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心躺着

“我看看。”隋玉醒后也没了什么睡意,随便看了几眼。

第一个是女配把男主关小柴房好几天不给饭吃,划下去第二个,用鞭子啥的武器抽男主(亦或是反派),各式各样的虐待都有。

隋玉看着看着就沉默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着这个屏幕,“有没有可能,这些做到一半我就会被逐出师门?”

清涯宗在她入门后很快便翻新了宗门规矩,首当其冲的就是不能以任何理由体罚或虐待门中弟子,违者将被逐出师门。

系统跟着沉默。

好一会它才又开口:“那你悄悄的做?”

意思是非做不可了。

隋玉感觉自己的好日子才过了半天,又要到头了,于是悲从中来:“那你不如现在杀了我。”

系统不懂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理解人类的感情也有些费劲,它想不透,就按字面意思理解,真诚的发话:“玉玉且安心,等反派堕魔,男女主见面之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隋玉:“……”

隋玉:“…………”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她抓住被子就往头上一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闷声道:“睡觉,明日事明日谈。”

系统不疑有他,“好的玉玉,你掀开个角角让我进去玉玉,外边好冷啊玉玉,让我成为你的温暖玉玉。”

……

第一缕日光透过破旧的窗户落在屋内。

晏枕趴在稻草上,把脸埋进衣袖中,只露出一对眼睛打量着周围景色。

他神色中尚带有些困顿,眼前之景十分之熟悉,那是他待过无数个日夜,始终被囚困在黑暗中不能挣脱的牢笼。

是拉他入魔道的起始。

他就一直趴着没动,似在思考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在这破柴房中。

隋玉寝殿布置一向是挑好的,哪怕是厨房也格外干净整洁,而他也被隋玉安置在侧殿的位置,那是他想了很久都想要搬进去的住所。

因为那里离隋玉最近。

而他这次已经得偿所愿了,不应该出现在比弟子居还要破旧,离隋玉住所最远的偏远柴房里。

还是讲,那一切只是他困乏后做出的一个美梦?

晏枕动了动被压在脸颊下的手指,神色晦暗的再闭上眼。

“喂,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呢!偷懒是不是!小心我再让弟子断你午饭!!”少女毫不客气的踹门而入,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娇蛮的少女哪里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她使唤的小孩,晏枕睁开眼,年少时受过的恨意与屈辱终是压不住。

隋玉被他的气场惊得后退几步,不明白往日好欺凌的师弟怎么变了性子。

少年拉下衣袖,遮掩住手臂上交错的伤痕,慢吞吞的站起身,弟子服明明是新发不久的,蓝白色却被洗得只剩下点白。

隋玉咽了咽口水,强撑着怒意瞪他,“你想干嘛,要违背师父的话吗!他可是说了,师叔跟他闭关出来前,你都归我管,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师兄跟师父都不会放过你的!”

“到时候你就等着受更严厉的惩罚吧!!”

晏枕冷漠道,“既然师…师姐这般开口了,那我不做些什么,也对不住师姐说的这番话了。”

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眸看向门口的少女,几乎将她强撑出来的强势都要看穿。

晏枕倏忽就笑了起来,“是你也好。”

没头没尾的话让隋玉愣了几秒,她见过晏枕为了讨好她而露出的笑,见过他因为自己一点施舍般的怜悯就开心的笑。

可她见到如今晏枕的笑,却带着点不寒而栗。

她陡然想到一种可能,眼睛瞪得更大,厉声道,“你好大的本事!是不是偷学禁术了!师父把你交给我,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学习济世救人,而你如今在做什么?你偷学禁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师姐放在眼里!”

只会瞪眼没有一点生动表情的人偶。

晏枕淡漠的应了声,“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即便他解释了,她也听不进去的。晏枕深知面前的人是怎么样的性格,所以他并没有做过多解释。

“你找死!我现在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背叛宗门的弟子!”隋玉气极,提气化剑就要朝晏枕刺过去。

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长剑锐利锋芒顿收,剑尖抵在他咽喉处,倘若晏枕或隋玉再往前一步,剑刃就能划破他的皮肤。

隋玉气急他不做任何抵抗,咬牙切齿般开口,“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剑下去你会死的!”

晏枕:“嗯。”

“那你做甚不反抗!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年身躯营养不良,在清涯宗也没受到什么好待遇,身形长得慢,还要仰头才能跟隋玉的视线撞上。

只听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不是你说要替天行道吗?那你杀了我,不也可以替天行道吗?”

她杀不了他的。

甚至有一回他半只脚都踏入了地府边缘,隋玉也要费尽心思到处寻医把他给救活。

“你!”隋玉更生气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跟着骂了出来。

晏枕仍然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像是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

渐渐的声音开始模糊远去。

“…药喂下去了为何还没醒?”

晏枕恍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熟悉的声音,却带着不同的语调。

隋玉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床中被棉被包裹的晏枕额头,“昨日我也没让他做什么过分的活,怎么就高烧了。”

更过分的还在系统手里,她都还没用上来着,今个人就给病倒了。

“昨日夜里又降温了,许是着凉了没盖被子。你不必担忧,清风堂的弟子都来瞧过了,没什么大碍。”沈叙白安抚她,余光瞥见人睁开了眼,连忙开口,“看,这不是醒了吗?”

晏枕入目即是隋玉担忧的神情,他微微一怔,挣开身上的被子,起身抱住了隋玉。

沈叙白:“……”

隋玉身形一僵,顾及病人又不好挣开,“…你发烧烧糊涂了?”

晏枕摇头,声音都带了些委屈,“就是做了个噩梦…梦见师父不要我了。”

可他心中却只有庆幸。

他的那些狼狈过往,都没有让师父瞧见,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沈叙白上前把他拉开,摁着脑袋塞回被子里,笑得温柔,“看来师弟还没好全,便再睡会吧。”

说罢,又贴心的给他把被子盖好,第一层完了就把第二层给他接着裹上。

晏枕:“?”

沈叙白连着给他裹上了五层被子,满意的看着变成了茧状的晏枕,点头笑,“昨日宗门温度骤降,你可要多注意保暖,莫要让我小师妹担忧。你瞧,我连我殿里的被子都给你抱了过来,你就安心躺着吧。”

晏枕:“……”

两人目光交叠,擦了遍火花暗流,很快又错开视线。

晏枕被裹得伸手都难,他可怜兮兮的瞧向隋玉,“师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