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录一个视频。”芷砚坐在咨询室的长桌对面，脚尖刚好抵住地面。
“学长可以帮忙吗？”
“……”
“我可以我可以！”慕婧从沙发上站起，举起手。
“什么视频？这几天没人来咨询，稍微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林玙放下了轻小说，这，这可、可不是在傲娇哦，是看书看到一半被迫停止很不舒服。
“‘一问一答自己介绍’，随着音乐，通过回答问题的方式来做自我介绍。最开始是在Vtuber中兴起的，国内后来也有很多主播做这种视频。”芷砚拿出一张稿纸。
上面蓝色圆珠笔、小巧圆润的笔迹写着几排问题，“我想不太到怎么才能回答得有趣点，学长…和慕婧学姐可以帮下忙吗？”
慕婧在芷砚身旁歪着头，看着稿纸，“很简单呐……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
芷砚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点开了一位Vtuber‘自己介绍’视频，“动次打次”的迷之音乐节奏从扬声器响起，并给林玙也分享了一份，“我自己删掉了几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想让视频保持在一分钟左右。”
“现代生活中，人能维持注意力的时长越来越短，接踵而来的各类新媒体推送的热点和讯息流不断切割着人们的注意力和时间，专注力已经成为一种“稀缺品”了。一分钟的短视频刚刚好，也方便发布在抖音上。”林玙赞同。
慕婧兴致勃勃，“我们开始吧？”
“好。”芷砚打开手机上的录音机，“慕婧学姐念问题，我回答。”
慕婧手按住白皙的脖颈，轻轻呼吸了一下，模仿着视频里的腔调。芷砚像视频里的虚拟主播那样晃头晃脑着。
“一问一答自己介绍~耶♪！那么就开始了呦~一二。”
“你的名字是？”“芷狐Calc.~”
“称呼的方式是？”“芷狐酱。”
“亲爱的属于哪种属性的主播呢？”“游戏系，音乐系。”
“生日是？”“12月24日平安夜。”
（注：对虚拟主播来说，生日一般是指开播的那一天。）
“年龄是？”“15岁。”
“身高是？”
“停。”林玙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你的语调起伏太小了，要更……萌一点，音色再高一点。”
“就是这个原因啊，在阅览室里一直找不到感觉。”芷砚语气烦恼地说，点开之前录过的音频，语调一个比一个平淡。
“让慕婧演示一下？如果用声音表达情绪，没有比她更擅长的人了。”
“啊，好啊。”慕婧把椅子拉得近了一点，把稿纸推到芷砚面前，然后用左手撩过肩头的长发，“还挺有意思的，我试下。”
芷砚轻咳一声，“一问一答自己介绍~耶！那么就开始了呦~一二。”
“你的名字是？”“慕婧♪”
“称呼的方式是？”“嗯……慕婧酱！~”
“亲爱的、属于哪种属性的主播呢？”“我想想，看心情的高二lady？”
“生日是？”“立春日！~”
“年龄是？”“未知年龄的女高中生♪♪”
“身高是？”“能够穿上BM的164！”
（注：BM即Brandy Melville，只有S码，以只有又年轻又瘦的人才能穿进而出名。）
“可爱之处是？”“嗯……有毅力！？”
“活动平台是？”“高二八班。”
“虽然很突然但请来个模仿秀~”“我们从玄微森林出来的人，一天要吃掉半个大陆呢。”“阿尼亚~wakuwaku~”
（注：“我们从玄微森林出来的人，一天要吃掉半个大陆呢。”是《王者荣耀》中瑶的台词；“阿尼亚wakuwaku”出自《间谍过家家》，意为阿尼亚好兴奋。）
“喜欢的事情是？”“看视频、玩手游、和朋友逛商场♪♪。”
“擅长的事情是？”“拍照，唱歌♪♪”
“请在这里来一句爱的告白~~”“啊？要在这里来吗？……好喜欢你哦小芷砚，周末要一起逛街吗♡？？”
……
林玙摊开手。
这简直是普通玩家和职业选手的差距，不过最后“爱的告白”那里，应该是面向观众的才对吧？
芷砚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后，把稿纸推向慕婧，“我重新来一次。”
“你的名字是？~”“芷狐Calc.~”
“称呼的方式是？”“芷狐酱♪”
“亲爱的属于哪种属性的主播呢？”“清楚系的游戏天才萝莉酱♪”
（注：“清楚”是VTuber中的一种萌属性，一般指清纯、清秀的意思。）
“生日是？”“12月24日，萝莉降生的圣善夜！”
“年龄是？”“永恒的15岁♪”
“身高是？”“147~”
“可爱之处是？”“白色头发♪”
“活动平台是？”“bili~bili。”
“虽然很突然但请来个模仿秀~”“……嗯、最喜欢你了哦，欧尼酱~”“乌~乌拉！”
（注：“乌拉”是一个俄语音译词汇，通常用作表达强烈情感的语气词。）
……
顺带一提，林玙在心里的问答是：
“可爱之处是？”“有妹妹。”
“虽然很突然但请来个模仿秀~”“上司吩咐的事，就算不懂也要硬着头皮上，因为这就是成年人。”“工作去死~。”
（注：“上司吩咐的事，就算不懂也要硬着头皮上，因为这就是成年人。”出自动画《阴晴不定大哥哥》。）
*
“我们来玩这个吧。”
芷砚再次坐在长桌对面的椅子上。
开了一丝缝隙的窗户，送来了习习的清风。慕婧提起沙发上的一个牛皮纸袋，靠了过去，上面写着一家连锁婚纱摄影店的名字。
“啊，芷砚。你的衣服，吊带牛仔裤我昨晚刚改好，正想去找你呢。你穿一下，试试合不合适。”
“谢…谢谢慕婧学姐。”
林玙下意识抬起了头。慕婧推着芷砚细瘦的肩，芷砚拿着纸袋。两人踩出小小的步子，走出咨询室。清澈的夜幕下，响起整齐的读书声。
穿回运动服的芷砚走了回来，“袖口、裤腿的长度都很合适，慕婧学姐的手原来这么巧……”
“欸嘿嘿……”
芷砚看着肩膀，似乎稍微有些不自在……慕婧漾着明丽的笑容，左手抚摸着颈部后面的头发，脸颊染着一抹绯红。你们刚才干嘛去了？
收了收带有绮念的心思，林玙重新把头埋进轻小说。这是一部曾经饱受好评的校园青春恋爱小说，终于看到了争议性最强、角色全灭的最后一卷，一直忍着不去看剧透的评论真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