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乔打开放在手边的档案袋,想拿出里面的资料。
裴落秋起身,轻轻压住宋予乔拿资料的手:“宋队这么信任我?不怀疑我?”
宋予乔微微抬起眼睑:“裴落秋,著名心理学家裴奕松的养女,师承裴奕松的好友景桦。七年前裴奕松夫妇在参加活动回来的路上发生车祸,裴奕松的妻子当场死亡,裴奕松到现在还没醒。此后,你一个人孤身前往A国。五年前因为一个大案名声大噪,两年前办理移民手续回H国。具体的事件我没有查到,显示都是最高机密。”
说完,宋予乔轻轻推开裴落秋的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去A国,又突然来R国,我确实对你也保留怀疑的态度,但这些都不影响我对你能力的肯定,这个案子值得我拼一把。
至于把案子的信息给你看,我也跟上面汇报过了,也得到了支持。”
裴落秋听完这话,沉默了一会,端着茶杯绕过茶几,坐到了宋予乔旁边的沙发上。
宋予乔边把资料递给裴落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裴落秋在看到照片后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裴落秋的表情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接过宋予乔递过来的资料。
宋予乔看裴落秋接过资料,开口介绍:“5月13日晚上10点左右接到报案,称城中村的享民新村5号501出现异味,民警出警后发现尸体,面容模糊,十只手指的指纹都被割走,基因库里也没有匹配的DNA信息,因此暂时没有办法辨别受害人身份。
现场有大量血迹,但是血迹基本上都是用刷子涂抹的,原本的痕迹基本上已经盖住了。很奇怪的是,凌乱的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凶手的指纹、毛发等等的信息。
还有一点很奇怪,受害人身上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现场的一块石头上放着一顶白色的针织帽,按理说现在可是五月,这种天气应该不需要穿羽绒服的。”
在听宋予乔介绍完现场的情况时,裴落秋也看完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你通过专业的角度分析凶手的心理,最好可以给个凶手的心理侧写。”
裴落秋有手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凶手是一个变态。”
宋予乔听到裴落秋开口说了一句之后,一直没等到第二句,不由得问:“然后?”
裴落秋翘起二郎腿,像没有骨头一样陷进沙发里:“宋队,你给我的资料里只能得出这是一个变态啊!”
宋予乔无奈:“我也知道这是个变态,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裴落秋的体态没变,只是换了一边二郎腿:“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生物信息,专挑没监控的地,还有满天满地的血,就不用我分析了吧。那件羽绒服……”
宋予乔急忙打断:“需要!从头到尾都需要说一遍!”
趁裴落秋不注意,伸手偷偷打开兜里的录音笔。
裴落秋盯着宋予乔的脸看了一会,脸上一闪而逝“怎么这么蠢”的鄙夷:“现场没有生物痕迹,说明凶手谨慎,甚至可以说有点偏执和强迫症。专挑没监控的地方,并不能说明就是本地人,只能说对这个地方比较了解,至于是踩点还是住这,那就要你们去查了。
而满天满地的血,你看看照片,”说着,裴落秋将血迹特写的照片递给宋予乔,“刷的痕迹整齐顺畅,不凌乱,血迹厚重,说明凶手刷得很慢,很有耐心,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裴落秋顿了一下,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享受的笑容:“那件和现在的季节格格不入的羽绒衣,你看上去,有没有觉得这像一幅画,像一件艺术品,记载着生命最后一刻的艺术品,而那顶帽子,就像是见证人,或者说是创作者,在旁边看着。宋队,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宋予乔看着裴落秋的笑容,再听着裴落秋的话,不由得从脊椎窜上一股凉气:“说明那顶帽子代指凶手?”
裴落秋挑了一下眉,明媚的丹凤眼里流转着一股神秘的色彩:“Bingo!宋队果然不是吃素的啊!”说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12号还是13号?”
宋予乔一顿,反应过来问的是受害者死亡日期:“12号。”
裴落秋摇了摇头:“六天了,等着吧,最迟明天,相信很快就有新的现场了。”
宋予乔疑惑地看着裴落秋:“你怎么知道?”
裴落秋神秘一笑:“你猜。”
说着,裴落秋就给宋予乔的杯子添满了茶。
宋予乔看着眼前的裴落秋,压下心中的疑惑,收拾好资料起身告辞。
“落秋,局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裴落秋微微抬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慢走,我就不送了。”
“没事,不用送。”
说完,宋予乔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别墅。
宋予乔没有看到的是,裴落秋的眼神一直目送她走出别墅,直到看不见宋予乔的身影才收回目光,放下茶杯时手还在轻轻颤动。
很快,不止手上颤动,连身体也忍不住颤抖,瘫在沙发上,浑身紧绷,脸上不住的冒冷汗。
裴落秋闭上眼睛,感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心率飙升,脸上却带着冷漠的疏离。等生理上的反应过去了,心里的兴奋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身上的肌肉,有一种和沙发融为一体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