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我站在窗前看着六出纷飞的雪花在天空中盘旋着,我低头看向手机上绑定的监控,监控下停着一辆黑色小车,但在窗户下看不见,俯视来说是死角,我看着这车的造型应该是客户的车。

我缓步下楼,我手上还拿着半截没抽干净的烟,我随手将烟按灭在会客室里的玻璃烟灰缸里。

我开门,陆潇鸣就站在门外。

“我过来是找李小姐定制东西。”

和我有感情瓜葛的人,我的建议和行动都是远离,可是要是有生意上的事挂钩,那就是不得不见。

“好,里面请。”

我把陆潇鸣请进房子里,他拿出一块玉佛,雕的是弥勒佛,知足常乐,造型很独特,一块和田玉羊脂白,结构很细,拿在手上很润。

“陆总想做一个什么造型?是直接拿一个扣头扣上然后还是做包镶把玉佛包在其中?”

“就要一个金扣头吧,劳烦再配一条项链。”

“我有现成的扣头和18k金项链,你挑款式,我给你安吧,这个活饰品店里也可以做。”

陆潇鸣点着烟:“我只是给我想来见你找的借口。”

我朝陆潇鸣淡然笑笑回答:“承蒙厚爱。”

我不等他回答,起身去工作室里取出一个展示盒,盒子里都是我前段时间做的扣头,准备借给连清用,她的老客户要一批扣头。

陆潇鸣在一堆扣头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一个祥云样式的扣头。

陆潇鸣将展示盒递给我,他的指尖无意的和我碰触,他的手指比平常人要冷一些。

体虚吧,啧啧啧。

我在工作台上用工具掰着扣头,扣头很好看,我给搭配同样18k金的项链,我将项链穿好。

陆潇鸣靠在工作室的白墙旁,他已经看了我很久,目光好似从来没有从我身上挪移开,我将价格报给他,他低头将钱转过来:“年前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不太方便,还有一两个单子没结束工期。”

陆潇鸣那双眼睛不在阳光下是黑沉的,他看着我静静问着:“那通电话你听到了对吗?”

“陆总我没有窃听客户隐私的习惯。”

除非是你自己在我家门口说。

“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总说笑了,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无权评价。”

“你会尝试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吧陆潇鸣你恋爱脑?

看来你和齐政屿是公用一个脑子。

是不是过得太好,都脑袋空空,只有恋爱。

如果我的无语可以造成无雨,那应该这一年都不会降雨。

“不会,陆总应该不知道我这个人有感情洁癖,别人染指过的东西,我嫌脏。”

陆潇鸣的脸色沉着,语气没有那么轻松:“如果我告诉你,我像电影里演的一样等了你很多年,你的选择里会不会多出我?”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能靠念想活过没有那个人的每年,更何况这个社会里诱惑太多。”

陆潇鸣听完我说的话,突然苦笑的看着我:“李生你永远理智的击碎别人曾对你存在过的幻想。”

“陆潇鸣如果我才20岁你也才20岁,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勇敢一次选择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你早就不是曾经的你,我也不是曾经的李生。

给彼此都留下一份体面吧,说太清,大家都不好收场。”

我看着陆潇鸣说着用尽毕生的委婉,陆潇鸣只是低头静静抽着烟:“现在的陆潇鸣也喜欢上了现在的李生,现在的李生能给陆潇鸣一次机会吗?”

“陆总你现在的人生多姿多彩,你又何必来扰乱我的生活,你不仅有钱你也有才,你是砸钱培养出来的天才,我只是平头老百姓,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陆总没必要追求刺激追求到我头上。”

“好。”

陆潇鸣在回答的时候,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良久,努力的想从我身上看到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17岁的李生软弱无能,30岁的李生无人可欺,我用13年不断试错换来的教训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替我去抚平去承受的。

陆潇鸣看着我好一会没有回话,我在他的目光下也看向了他,他回避我的目光。

我面带微笑的问他:“陆总除此以外,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还有再见李生。”

陆潇鸣按灭烟头,起身离开,我没送他,我没送给他任何一份期待。

我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心疼我的过去,欣赏经历苦难后顽强生长的我。

相反,我需要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自己。

我无比清楚这一路走来我舍弃太多东西,我在等待自己牵起现在的我,带我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回到那个敢爱敢恨的自己,可是这一切都如梦初醒般,我知道我回不去,我也永远不会是17岁、20岁、25岁的李生。

我在找一个我为何至此的原因,最后我终于找到那个原因,岁月多蹉跎,人不可能一成不变。

我突兀的想起草东没有派对那首山海里唱的歌词: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

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

等待着我的回应,

一个为何至此的原因。”

我永远不会忘记陆潇鸣的17岁,我也觉得现在的陆潇鸣恶心。

我过不去的坎永远是我自己。

爱讲究高低贵贱礼义廉耻,主张真爱无敌的人,多半是拥有可以不顾一切权力的人又或者是极致的浪漫主义。

我不能接受齐政屿,是因为我清楚经济差距,正因为我曾经贫穷,所以我清楚富裕与贫困的差距,是物质上的更是思想上的,我更清楚他对我只是征服欲。

我不能接受陆潇鸣,是因为他待人接物的方式和做出没有下限的事情,我听到的也许只是一件,他没经历过贫穷,他接受着高等的教育仍然骨子里是个垃圾。

齐政屿和我是思想上同频的人,他知道我想要安稳,他也想困住我,抛出婚姻让我一生都因为婚姻和他绑在一起,陆潇鸣和我在某些事物上观点一致,他以为我怀念青春,用年少悸动为饵引我和他在一起来弥补他自己的遗憾。

我看清他们的目的,我也知道自己不会选择任何一方,大家都披着爱情的皮,做着模棱两可的事。

我也不是什么纯良的人,我对爱情和婚姻不抱有任何希望,我清楚自己要做生意成为商人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舍弃自己的良心和尊严。

我从来不撇清和他们的商业雇佣关系,是因为我需要人脉,他们对我别有二心才是最好的人选,物尽其用罢了。

我野心勃勃,想要在这个社会杀出属于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