怪的是白天祥手刚要攥住剑柄的时候,那飞剑便急忙掉头,向相反方向疾驰。

白天祥一连七八次累的气喘吁吁,身上迸溅的都是泥浆。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嗓子:“白居士不要悲伤,贫道助你一臂之力。”话音刚落,一个道士站在白天祥面前。

白天祥大喜过望:“哎呀,铁冠道人你来的真是时候,那把飞剑希望你帮我制服。”铁冠道人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呐。”

铁冠道人左手一扬,一个网状的东西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向飞剑罩去,那剑竟然被困住,又不甘心向四面八方乱蹿,不能得脱。

白天祥大喜:“这网兜真是好宝贝。”铁冠道人说:“贫道正在峨眉山打坐,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知道你遇到麻烦了,特来带了这法宝七擒网。”

白天祥把铁冠道人请到自己家里,摆上一桌酒席,两个人开怀畅饮。铁冠道人说:“这七擒仙网就送给你了,只是这把飞剑还没有被完全制服。”

白天祥问:“如何制服?”铁冠道人说:“每天辰时滴血在剑上,培养剑胎,建立契约关系,迫使飞剑臣服。”铁冠道人又传授了内功心法、御剑术,白天祥感激不尽。

铁冠道人在白天祥家里盘旋了七八天,一天黄昏之时,两个人正在谈论剑术,忽见西北方向黄沙漫天。

铁冠道人说:“来的必是修行中人。”白天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以见得?”

“此人用的是土遁法,这世间有五行遁法,分别是金木水火土,看此人法术有三四百年的修为了。”

话音刚落,一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来到,此人二十多岁的模样,身长八尺面如冠玉,鼻直口方,穿一身白色衣服,手持羽扇:“小生有礼了,二位别来无恙。”

铁冠道人一阵冷笑:“阁下何人,想必为飞剑而来。”白面书生道:“俺在此地修行二三百年了,才得遇机缘,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道友先下手为强,夺了飞剑,还给了一凡夫俗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可惜。”

白天祥大怒:“大胆酸腐读书人,我虽一武夫粗鄙不堪,但在下已经滴血养剑胎多日,岂能说给就给!”白面书生一阵狂笑:“你算什么东西凡夫俗子,俺要除掉你跟碾死一只蚂蚁有何区别!”

话音刚落,白面书生两掌一撮,手中凭空多了一柄蓝汪汪的飞刀,道了一声:“疾!”飞道化作一道蓝光,向白天祥疾射。

白天祥剑术还没有学好,措手不及。铁冠道人大怒:“不得无礼!”铁冠道人一指,背后长剑出鞘,一道金光和蓝光绞在一起。

不到三十回合,白面书生被铁冠道人的剑光逼得满头大汗,险象环生。白面书生讨饶:“在下知错,还望道长放我一条生路。”

铁冠道人好像没有听见白面书生的讨饶,置之不理,反而加紧剑招。不到十个回合,一剑斩落书生头颅,死尸栽倒在地。

铁冠道人对半空中厉声道:“我斩了你躯体,算是一种警告,元神速去,不然要你永不超生!”半空中回应道:“妖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饶不了你!”

白天祥见地面躺着一只花豹,毛被黄色,满布黑色环斑;头部的斑点小而密,背部的斑点密而较大,斑点呈圆形或椭圆形的梅花状图案:“这是一只金钱豹成精啊!”

铁冠道人点点头道:“这孽畜曾经在吕纯阳处听经,慢慢有了慧根,后吸收日精月华,加以修炼竟然成了气候。方才见这家伙头顶一片黑气,十有八九是精怪变化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