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赵婕妤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货。
她若是仰仗着母家将军府的庇护也可在后宫之中衣食无忧的度过一生。
可是她偏偏在中秋的宫宴之上授人以柄,这也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
赵婕妤料到了皇帝会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去了一趟御书房,但是皇后宫殿里面消息完全封锁了,个个都把嘴巴给捂紧了。
我不知道我那清高的嫡姐是否还活着。
我亲自剥了一个葡萄放在了皇帝的嘴边,他抬头瞧了我一眼,没说吃也没说不吃。
“事情有进展了吗?”他说话的声音不冷不淡更像是唠家常。
可是皇帝哪有家?每一句都是试探。
“自然是有了,是赵婕妤。”我把眼睛抬了起来直接就这样告诉了皇帝。
皇帝微微顿了一下,他没有觉得意外,皇帝拿来试探我,无非就是怀疑我和赵婕妤是一伙的。
身居高位者,如皇帝,他忌讳他的后宫之中女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他也气后宫中的事让他在前朝的大臣面前丢了脸。
在权力者面前表现出心机或迫切的想得到,那都是死路一条。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皇帝说着接过了我手中的葡萄。
看着皇帝吃下了葡萄,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背后有一丝薄汗。
即便我现在位同副后,但是也只是皇帝手上随意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而已。
不仅我……就连我那清高自以为是的嫡姐也是一样。还有那赵婕妤也并没什么区别。
赵婕妤被下了冷宫,我吩咐人去拖的,捂着嘴巴拖去冷宫的,后宫之中人言可畏,我虽然与赵婕妤并没有私下谋划,可是狗急了那可是会咬人的……
赵婕妤若是胡乱的喊出些什么,那后宫之中的议论,足以把我淹死。
10.距离嫡姐中毒已经整整三天了,每天太医流水一样的去,在犹如流水一样的回。
若是早就无碍,恐怕消息早就传出来了,没有消息,那要不就是不治之症,要不就是有人受意。
由此可见……后者更为说得通。
我犹豫再三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丞相府,也就是因为这封信,父亲连夜进宫,父亲是文官为人最注重细节。
但是那天夜晚,他发丝凌乱,就连衣服领子都没拉出来,我知道他担心极了嫡姐。
我不会让嫡姐就这么死的,她得活着看着我风光,凌驾于她之上。
是父亲在外头请的一名神医,我从前在阁中的时候,那神医便和父亲交好。
可若不是我修书一封,父亲也没办法带着神医光明正大的进来,更无法进皇后的宫殿。
父亲脸上似乎苍老了百分,向来严厉的眼中,却莫名有些红,他临走之前对我说了一句。
“娘娘月份大了注意身体。今日的娘娘倒还有从前的几分习性。”
我几乎要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从前我乖巧顺从才得他的心吗?
可是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凭借着娇妃的身份轻而易举的就把神医给带了进去,这才刚刚走到门口,就闻到里面一大股浓稠的中药味。
隐隐约约觉得嘴里有点犯苦,我迈步走了进去。
嫡姐似乎况更不好了,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忍不住拿着手帕咳嗽,白色的手帕很快就见红。
“你如今身怀六甲何必亲自来看我?”
她处变不惊的从白色的手帕上一抹鲜红的颜色上一扫而过然后将手帕藏在了身后。
瞧瞧,她都要死了,还在这里故作镇定。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自然要让你看到我登上后位,你下冷宫。”我冷哼一声。
嫡姐颇有些无奈的苦笑。
神医只当做充耳不闻,诊断出来了,毒虽然难解,但是吃药还是可以调理的好。
我只吩咐嫡姐身边的丫鬟去熬药。
11.今天夜晚,皇帝来了一趟我的宫里,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皇帝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因为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带了外男进宫。更有一种可能……皇帝根本就不想让嫡姐好。
不管是哪一种皇帝若是要追究,我都难逃罪责,不过我肚子里的孩儿就是我的护身符。
皇帝食指轻轻敲击紫檀木的桌子,我膝盖跪的有些发软。
“妾是担心嫡姐。”我低头顺从的看着皇帝。
他抬头瞧了我流露出几分的不达眼底的笑“你什么时候同皇后关系那么好了?”
“妾虽然不喜欢嫡姐,但是如今这后位之上能够配坐得上的唯有嫡姐一人。”我轻轻的磕了一个头。
皇帝心思多,他该明白。
皇后的位置上究竟是留着一个将死的人压着比较好,还是嫡姐死后,众臣想方设法把自己家的女儿推向这个位置好。
“她若是死了,你岂不是就有机会了?”皇帝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我。
仿佛我只是一个他随意可以捏死的玩意。
“妾一介庶出不敢奢求,如今只要能够陪在陛下身边,妾便心满意足。”我微微低着头。
“起来吧。”皇帝松了口。
“思虑过多恐伤身,你私自带外男进宫不可不罚,那便……禁足三月。”皇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抬脚走了。
我亦要跪在原地谢主隆恩。
12.三个月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比如嫡姐病好了,并且已经有孕二月。
再比如赵婕妤被放出来了,因为赵婕妤的父兄在边疆立了大功。
功过相抵……赵婕妤如今依旧宠冠六宫。
我肚子也越发的大了,如今已经九月了,快要临盆了。
入冬了,满地银装素裹,我这些日子缝了不少孩子的小衣服。
开门第一日,想不到来拜访我的居然是赵婕妤。
赵婕妤人瘦了好多,也没有当初那种说干就干的风骨了,不过也好,她若是安分一些,凭借父兄的功勋,位列四妃指日可待。
“娇妃娘娘,如今肚子里的孩子远不如之前遭人稀罕了。”赵婕妤拿帕子捂着嘴巴说话阴阳怪气的。
毕竟,她当初叫我保她,我并没有保。
她身后还有父兄,我区区一个庶女,唯一依靠的便是肚子里面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
她进去了冷宫尚且能够被父兄的功勋保出来。
我若是惹得了皇帝的猜忌,那么整个后宫之中又岂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不管稀不稀罕,到底也有。”我拿着针线回了一句。
赵婕妤脸上的神情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变样了。
“你是个傻子吗?皇后若是生了孩子,那就是嫡出,你难道就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吗!”赵婕妤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通红。
她好像恨极了嫡姐,所以找到了同嫡姐对抗的我。
“你什么计划?”我拿着剪刀剪掉了针线。
红色的小肚兜上,我绣了一朵并蒂莲。
我还是不明白……赵婕妤为什么这么恨嫡姐,即便已经进去过冷宫一次,出来了还是要对抗嫡姐。
“长公主最喜欢胡上观景,马上就是长公主的生辰了。”赵婕妤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又亲昵的拉着我的手。
我沉默片刻。
嫡姐身体弱要是滑到冰湖里面说是一尸两命也不为过。
“好。”
赵婕妤父兄凯旋而归,赵也被封了妃位,如今已经成了赵淑妃。
13.赵淑妃手段算不上高明,她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从小就被捧在了手心里面,她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心思谋算?
但是嫡姐不一样,她心思玲珑,她比谁都知道这些腌臜手段。
根本用不着赵淑妃亲自动手,我分明看的清清楚楚,嫡姐她自己主动跳下去的。
湖上的冰算不上厚,嫡姐跳下去溅起了一道水花,冰冷的水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瞧的分明……嫡姐瘦弱的身躯在往下猛的往下坠。
她就想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去把人给本宫捞出来。”我此刻的语气并算不上镇定。
那么冰冷的天气人掉了下去都要生一场大病更何况肚子里面还肚子里面还没成型的孩子。
嫡姐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她本来修养的身体也功亏一篑。
而这究于天气太冷,皇帝没有责罚任何人,也没有牵连到任何人,甚至说……皇帝根本就不想要嫡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所以这个冬天……只有嫡姐掉了一个孩子,其他的人全部都安然无恙。
太医过来告诉我,嫡姐大概是不行了,熬不过今年了,而今年只仅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第三天夜晚,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身下一股坠痛,仿佛牵动着我的四肢百骸,伸手去摸,只摸到了一片温热,抬手一看一片腥红。
丫鬟婆子一股脑全部涌了进来,孩子很大,我生的很是辛苦。
我不知道生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一个冰凉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
“林林,莫怕,嫡姐在呢……”
嫡姐的声音还是跟记忆里一模一样,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毫无生气。
可是嫡姐如今自身难保,幻觉罢了,孩子生下来了,皇帝的第一个儿子,皇帝赐名启。
嫡姐派人送来了一堆小孩的衣服,说是嫡姐亲手所制,我撒上了一层会令人身上起疹子的药。
第二天启儿浑身上下长满了红色的疹子,皇帝很看重启儿,启儿是他第一个儿子。
皇帝去了皇后的宫中,他说嫡姐自己孩子掉了看不得别人好,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不堪为国母。
上来清贵的嫡姐被皇帝贬的一无是处,她穿戴整齐,脚步都带着几分虚浮,她君臣之礼跪在皇帝的面前,腰板挺的笔直。
“求陛下废了臣妾吧。”她弯腰磕头。
我就站在皇帝身边,心里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高兴,嫡姐去了冷宫,成为了废后。
除夕夜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嫡姐不行了,我派人偷偷的把嫡姐藏在了我的宫中,父亲昨日给我传过信了,说今日恐有大变。
我站在气息渐弱的嫡姐面前,我能够感觉到嫡姐手里的温度逐渐缺失。
除夕夜烟花响起之时,我小心的趴在嫡姐的旁边。
“林林,今日的烟花好看吗?”嫡姐吹不得风,所以窗封的紧紧的。
“废后,我如今是娇妃娇贵妃。”我声音格外的冷,但是眼泪在眼眶打转,我不敢叫嫡姐看见。
生下启儿后皇帝就给我进了位份。
“好,娇贵妃。”她浅浅的笑了一声。
让我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嫡姐总是如此,她什么都不在乎,包括她那条命。
嫡姐可以不要那条命,但是我要让嫡姐永永远远的活下去。
将军父子同赵淑妃里应外合和造反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血流了百里,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尸首,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宫殿外头刀光剑影,只有我死了才能将这一身干净的血换给嫡姐。
我把启儿放在了嫡姐的旁边,我早早就算计好了,启儿往后的日子,还有嫡姐那条命……全都得好好的。
千钧一发之时,我抱着必死的心装作深情的给薄情的皇帝硬生生挨了一剑。
剑没入胸口,血染红了华衣,疼痛将我整个人吞没。
朦朦胧胧我看见那薄情的狗皇帝红了眼眶抱着我只问:“谁叫你出来的。”
寒风吹在我的身上格外的冷,比以前的每一年的冬天都要冷。
“陛下,启儿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唯有嫡姐……她会好好对启儿。”
我没有看皇帝的神情。
父亲带着人救驾,眼睛朦胧的时候,我看见他身边跟着神医,很好,父亲……他把神医带过来了。
气息渐弱我什么都听不到了,狗皇帝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到,我只知道父亲的长剑落在了地上声音清脆,还有除夕夜的风……好冷好冷。
我好像还听到了嫡姐的呼吸慢慢恢复了,还有启儿的笑声。
番外:
我是丞相府的庶出女,我的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和父亲春风一度生下了我。
我是七岁的时候回到丞相府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好,除了父亲。
他对嫡母许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还是没经受住酒和美人的诱惑,跟我母亲生下了我,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可是嫡母对我的母亲也很好,嫡母有什么总是给我母亲一份。
刚刚进府的时候母亲告诫我说嫡母和嫡姐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可是那一日……嫡母躺在床上气息渐弱,母亲哭着摸着我的脸,她说嫡母和嫡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我往后要依靠嫡姐和嫡母,然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母亲了。
我知道母亲体质特殊,她身上的血可以换给任何人,而嫡母是家族遗传的病唯有换血才能活下来。
那年的我只有八岁,母亲走了,我夜夜哭的不得停歇,我也不愿意见到嫡母,因为嫡母活着是用我母亲的命换回来的。
那是便是嫡姐站在我门口,任由风吹在她的身上。
她只站在门口哄我:“林林安心睡觉吧,莫怕,嫡姐在外头呢。”
一待就是整整一个月。我这才逐渐和嫡姐关系缓和了起来。
嫡姐同嫡母都对我很好,即便我闯祸了,嫡母和嫡姐也会想方设法替我隐瞒,嫡姐从小到大要学的那些东西,嫡母也从不强求于我。
我来到丞相府的日子……除了没有母亲其他都过得很开心顺遂。
直到我十六岁那一天,嫡姐病了,病的很严重,我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嫡姐。
我去找嫡母,因为我很想念嫡姐。
却听到了嫡姐同父亲的谈话,嫡母眼睛都哭红了,她说是她带来的家族遗传,嫡姐命苦。
父亲也沉默不语,嫡母有我的母亲换血,那嫡姐呢?
我推开了门告诉嫡母,我说我愿意给嫡姐换血,我想要让嫡姐活着,我也有点想母亲了。
嫡母非常严厉的拒绝了,嫡母很是温柔,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红过脸,唯一那一次……我回去哭了一整夜。
我想把血换给嫡姐,可是嫡母同嫡姐必定都不肯,那是因为他们受过我母亲的恩惠,若我亲手将这些感激之情全都毁了呢?
我又听父亲说要在一群皇子之中站队,需得嫁过去一个女儿,表忠心。
嫡母说要让嫡姐嫁过去,因为嫡姐是嫡女,是她应该担的责任。
可是我那嫡姐怎么可能弯得下身段对一个男人委曲求全?
她若是弯不下身段那么要怎么和一群女人斗?而且……嫡姐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从那一刻……我心里没有其他的念头了。
只想叫嫡姐厌恶我,嫡母也厌恶我,这样嫡姐用我的血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知道几次三方针对嫡姐,勾引太子,嫡姐全部都熟视无睹。
我知道她不想同我斗,但是我得同她斗。
那一个中秋的宫宴上,赵婕妤突然给嫡姐下毒的那一刻,嫡姐吐出血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停在了嗓子眼。
谁知道,那时我有多想上前去,但是我不能……现在的我是娇妃,不是嫡姐的林林。
嫡姐大病了一场,神医那个时候就诊断了,嫡姐这副身子,她怀不了孩子,如果怀了只会央及自身。
所以我才答应了同赵淑妃一起谋算嫡姐,就是为了让她把孩子滑掉。
可是嫡姐自己跳了下去,我知道她明白了些什么,可是我的血就是要换给嫡姐的。
而后的一切的一切,我利用了皇帝的那一点点愧疚,让皇帝把启儿交给嫡姐抚养。
我和父亲谋算好了,我替皇帝挡上一箭,父亲便想方设法将我的血换给嫡姐。
父亲在嫡姐便能活。
嫡姐活了,那我就放心了。
嫡姐番外:
林林突然变了,我想着林林可能是知道了我的病,母亲告诉我林林想给我换血。
我当然是不答应的,林林是我从小带大的妹妹,母亲早已受过姨娘的恩惠,我不可以要了林林的命。
林林变了很多,她大概是故意如此的,她居然想要勾引太子,太子府是龙潭虎穴。
她若是来了……以后再无自在日子。
我警告她不要去勾引太子,但是林林年龄也大了,她知道怎么拿捏太子。
林林进府的第一日就是来打压我,进都进来了,我还能如何?
我借口生病让她成为太子的独宠,让她目中无人,在太子府横着走。
她若是想要这些……我想方设法给她就是了。
直到太子成为了皇帝,我成为了皇后,父亲权大成为了皇帝的眼中钉,我不得不出来警示诸位嫔妃。
林林怀孕了,那么也意味着她暂时失宠了。
而后宫将军之女赵婕妤独得盛宠,赵婕妤本就长得好看,又有母家的支持。
而且赵婕妤暗中在林林的吃食里面下了堕胎药而林林只顾着针对我毫无察觉。
我知道日后对于林林来说,赵婕妤肯定是一个劲敌。
我撑着病体去了一趟赵婕妤的宫中给她熬了一碗绝子汤吩咐人硬生生的塞了进去,美其名曰补药。
赵婕妤告去了将军府,父亲也写了一封信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我不后悔。
林林已经进了这个窝,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会想方设法让林林路走的更顺一些。
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林林的孩子包括我的孩子。
我和皇帝的孩子,我厌恶皇帝,他自私猜忌,我活不久,孩子没必要生出来受磨。
可我万万没想到……林林所做的一切竟然是叫我活下来。
那一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亮堂堂的天……后来我见了……也看见了林林的尸体。
父亲白发苍苍跟皇帝告老还乡,我依然坐在后位上,养着林林的启儿。
薄情的狗皇帝……假模假样的在御书房挂起了林林的画像。
我只觉得恶心。
他若是真的喜欢林林何必几次三番为难我们姐妹,又何必在将军造反故意放松警惕让林林轻而易举的把我带回林林的宫殿。
他去的时候不就算计好了吗?
若是父亲救驾来迟,他便带着我们姐妹俩一起死。
他若是真的爱林林,便不会有这样的算计。
若是没有这样的算计……那林林也许就不会死。
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又是一年除夕,启儿在外面放着炮竹,我一卷一卷抄着经书。
三岁的启儿跌跌撞撞的冲我跑过来嘴里面叫着:“母后!”
我恍惚间看到了六岁的林林小心翼翼的躲在姨娘的背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怯生生的叫一声:“嫡姐……”
“哎。”我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