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天的烦心事》写自2021年4月—7月,时隔一年半重新写诗,狼丶瞳经历了感情受挫之后,开始用诗来发泄郁闷,写了作者的所见所闻和所思所想,整章诗辑较为沉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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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和车和人的交响乐〉
我坐在第五层看似明亮的昏黑中,
平静的前奏一直响至开窗。
望向窗外没有阳光的大街。
演奏家们行进着吹拉弹唱。
我听见雨的淅沥落在地上树上和伞上,
我听见车的发动机轰鸣和烦躁的鸣笛,
我听见人的笑声哭声吵声骂声咆哮声。
交响乐在一阵急促的刹车和撞击声中凝结了,
然后像谢幕一般的闪光灯在街上聚集。
那一刻尾声只剩模糊的雨,
我和每一个离场的观众一样关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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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自拔〉
我像是一把弯曲的羊角锤,
勾着身子体内伤痕累累。
锋利的铁钉穿透了锤柄,
如同爱穿透了我的骨缝。
无论怎样低头都拔不出的爱,
反而陷进去的越锤越深。
为什么我始终无法自拔?
因为无法调头,
伤口曾由我自己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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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其实啊,
我很憧憬在夜晚摘星星,
听说天上有一座桥,
桥下便是璀璨星河,
随手一捧都是闪亮的玛瑙。
我向天祷告,
向旁人打听如何去向那座桥。
我曾懦弱得像只雏鸟,
但我鼓足了勇气攀向更高。
我把云层作为梯子,
架在落向天边的半个太阳,
在一片鱼肚白的天空打捞。
后来啊,
天亮了,梦醒了,
梯子也逐渐地从脚底燃烧,
向往的星星散落在白色的闪耀。
我仿佛从飞机上纵身一跳,
可我没有降落伞,
耳边都是鸟们的嘲笑。
我双眼空洞地看着天空,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天上的桥。
再后来,
心心念念的星星我仍然想要,
可我连抬头看星星的勇气,
都已魂灭形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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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归隙〉
年龄的白驹跨过云烟,
倏地迷失在了城市的喧嚣里。
马嘶埋没于车笛,
让大地忘了它嗤鼻的声息。
重新奔回乡土气息,
黑胡桃一样的眼中溢出回忆。
因为这是它灵魂的归期,
它本生于乡村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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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是天的烦心事〉
两点半的下午顶着阴沉的天,
乱麻般的云是她的烦心事吧。
云遮住了天的蓝,
看不到憧憬未来的云下。
只有立在广袤之中的信号塔,
只有他才真正懂她。
他静静站在那里,
过往云烟拨不散,踩不塌。
云又变了个样子,
她又想到了其它烦心事吗?
一阵汹涌的风缠绕过,
是她在叹气吗?
一汪猛烈的雨淅沥过,
是她在流泪吗?
她会孤独吗?
她会哭吗?
她也有烦心事吗?
她会失去芳华,她也会想家。
十二万光年外的那双手轻抚她的长发,
她甚至可以脱下盔甲,
抛开那久久不散的云霞。
当人们向天空呐喊,
当第一米阳光洒下,
万里无云,便是晴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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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不要再打我了〉
ⅰ.请您不要再打我了,
男人厚大的手应撑起一片天。
我也期望您的手掌只手遮天,
而不是重重挥下笞如重鞭,
打在我身上鲜血飞溅。
ⅱ.请您不要再打我了,
从小到大我也在努力。
我也不想激怒您的脾气,
我也未想寒窗苦读最终失利,
我也希望有人安慰我的失意。
ⅲ.请您不要再打我了,
我也是青春的一朵鲜花。
为什么暴雨要将我拍打,
我想抬头仰望呵护我的崖,
那里有暖风轻抚我的脸颊。
ⅳ.请您不要再打我了,
我仓皇逃走的样子很狼狈吧。
奶奶焦急的样子您看到了吗,
我想您的手应该也会痛吧,
我不想成为人们口中的她。
(ps:当时作者的高中发生了一起家暴事件,仅仅是因为一位女生高考没考好,她受伤很重,独自跑走了,影响很大,作者在外无法帮忙寻找,真的很痛恨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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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不死〉
我要在江布拉克买一座田地,
去雪山上猎杀藏羚羊的兽皮。
在厄瓜多尔采摘那蓝粉色的种子,
带它们聆听加德满都的风铃。
我要在雾气弥漫的深林里高歌,
引来那梅花鹿的鼻息。
我在金色的田地里播种,
在人们忙碌的身影之中行栖。
秋收的时刻起,
他们收割小麦,我收割玫瑰花,
我饿死,但浪漫不死。
我的尸体会瘦骨嶙峋,
会驾着梅花鹿披着羊皮。
砍下接满了厄瓜多尔玫瑰的鹿角,
玫瑰上有血,是染红的不离。
我会带你一同徜徉在蓝粉色麦田,
浪漫至死不渝,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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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垃圾箱里〉
朦胧中呱呱坠地,
温暖仅留存了无法记忆的时段,
剩下的便是冰冷半个身子的铁皮。
耳边没有吮吸乳头的声音,
只有乱蝇的弥觅。
我努力撕裂眼膜,
看到我和妹妹躺在狭小的箱子里,
她已经奄奄一息。
我对着世界咆哮,
用我脆弱的头盖骨撞击铁皮,
用他们自认为细微的声音博取生机。
我的胃里本应充盈乳汁,
却只有不断涌没身体的雨水。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遗弃,
但如果我不能活下去,
那我就永远住在你的梦里。
(ps:这是作者实习时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了两只家畜幼崽,不知什么原因被丢在里面,跟小很小还没有断奶,叫声特别凄惨,叫得我心慌,真的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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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落〉
今天一起床我就头痛至极,
但病因我并不知道。
我只有一个冰冷的感觉,
不久后又将上演一场玩笑。
今天我心情莫名地焦躁,
不管我吃了几瓶药。
无论睡醒前故事多好,
屏幕后的你总是那么客套。
努力的意义我想知道,
我的姓名究竟重不重要。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倒,
拔出语言的刀。
树是静的耳边却满是风的叫嚣,
树叶也不懂为什么夏未末即凋。
我很想说些什么,
但它们却死于怨声载道。
我仰面拾起夏天的黄塞进嘴里,
如同一个在逃的毒枭。
我张大嘴咆哮,
但是舌头却被连根拔掉,
反正你也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看着镜子里自己在和自己争吵,
对方是谁已经不重要。
既然情绪被判了死刑,
那么如你所愿,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