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系夫君

云疏听到了冯二郎的话,为此她更觉得父亲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她跟着那丫头到了西偏院时,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股浓郁的药味,很苦。

云疏皱了皱眉头,让李大夫先进去看,李大夫轻车熟路,大概是经常来为阿姐看病。

她拽着一旁的丫头问:“你家夫人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何吃了药也不见好,还越发严重了呢?”

那丫头哭哭唧唧,泣不成声:“大夫说,夫人得的是心病。”

“自从夫人嫁到忠勇伯府来后,起初还好好的,婆母沈氏对她也好,二公子和夫人也十分融洽恩爱。”

“后来一次,夫人无意中冲撞了沈氏,沈氏就拿家规训斥夫人,日日刁难她,天不亮就让夫人起来背家规,日落了还要亲手给沈氏作羹汤。”

“这也算轻的,夫人曾怀过一个孩子,不知怎么的就小产了,后来沈氏对她愈发严苛,冬日洗衣,夏日还要在大太阳下立规矩。”

“二公子起初还帮夫人说好话,做事。后来有了绿枝娘子后,夫人心烦绿枝娘子,自请到偏院养病之后,二公子就很少来看夫人,许是得了心病,夫人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云疏越听,心中的气越盛:“阿姐怎么不托人给家中带信啊?”

那丫头低头:“夫人说了,侧妃娘娘在家中处境也不好,娘子您又初嫁人,难免立不住脚跟,就不想烦扰你们。”

云疏咬牙,姐姐怎么这么糊涂啊。

这时,李大夫出来了,像往常一样开药嘱咐如何煎药。

云疏先一步进了屋,屋内一片昏暗,炉中焚的药香十分呛鼻,四周有些昏暗,入目一片单调沉寂的颜色。

她缓缓走到床榻跟前,帷幔后的女子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她也不说话,只是目光虚浮地看着床顶。

“阿姐……”云疏红着眼,声音颤抖地喊着云阙。

云阙仿佛归魂了一样,眸子突然有了神色:“疏疏——?”

“是我!”云疏跪坐在床榻跟前,拉着云阙的手,心疼的看着面部苍白瘦弱地女子。

她眼窝处多了几分暗沉,鬓发也变得稀松,平常的头饰都戴不上了。

“你都知道了……”云阙声音弱弱地,仿佛一直在蓄着力气同她说话。

云疏哭了,她点着头:“阿姐,我去找阿爹,我去找阿娘,我们和冯家和离,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云阙气息忽然凌乱起来,有些激动不连贯的说着:“疏疏——疏疏啊,听阿姐的话,不要牵扯进忠勇伯府的事,这里面太可怕,太危险了,你会……你会出事的。”

“阿姐从来不让娘家人来,也是怕……怕你们受到伤害!”

云疏摇了摇头:“阿姐,是不是沈氏,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那孩子小产是不是也是她的杰作!”

云阙痛苦的闭上眸子,摇了摇头:“不是,不关你的事,今日来过后,就别再来了。”

云疏不相信:“是不是那个绿枝?是她害得你?”

云阙眼角淌下一行泪,嘴角颤抖:“我的孩子……不是她……不是她们……”

“我……是……是……我不……”

她哭的喘不过气,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云疏没有听明白。

可是绿枝阻止人给阿姐看病是真的,冯二郎的薄情寡义是真的,沈氏的刁难也是真的。

她必须帮阿姐!

云疏也不敢再刺激她了,哄着云阙先睡下后,让那丫头好好照顾,自己离开了忠勇伯府。

回到府中,云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父亲阿娘说一下这件事。

她回了王府,方潇宜并不在,她自从上次受到教训后收敛许多,也不找阿娘的事,反而常常进宫和太后诵经念佛。

父亲正巧在阿娘的院子里逗斑鸠,阿娘自个儿坐在长廊下绣花。

他们之间明明那么和谐那么融洽,云疏看着却总觉得有些怪怪地。

“疏儿——”

云曾先看到了她,笑着唤着她的名字。

千芙一听,抬头的瞬间,眸子亮了几分,带着欣喜,搁下手中的东西就朝她来了:“你怎么回来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云疏朝父亲和阿娘见了个礼:“问父亲阿娘安。”

云曾抬了抬手:“难得回来一次,不用多礼。”

云疏同千芙说了几句私话,才和云曾他们说起阿姐地处境。

千芙听后恍若遭了雷击一般,茫然无措地跌坐在椅子上,还好云曾扶住了她。

“阙儿,我的阙儿怎么会这样……那冯家,当真这般对她吗?”

云疏沉重的点了点头:“女儿打探多次,又见了阿姐后才敢同父亲母亲说地。”

云曾皱着眉,一脸愤怒:“冯家这小子,我原以为他是顶事地,才安心把阙儿嫁给他,他竟然这般对待我的女儿。”

云疏在一旁劝解道:“父亲母亲莫要气着自己的身子了。”

“我同阿姐讲过,若她和离,我们一定会帮她,可是女儿总觉得阿姐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且,女儿觉得忠勇伯府有什么秘密。不然阿姐为何会那么恐慌?”

云曾敛了敛神色,淡定下来:“疏儿,此事若真有隐情,你先不要动,忠勇伯府里面人情复杂,不好下手。”

“等父亲旁敲侧击查出些什么再说。”

云疏点了点头:“是,父亲——”

她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云曾疑惑:“怎么了?”

“想说什么就说。”

云疏咬牙,耳边微烫:“女儿上次收到大人的家书,回了一封,如今没有消息,父亲在朝中可有大人的消息?”

云曾一愣,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原来是一自家闺女担心夫君了。

他忙道:“那伙流军并非寻常流寇,不过凤长榭也能应对,毕竟他曾经也是和父亲一起带兵出征过地。”

“放心吧——”

云疏舒了口气,这几日她心神烦扰,常常难以入眠,偶尔睡着了也会梦到凤长榭,可是总是一些不好的梦,故而她有些担忧。

云疏见阿娘的神情并不好看,便留下来陪了她好一会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