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煨被赦免的消息,以及他被董卓征辟,将要前往河东的消息,一起送到了李文侯的面前。
并且还知道了,董卓以及段煨将会专程前来拜访,得知此事之后李文侯也是非常的重视。
迅速安排军中诸事,随后离开军营提前返回坞堡,一个是段煨,一个是董卓,两人都要郑重接待。
虽然这个冬天,李文侯一直是在外面巡视四方,但是家里的消息还是会送过来,因此他也知道坞堡多了上千的人口。
李文侯对此,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高兴,毕竟人口既是资源也是财富。
即便暂时需要付出更多粮食,但是他们可以放养更多牲畜,可以开垦更多土地,可以抽出更多壮丁,有人口就有一切!!
回来之后,只是过了三天!
董卓以及段煨等人,便是已经来到附近,李文侯决定亲自迎接。
就在坞堡东面,李文侯的身边还站着李耀等人,不过李耀的脸上神情颇为古怪。
他知道段煨会被赦免,也知道段煨会被董卓征辟,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
此时李耀心中想道:
“果然段煨最终还是跟了董卓,毕竟这种有野心,有能力的武将,也会选择有地位,有权势的主君,现在自己还是太小,过完年也只有十三岁,这个年龄实在尴尬……”
“既未成年,也未加冠,不足以让人信服,想要收服那些名将,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李耀心情有些沉重,不过很快便是再度振作起来,虽然自己现在还小,但是乱世也还没有开启……
乾坤未定,一切尚未可知!
随即李耀露出一脸好奇之色,对于即将见面的董卓,他可是感到非常的期待。
作为汉朝覆灭,乱世开启的直接推手,这个董卓可谓恶贯满盈,但是进京之前以及进京之后,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进京之前,同样也是能够左右开弓的边地豪杰;
进京之后,却是彻底变成霍乱后宫的逆贼奸臣。
现在还没进京,此时董卓大概还是一个边地豪杰,因此李耀对他可是感到相当好奇。
没有过去多久,就能看见远方出现一支队伍,几十个精锐骑士,护送着三辆马车,向着此地缓慢的赶来。
虽然看着很慢,但是他们很快便是来到众人前面,李文侯立即是迎了上去,大笑着开口道:
“两位可是让我等了好久!”
随后董卓同样也是笑着说道:
“多年不见,文侯风采依旧,今天亲自出来迎接,真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
其实他们俩人,虽然认识但不熟识,所以见面才会如此客气。
董卓是段颎所推荐,进入公府担任郎官,后来跟随张奂作战。
立下军功之后,便是开始四处为官,广武县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后来被袁隗看中,推荐为并州刺史,不断积累资历,即将上任河东太守。
这是大郡,又是三河之一。
河东,河内,河南,自从都城从长安迁到洛阳,六郡良家子开始逐渐没落,反而三河骑士成为主要兵源,能够成为河东太守可见董卓人脉之广,地位之高,资历之深。
至于李文侯,始终追随段颎,讨西羌,征东羌,彻底平定羌乱,但是没有前往外地,而是继续留在凉州,成为湟中义从两位首领之一。
因此他们两人认识但不熟识,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董卓与其他的段颎旧部也是认识但不熟识。
说来非常可笑,董卓常年远离凉州,他的西凉集团以及西凉骑兵大概是在几年之后,跟已经叛乱的李文侯,北宫伯玉他们作战时逐渐壮大起来的。
而现在,两人还在互相客套!
与此同时,李耀也在打量对方,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段煨,另外一个……不出意外就是董卓。
此人穿戴极为讲究,身上穿着锦衣,头上带着鶡冠,至于体型,或许年轻非常雄壮,但是现在略微发福。
毕竟董卓现在已经位高权重,不再需要冲锋在最前方,因此发福也是正常现象。
年轻时候雄壮,年老时期发福,基本猛将都是如此,即便曾经可以穿上数层战甲,手中持矛冲锋便是如同坦克,但再是勇猛的人,也会老,也会死……
“这便是董卓了!”李耀心想:
“也对,毕竟他已经不再年轻,如果常年远离战场,确实非常容易发福,不过现在既然见面,倒是可以认个仲父,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等到三人叙旧之后,李耀便是驾马上前,昂首挺胸行礼说道:
“李耀见过两位仲父……”
随后先是看向段煨:
“仲父可以得到赦免,还能得到征辟,真是可喜可贺……”
接着再是看向董卓:
“之前就听阿父说过,仲父可以左右开弓,以勇力威震凉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段煨看向李耀,眼神之中颇为喜爱,宛如看向自家的子侄,转头面对董卓笑着开口介绍:
“明公,这位就是文侯的长子,聪慧机敏,志向远大,将来必定会有所作为!”
其实董卓也在李耀开口之后,便是循声望了过去,眼中满是审视意味,不断释放无形压力。
但是李耀依旧还是昂首挺胸,脸上没有半分畏惧,甚至还敢与其对视。
自己阿父就在旁边,难道董卓还敢打人,这里可是草原,这里可是他家,因此李耀无所畏惧。
这下轮到董卓感觉到惊讶了,一个少年就有这份勇气,甚至还敢与他对视。
随即再听到李耀的话语,眼中审视意味逐渐散去,反而很快转变成了喜爱,有勇气,英气十足,而且说话又好听的后辈,确实很容易招人喜欢。
董卓抚着胡须笑得很是开心:
“不值一提,我确实有些勇力,甚至博得些许虚名,要说威震凉州那就差的太远……”
随后董卓又看向李文侯:
“文侯,真是羡慕你啊,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像我那儿子,性情懦弱,不堪大用!”
李文侯笑容满面:
“你们远道而来定然非常疲惫,我已备下酒肉,今天可要不醉不归,竖子,还不快请两位仲父回去。”
李耀驾马走到旁边,抬起右手只想坞堡笑着说道:
“两位仲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