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被除,刘德海对郑宗和陈正一实在是殷勤之极。
“师傅真是神通广大,那个女鬼那么厉害,师傅轻松的就把她解决了,哎呀,我真是对师傅感激不尽啊!”刘德海笑的谄媚,一口大黄牙看的陈正一反胃。
“客气,这是应该的。”郑宗对于这种人也没什么好感。
陈正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身上又酸又疼,肚子还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喂,你有没有准备饭菜啊,爷爷我都饿了。”
刘德海一愣,随即恢复笑脸:“小师傅饿了?那赶紧去准备饭菜,你们师徒好好吃一顿宵夜。”
“喂,要肉啊,没有可不行!”陈正一完全不把刘德海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他觉得就这种只知道搜刮百姓的人,就不应该来收鬼,因该问问那只鬼有没有什么冤情,说不定还是他害死的呢!
“好好好,小师傅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刘德海笑的越灿烂,陈正一就越瞧不起他。
“刘老爷见谅,敝徒被我纵容惯了,说话就是口无遮拦了点。”郑宗虽然不喜欢刘德海,但是并不希望有人轻看了陈正一,其实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算只什么鸟,我徒弟我惯的,你能咋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呵呵,童言无忌……”刘德海是坏,但是他也精明啊,看得出郑宗那强烈的护犊子属性,擦擦汗,不再说话。
厨房。
“哎你说,那鬼魂真的收走了吗?别是那道士糊弄咱们,等他们走了,那鬼魂又跑出来了。”
“不会吧,看那个道士不像是骗人的,他说收走了,那就一定是收走了。”
“切!这年头,谁把坏人俩字写脸上啊!”说话的是个老妈子,舌头一卷,吐出一口瓜子皮:“哼,要是那两个人敢骗咱们,就让老爷把他们抓回来。那个老头子没什么用,不过那个小娃娃长的一副好皮囊,肯定能卖不少钱!”
“哎呦,这话可不敢乱说!让衙门的人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个明显胆小,听老妈子说要卖了那个孩子,身上一抖,就被火撩着了一绺头发。
那个老妈子刚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你们在这乱嚼什么舌根,老爷那面等着上菜呢。”
说话的是刘宅的管事,不过长得实在是太“抽象”了点,一道刀疤从眉心一直蜿蜒到耳后,整张脸狰狞的很,况且,有疤也就算了,他右半边脸长的密密麻麻的都是青斑,恐怖的像鬼一样,声音还沙哑,整个人简直没有可取之处。
那老妈子狠狠剜了他一眼,把两个食盒交给他,说话也没好气:“走吧走吧,这里面都是了。”
管事阴仄仄的看了她一眼,提起两个食盒,走了。
“切!神气什么呀,不就是仗着老爷撑腰,早晚叫你死在姑奶奶我手里!”那老妈子之所以敢这么说,还不是因为给刘老爷当了几天的奶娘,但是刘德海的这么大的人了,又不吃奶了,她还是没有眼力见,在宅子里作威作福的。
“老爷,菜来了。”
陈正一一抬头就看见这么一张脸,着实吓了一跳。
“快快,快摆上,两位师傅都累坏了。吃过宵夜,我让管事带你们去好好休息一下。”刘德海不是心疼郑宗和陈正一,是想他那十几房貌美如花的小妾。
“晚上不易多食,贫道就不吃了。平安,你快些吃,为先去休息了。”郑宗其实早就想走了。
陈正一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腿肉,满嘴流油,只能打个手势,说明我知道了。
郑宗就跟管事一起去了厢房休息,客厅里就剩埋头苦吃的陈正一和直打哈欠的刘德海,哦,还有那个沉默不言,但是脸十分有辨识率的管事余庆。
陈正一饿得不轻,放下筷子之后,那桌子上就像被风扫荡过一样,“爷爷我吃饱了,房间在哪?我要休息了。”
刘德海一个哈欠憋回去,指着余庆说:“快带小师傅去厢房休息。”
陈正一看了一眼余庆,他很不喜欢他身上那种阴暗的气息,“不用了,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就行了。”陈正一觉的人家本来长得就够对不起爹妈了,自己就不要再打击人家了,于是就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郑宗和陈正一拿了酬金就回山上了。
“平安!平安!你出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能这么大大咧咧一脚踢开大门,吵吵嚷嚷的进来的除了魏大有就没别人了。
陈正一打着哈欠从屋子里晃出来:“你吵吵什么呀,爷爷我睡觉呢不知道啊!”
魏大有可不惯着他,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跟谁爷爷爷爷的呢!臭小子,小心我揍你!”
“你个不要脸的,我比你还大一岁呢!”陈正一从小就打不过他,现在他越长越壮,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更打不过他了。
“不扯犊子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魏大有宝贝希希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打开,里面是一个木头雕的小人像,只有手掌那么大,但是栩栩如生,连脸上的表情都体现的一清二楚,生动的让陈正一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
布包里还不止一个,陈正一一一拿起来,那些小人或喜或嗔,或裂开嘴傻笑,或是皱着眉头不高兴,一个个都那么活灵活现的。
“真是的,你一个大男人尽整这些女人的东西干嘛!”陈正一满脸嫌弃,但是还是死死的抓着布包不松手。
魏大有摸摸头,傻笑着:“嘿嘿,师兄教我的。那你到底喜欢不?”
“喜欢,大马猴,除了师傅,就你还记得我生日!”陈正一不可谓不感动,从小到大,就只有大马猴和师傅在他身边,早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人。看到他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陈正一眼眶一热,大马猴心粗,这么精细的东西,得练了多长时间啊。
“你等着,我进去给你那点东西。”陈正一想起来,上次自己的手划伤了,食府给他找的药就特别好使,依稀记得是放在抽屉里了。
陈正一找到药出来,刚举起药瓶子,满脸笑意的还没等说出一句话来,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魏大有听声响,一回头,就看见陈正一仰脸朝天的躺在地上,手里的药瓶子也碎了。
“平安!陈正一!你咋的了!喂,你醒醒啊!”魏大有见过陈正一虚弱的样子,但是这么突然地在他面前倒下,还是头一回,可把他吓坏了。
郑宗从山上采药回来,就看见自己徒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魏大有就在一旁走来走去,一看见他,马上飞奔过去。
“平安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躺下了,我怎么叫都没用!”魏大有接过竹篓,拉着郑宗往陈正一那里跑。
郑宗给陈正一切了一下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在上眼白上有一条黑色的直线,郑宗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被下了降头啊。
降头这种东西及其阴毒,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下到人的身上了,而且,解法各有所异,郑宗会画符、会抓鬼、会布阵;就是不会这种从异域传来的阴毒之术。但是他知道要想解降头,找到茅山派的传人就可以的。郑宗的一个想到的就是魏大有的师父,无尘。
无尘别看他平时不着调,一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样子,他可是茅山派的首传大弟子,在茅山术上的造诣极高。
“你师父呢?”
“我师父今天跟师兄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魏大有挠着头都要哭出来了。
陈正一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了,脸色迅速潮红,不到一刻钟,全身开始抽搐,从脸上长出水泡,紫涨的颜色,并且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下蔓延,一个个都像鸽子蛋那么大,看着十分吓人。
郑宗知道,以陈正一现在的状况,肯定等不到无尘回来了。他突然就想起那个几次三番救了陈正一的黑衣女子,她出手的方法就是茅山术,并且是非常正规的。
郑宗决定下山去找她,用自己仅知的几种符咒,暂时控制住了水泡的蔓延,但是高烧一直不退,他的身体仍旧是烫的吓人。
郑宗背起陈正一往山下去,虽然他不知道那个黑衣女子住在哪里只能一路一刻不停的下山,往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用红肚兜救了陈正一的地方去碰碰运气。
苗冰从外面回来,胸口就开始发闷,心也慌得厉害,但是最近也没碰见过什么事情啊。推开窗寻思吹吹风,一眼,就看见那个道士背着一个人,本来苗冰是不在意了,但是视角一转就看到了他背上的人是陈正一,只是现在,这张脸上紫涨的可怕。
“他师父!快把他带上开!”苗冰还是站着第一次她在的窗户。
郑宗听见声音,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忙背着陈正一上了二楼,祈祷着苗冰也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