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合和云可儿被人围观,无奈只能匆匆离去,走到半路,嘉合突然回过神来:“不对啊!我们根本没有推她!”
“你刚看到她一个人在湖边,不就上去搭了两句话,拉了她,她就顺着你的手跌进湖里地!对不对!”
嘉合猛然看向云可儿。
云可儿暗暗冷笑,这个蠢货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若不是刚刚因为云阙和云疏都是王府的,闹的太难看,父亲肯定要责罚她。
只能让人把目光都放在嘉合身上。
不然,云阙那个耍心眼的贱人,还想污蔑她!
“姐姐,你还没看明白吗?肯定是云疏那个贱人和云阙联手攀污我们呢。”
“其实,我与她们并不亲近,她们是一母所出,平日在家中我没有少受她们欺负地。”
云可儿作势委屈起来了,嘉合一听是云疏那个贱人,脾气就像点了炮仗一样。
“怪不得,好妹妹,你今后同我一起,我看那个云疏还敢欺负你!”
今日嘉合脸面丢尽了,把云疏也恨上了。
云疏这边,昌平侯府连忙让人将云阙送去大夫医治,连连说着抱歉。
云疏担心云阙,眼眶红着看着她气息轻浮的样子。
“阿姐,你到底怎么了,把自己身子弄成这幅样子?难不成,姐夫他们对你并不好?”
“我听闻伯爵府的主母没有亲子,而姐夫虽是庶出,却是府中最得意的男丁,该不是为此,你那嫡母为难你了?”
云阙摆了摆手,虚弱地笑了笑:“不谈他们,今日见到你我高兴,可是听到那群人说你坏话又诋毁你名声,阿姐看不过去,那云可儿也不是个精明地,同着嘉合一块欺负你。”
“今日,我不过也让她们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
云疏心疼的拉着云阙的手,明白了刚刚可能发生过什么,声音哭腔带着颤抖:“那你也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云阙揉了揉云疏的脑袋,目光像蒙了层雾一般:“阿姐这破身子不值钱,能为你做一些事,阿姐开心。”
没一会,忠勇伯府来了人,那是几个满脸横肉的嬷嬷,并不客气地让几个丫头草草将云阙抬着走。
云疏厉声叫住了她们:“站住!”
几个嬷嬷不在意的回头,看到云疏略微阴沉的面容,干巴巴道:“娘子何事?”
云疏沉着的脸忽地一笑,暗暗将一包金银递给那嬷嬷:“我见嬷嬷亲切,这些心意还望笑纳,你家夫人身子不好,烦请嬷嬷多当心。”
那嬷嬷也是个明白人,笑着收下了:“自然会,自然会。”
云疏不放心的看着云阙被人抬上轿撵,微风拂过轻纱,她仿佛看到云阙疲倦的闭上眸子,那目光不带一丝生气。
她的手心都要被攥出血了。
青霜皱眉:“娘子,既然担心姐姐,为何不跟着她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疏摇了摇头:“那忠勇伯府的当家主母是个狠角色,自从伯爷重病缠榻后,她便立了规矩,不接外客。”
“我们今日若贸然跟过去,阿姐的处境若真同我们想的那般,也是给她凭添麻烦。”
青霜叹气:“那娘子打算如何?”
云疏想了想,蓦然想起什么,问着青霜:“张嬷嬷是不是和忠勇伯府的几个管家嬷嬷有些交情?”
青霜似是非是地点了点头:“奴婢似乎也听说过。”
云疏眸光暗了几分:“今日本就是来找阿姐地,如今目的达到了,先回府吧。”
夜幕从山起,星辰江河寂。
敬符王府——
夜深人静,敬符王爷正准备去最宠爱的妾室房内休憩,目光却看到小桥流水旁的假山上是不是坐着一个人?
他以为自己见了鬼,走上前去看,是个白衣男子。
男子笑着,脸上皮肉不动一下,活活能给人吓死。
“诵鹤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是丞相大人有何指示吗?”敬符王爷见是丞相府凤长榭身边的卿士,连忙拱手道。
他是个欺软怕硬地,连陛下都敬怕那个凤长榭,他自然不敢得罪。
诵鹤将怀里那张西北军粮核算账目扔给了敬符,声音轻佻:“陛下给了王爷户部侍郎的高位,可不是让王爷克扣军粮敛财地!”
“啊……”敬符浑身一激灵,这事做的十分隐蔽,他是怎么知道的?
诵鹤讽笑看着敬符一脸见了鬼的惊怕模样:“大人说了,王爷若自己去请罪,陛下还能宽恕,若是待他回来,可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敬符猛擦了一下头上不知不觉渗出来的虚汗,私吞军粮是大罪,先帝在那会可是要凌迟地。
他连连点头:“是是,本王……本王明白该怎么做。”
诵鹤话音一转,敬符差点跪了。
“还有,王爷连女儿都教不好,又怎么做好官呢?”
最后一个尾声让敬符心直颤,不用想就知道是嘉合那丫头在外惹事。
还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诵鹤走后,敬符舒了口气,连忙叫来一个丫头询问了今日发生了什么。
那丫头把嘉合和云可儿联手羞辱云疏的事,还有推云疏姐姐落水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气得他差点没就地涅槃。
“孽女!孽女啊!”敬符抄起棍棒就冲去嘉合的院子。
下人们都看见了王爷盛怒把郡主绑起来打的场景。
“你明日必须去丞相府门前道歉!”敬符瞪着眼前一脸不服气的女儿。
“凭什么!”嘉合本来就厌恶云疏,如今还要去和她道歉,这还不如杀了她。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老子也要被你连累!稍有不慎,我们全都得死!”
“你能不能长点心!”
嘉合看着父亲严肃又认真的脸,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嘴硬:“我不去,她是个妾室,况且我又没怎么她!”
敬符气得二佛升天:“当真那么多人面羞辱她,那不就是下凤长榭的面子吗?”
“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去不去,明日你不去,我今夜就打死你!”敬符说着就抄起棍子打在嘉合的身上。
嘉合见父亲是来真的,身上疼的受不住,只能软下来应着。
翌日,丞相门前就见着嘉合郡主亲自跪在丞相府门口,低眉顺眼。
路过的行人纷纷注视,议论地热火朝天。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有的参加过昌平侯府的宴会的人知道说了出来。
“郡主辱骂丞相大人最宠爱的云娘子,这不,估计怕丞相大人怪罪,自己在这跪着道歉的吧。”
“乖乖啊,这可是郡主,说跪就跪。”
“那你别说,咱们丞相大人可是连陛下和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敢侮辱丞相大人的人,那不是等于朝丞相吐口水嘛。”
“也是啊……”
嘉合咬牙,心里恨的牙痒痒,可是过了许久都没见人出来。
该死的云疏,过了这次,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嘉合眸子里迸发出恶狠狠的光,眸子里像是藏了条淬毒的蛇,稍有不慎就攒出来,致人死地!
艳阳四射时,丞相府大门开了。
嘉合以为云疏出来了,她险些被晒的晕倒,可是并不是。
她眼前一阵晕眩,差点晕倒,有人及时扶住了她:“郡主,回去吧。夫人说了,此事无伤大雅,不必如此,伤着身子就不好了。”
“夫人?”嘉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奴婢是丞相府,许夫人手下做活的丫头,夫人见郡主身体不适,让奴婢扶您起来。”
嘉合点了点头:“既然丞相府当家主母都开口了,她自然要起来。”
“放心,我会记得你家夫人的恩情。”
那丫头福礼一笑:“奴婢亲自送您回去。”
门口围观的人也散了不少。
青霜跑回回宴楼时满脸不爽,看着云疏清闲地捏着泥人,叹了口气:“娘子,她那般可恶,就这样当她离开了?”
云疏挑眉:“回去了?”
青霜点头。
“我还以为她能撑到晚上呢,低估她了。”
见着青霜不平的神情,云疏淡笑:“这是她自己要跪的,我无意原谅她,可是也不能当着面刁难她。”
“你没看到,我们夫人已经去做好人了吗?”
青霜了然,若是娘子步步紧逼,反而会惹的外面人对娘子不满,对丞相大人的名声更是不好。
“不管她们,忙姐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云疏放下手里的泥人,看向青霜:“张嬷嬷那里可有消息?”
“没有……”青霜失落的摇了摇头。
不过,她随即抬起头,眼神晶亮:“不过大人来信了!”
云疏扬了扬眉梢:“何时来的?”
青霜回忆了一下:“诵鹤先生昨夜连夜回来的,信是今日托奴婢给您地。”
云疏接过这封携了风霜的信纸,明明轻如鸿翼,可她却觉得是万金难求。
昏黄的纸张跃然而上的墨迹,是大人熟悉地字体:
展信舒颜,念及吾妻云疏安好,虽在千里,却知你意,万事莫要强撑,静待君归,君安,勿念。
青霜偷偷地瞄了一下,却没看到,她嘿嘿笑着:“娘子,大人都写了什么啊。”
“情书吗?”
云疏都未曾发觉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带着几分喜色的神光。
她轻淡开口:“家书——”
原来人走了千里也可以如此惦念一个人。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云疏从未感受过。
阿娘也从未教过她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并不反感,反而带着一点点期待……
青霜见云疏脸上爬上一抹淡红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家书。
昨夜诵鹤回来,今日嘉和郡主就来请罪,她就知道是大人帮娘子撑腰来了!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