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情的感情杀手
- 满目星河皆是你(第2卷)
- 姽婳
- 2280字
- 2022-11-28 10:55:34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想,李小娅,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了。
这时,一杯鲜榨橙汁放在桌面上。
络腮胡子又站在了我身边,他笑呵呵的说,“仙女儿,谢谢你不计前嫌还肯光顾本店。这果汁是送你的。”
我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勉强说了声“谢谢”。
“斗胆问一句,谢谢后面能不能加俩字‘党羽’?我叫党羽,上次冒昧了,这次我想和你正儿八经的认识一下。”络腮胡子笑嘻嘻伸出了手。
党羽长着一双艺术家的手,指骨细长,白皙,和他那一脸络腮胡子不太相符。
“谢谢你,党羽。”我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伸手。
他并没有介意,依旧是一脸热情,“欢迎仙女儿常来,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我想,我再也不会来这个破网吧了。
再过三个月,我们很快就要面临艺考。
而在艺考之前,我和江南还要去海外交流演出。
那几场演出很成功也很疲惫。
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是苍茫大气的敦煌古乐响起的时候,台下波浪般汹涌的掌声。
身为中国人,谁不会对遥远神秘的敦煌充满向往呢?尤其是在异国他乡,海外游子听到这古朴悠扬的乐声更多了一份魂牵梦绕的遐想。
演出所到之处都是好评如潮,这是最大的安慰。
每次演出完毕,后台都有华侨和国外友人等着合影留念。
“这是我们老家的小姑娘呀,把飞天跳得像从敦煌壁画里面飞出来的一样,了不得了不得。将来必定是杰出的舞蹈家。”
我和江南是领舞,是叔叔阿姨们最喜欢合影的对象。
她们把我簇拥在中间,一个个热情洋溢的,面对着镜头发出灿烂的微笑。
我任由她们簇拥着拥抱着,始终安静有礼貌的配合着。人越多我越失落,内心深处更是希望能够再度看到那个人,我很希望能够再一次看到他的出现。
可能美国真的太大了吧……再见是奢望。
我和江南合舞的演出照也登载在海内外的报纸上。
我们合舞的《天上莲》,因为其背景故事发生在古代的敦煌广受关注和好评。
媒体高度赞扬它,说这支舞里面可以看到中国引以为傲的敦煌莫高窟的影子,有很浓厚的丝路文化的神秘气息。敦煌两个字的后面蕴含着特殊又神秘的历史文化价值,对于海内外的大众来说太有吸引力了,当代的编舞艺术家和年轻的舞者通过这支舞又让国外的观众再次了解到中国源远流长的文化和美好的爱情价值观。
尤其是我面对采访含着眼泪哽咽着说,这不仅仅是我跳的一支舞,它其实更像是一首爱情的绝唱时,记者把我的悲伤和难过全都抓在了镜头里。
他们不知道我骄傲和激动的同时,心头最大的落寞和悲伤是从头到尾,几天几场的演出下来,沈云霄始终都没有出现。
在美国见一面就那么难吗?
看来以后真的不可能见面了。
在一中老师的教授下,我们跳了好多舞。《天上莲》是成绩斐然,大家最认可的一支。
因为《天上莲》,我得到了市内颁发的一些荣誉和奖章。
也因为那些报道,即便我不去那个小网吧,络腮胡子也会找到我家的楼下。
虽然那时候我在一中因为频频登上国内外的舞台开始声名鹊起,但还没有这样明目张胆敢直接堵我家门口的好色之徒。
对,在我看来,这些循声而来的男生多半是好色之徒。他们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喜欢我?
因为沈云霄无声的放弃,我好像也要放弃内心固守的爱情了。即便我心中是一万个不想放弃和留恋,但那又有什么用?
我曾经时不时的幻想他会给我打个电话,譬如听说你来美国演出了,我很忙,抱歉没有及时去做台下的观众,哪怕是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
这种幻想在冷冰冰的现实面前给我带来的更多的是忧伤。为了绕开这些忧伤,我只有不想他,关于沈云霄的一切东西都要忽略。
若是姜晚渔在电话中有意无意的提起了他,我就会让她打住,“小鱼姐,我讨厌这个名字,我希望以后在你这里再也不要听到他的名字。”
姜晚渔在电话那头愣了愣,幽幽叹气,“小娅,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讨厌他了。”
“对,很讨厌,我烧掉了他所有的东西。我希望活得轻松一点儿。”
我要让他知道,让所有熟悉我们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他对我有多冷漠多残忍,我就要对他有多冷漠多残忍,哪怕有时候会因为偶尔梦见他泪流满面,半夜抱着被子咬牙哭泣,但天亮了,我依旧是一个无情的感情杀手。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开始不相信爱情。
络腮胡子上门的时候没有带着女孩儿人人喜欢的玫瑰,而是我的一副肖像画。
那副画是我接到沈云霄电子邮件的那个下午,我满脸落寞,无比忧伤,眼中还有泪痕,枯坐在电脑前。
这个满脸胡子的家伙竟然认为这是一种岁月静好,坐着的我有一种令人睹之犹怜的娴静之美。
“太美了。所以你走之后我就把它画出来了。”他真诚的发自肺腑的说。
我看着画中的自己怒火中烧,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我费尽力气想要从这一段令我伤筋动骨的感情中走出来,烧毁了沈云霄送我的所有礼物,撕掉了他的所有照片,除了那个该死的笔记本,他竟然又像一个催眠师一样将我的噩梦重新唤醒,唤醒不说,还像下了诅咒一样将我永远钉在了那个失魂落魄的下午走不出来。
我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他双手捧着那幅画抱在胸前,郑重其事,好像那是他的巨幅情书一样。
我简直无法想象这家伙是怎么抱着我的画像穿街入巷走到我家门口的。虽然我们这个城市不大,但估计瞻仰我这副哀愁面容的市民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你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啊。没几站地,又不沉。”他真实在。
“党羽你真是个魔鬼。每次最倒霉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你!”我咬牙切齿。
“看你这话说的……”党羽咧嘴一笑,“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缘分。”
他话没有说完,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想要把那幅画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我不要看见那时候的自己,蠢透了的委屈的像个弃妇似的自己。
我想要去撕那幅画,可劣质画框上的毛刺扎到了我的手。
我手上吃痛,眼泪唰得流下来。
“哎——怎么啦?受伤了?我帮你处理。”
我想可能是老天爷在帮络腮胡子,被疼痛击溃的我失去了杀伤力,任由他冲进我们家客厅,帮我翻箱倒柜的找创可贴紫药水。
我坐在沙发上没了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