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过了半个时辰,李耀那些亲兵才是离开营寨。
但是李耀这些亲兵回来之后,各个都是满脸怒容,他们争先恐后说道:
“少君,金银数量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成色品质差别就很大了,二十万石粮食,粟麦豆米各种都有,但那都是陈的,还有一股霉味……”
李耀听到这话,其实他也没有感到太过意外,真正的好东西,恐怕朝廷不会轻易的拿出来。
什么金银绸缎,李耀不是非常在乎,二十万石粮食,李耀那是真的在乎。
虽然它们都是陈的,但是依旧可以果腹,如果不考虑真正吃饱,就只考虑勉强生存,能够养活数万之民。
随后李耀转过头去大喊一声:
“把张温,袁滂都带过来!”
听到李耀开口,很快他们两人就被带了过来。
李耀没有侮辱他们,而是正儿八经说道:
“两位,既然朝廷已经准备足够赎金,那你们就回去吧,我就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如果不能完成撤离,就会直接发起强攻!”
张温,袁滂,满脸复杂之色,也没怎么理会李耀,便是转身走向营寨,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感到紧张,他们两人丧师,被俘,骗城……对于大汉而言这是何等耻辱。
幸好他们没有投降,这才保留最后一丝颜面,否则回去之路就是送死之路。
接下来的事情,比预料的还要更加顺利,张温以及袁滂回去之后,那所谓的上万大军,便是开始迅速撤离。
李耀没有进行干扰,他们过来可不是为了打仗,将金银,绸缎,粮食……安全的运回去,这才是主要目的。
还不到半个时辰,李耀就派人前往营寨,最开始只派了一百骑,直到他们折返回来,确定营寨真正安全,这才亲自前往营寨。
再次确认赎金没有太多问题,李耀派人去通知北宫离,继续监视那些汉军,负责断后之事。
而他自己,则是带人搬运赎金,以战马驮运金银,绸缎,粮食……用战马驮运,而非驽马驮运,这种用法属实奢侈,还好路程不是很远,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他们马多,一万多匹战马,三千多匹战马用来骑乘,七千多匹战马用来驮运。
李耀心疼战马,坚持每天只走半日,确保战马不会折损过多。
李耀负责运送,北宫离就负责护卫,原本全力奔袭,只要半天就能回去,最后走了三天,还好没有出现意外。
长安城外,叛军营寨!
见到李耀,北宫离,带着赎金安全回来,那些酋长,首领,此刻已经坐不住了,直接开始起哄抢夺。
一边骂着朝廷给的东西,果然全部都是次品,但是另外一边他们的手,始终都没有停下来。
没能攻破长安,现在有了这些东西,也能安抚他们躁动的心。
最后局面有些失控,是李文侯直接喝退众人,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划分金银珠宝,绢帛绸缎……
至于那些粮食,没有多么让人眼馋,就被李耀以充作军粮的借口收了起来,不过只要是经过他的手,怎么也要刮下来一层油。
这边李耀,北宫离,带着赎金回到营寨,那边崔烈,也是带着张温,袁滂回到洛阳。
刘宏见到张温,袁滂,他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这次既丢了脸,又失了钱,就连叛军也没挡住,至今还在围攻长安。
不过他们二人,算是力战被擒,给大汉戴上了最后的遮羞布,而且百官上书求情,因此刘宏也就没有从重处罚。
贬为庶民,遣归乡里!
张温以及袁滂,以后也就不能再继续当官了,但是两人家世不凡,即便不能当官也能生活无忧。
至于崔烈,因为数次出使叛军,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给朝廷省下了大笔赎金,将张温,袁滂,完整的带了回来,这功劳可是不小,所以刘宏让他担任司徒,这可是个三公之位。
而且因为他的功劳,买官的钱刘宏给他打个对折,原本一千万钱,现在只要五百万钱,既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在张温,袁滂被带回来之后,张角的首级,河北的捷报也被送了回来,近乎就是前后脚回来的。
刘宏那是相当高兴,迅速就将这份捷报传遍京师,还将张角首级挂在城门之上,既是炫耀战功也是震慑不轨。
见到张角的首级,听到河北的捷报,京师民心渐稳,百官大宴相庆……大汉还是那个大汉,依旧还是无敌天下!
然后风力也就变了,原本那些惶恐彻底消失不见,想到关中之地还有叛军肆虐,于是朝中百官纷纷上书请战。
当然不是他们为自己来请战,而是上书请求刘宏,将皇甫嵩调到关中,统领大汉精锐主力,彻底剿灭凉州叛军。
称皇甫嵩乃是古之名将,各种夸耀他的战功,推崇他的能力……
就像是只要皇甫嵩抵达关中,那叛军就灭了,这天下就太平了。
甚至刘宏也很心动,如果能够剿灭凉州叛军,总比出钱进行求和更能体现朝廷威严。
但就像是,有熊孩子就会有熊家长,有昏君就会有奸臣。
赵忠别的能力没有,但他那些坏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个时候不阴不阳,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陛下,这皇甫嵩自出兵之后,从颖川打到河北,他一手就剿灭了几十万的黄巾贼寇,还将张角首级送了回来,这份功劳可顶天了……”
“现在士兵归心,百官依附,若是这皇甫嵩他想再进一步,那陛下可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刘宏直接怒斥:
“闭嘴,这是你该说的吗!”
赵忠连忙跪地求饶:
“老奴死罪,但是老奴也是为了陛下考虑,这皇甫嵩不得不防!”
刘宏没有继续说话,不过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这皇甫嵩,那功劳可顶天了,但天是谁?天就是他刘宏!
现在皇甫嵩顶到他了……
若是这皇甫嵩想要再进一步,士兵归心,百官依附,功高盖主,刘宏想到这里,已经感到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