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龙无悔!”
死胡同里,再次响起宛若炸雷般的怒吼,顿时让王睿臣从惶恐中回过神。
随后他就看到杨辰的身子腾空而起,恍惚间,他似是感觉这少年的身上,仿佛涌出一丝庄严而不可侵犯的威严。
在这一刻,他宛若化身为一尊佛门的护法金刚。而自己在这尊金刚的面前,就如同是妖魔邪祟,魑魅魍魉。
王睿臣不知道为何会涌出这个念头。
或许是因为杨辰手中的镇国锏,像极了庙堂里的降魔杵?
只不过当那股浩瀚的威势从天而降,王睿臣也无暇去多想这些,仓皇间急忙举刀相迎。
“喀嚓!”
与前次兵刃相撞时的铿然不同,此次传出的却是碎裂。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王睿臣那柄家传的宝刀瞬间断成两截,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而那柄亢龙锏击断宝刀之后余势不减,呼啸着直奔王睿臣的脑袋砸去。
“王哥!”跟着王睿臣而来的两名白虎队巡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于彬和曾杭也瞪大了眼睛,似是看到了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
“完了!”
宝刀断裂的一瞬间,王睿臣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绝望。
这刀,乃是他王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历经数代的蕴养,其中已经出现了刀灵。
尽管刀灵还很幼小,尚不具有灵智,但也已经让这柄刀子跻身法器的级别,威力远非普通巡城的佩刀所能比拟,甚至曾杭的烈阳镜也根本抵挡不住。
正是拥有它,才使得王睿臣几乎同境界无敌,可现在却被生生打成了废铁。
当然,此时此刻王睿臣根本无暇为此感伤,生死关头,他几乎是凭借本能拼尽全力将身子朝旁边一闪,想要躲开被爆头的下场。
只可惜任凭他的反应再如何迅速,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亢龙锏重重砸在了王睿臣的左肩之上,打得他整个左半边身子完全塌陷了进去。
要知道,作为王家二公子,王睿臣除去得到了家传宝刀之外,身上也穿有贴身的护体软甲,配合巡城官服的防御力,寻常的刀剑攻击几乎无法伤到他分毫。
只可惜铁锏原本就是破甲神器,而杨辰所用的更是神兵镇国锏。
再加上这一招“亢龙无悔”,本就是【镇国锏法】中威力最强的杀招,同时又有【金身诀】以及系统的加持,从而使得王睿臣身上的软甲简直形同虚设。
“王哥!”
与王睿臣同来的两名巡城疾步上前,一把扶起瘫软在地的王睿臣。而当手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这俩巡城的脸色皆变得煞白。
骨骼……尽碎!
经脉……尽断!
脏腑……俱损!
此刻的王睿臣,几乎就靠着意志力在那里苦苦支撑。
只可惜他的心肺早已被那股巨力以及碎裂的骨骼给几乎撕裂,仅仅几息之后,他的气息便开始极速衰败下去。
“快,快拿药!”一个巡城大吼一声,他的双手这会儿抵在王睿臣勉强还算完好的右半边身子,小心翼翼为他度送着气机。
另一个巡城听见怒吼猛然回神,慌急慌忙从怀中摸出药瓶,倒出一枚疗伤丹药塞进王睿臣的嘴巴。
只可惜他那塌陷的半边身子,已经彻底压缩了他的胸腔与咽喉,这枚原本还能勉强续命的丹药入得口中,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反而更是让原本就已经气若游丝的王睿臣直接窒息而死。
“王……王……王哥!”
颤颤巍巍探了探鼻息,这俩巡城再次发出一阵哀嚎,捶胸顿足,如丧考妣。
他二人皆来自依附于王家的本城两个二流家族,此刻悲戚若斯自然不是因为对王睿臣有啥真感情,只不过是为了把戏给演足,回头王家高层到来时多少能够有个交代。
“死……死了?”
在三人的对面,曾杭仿佛已经忘了疼痛与虚弱一般,在于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霞儿姑娘母女此刻也已经挪步到了两人的身侧。
四人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眼前这近乎有些荒诞的一幕,时而无言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说依靠毒术、蛊术抑或是其他邪门手段,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实现以弱灭强我们也勉强接受了。
可现在却根本不是这样!而是一个临阵突破的锻骨境巅峰,直接依靠正面强攻,击杀了一个淬脉境巅峰。
且从整个过程来看,除去刚开始时王睿臣似是占了点上风,而当杨辰开始了反击,整个局面就完全逆转了过来。
起先王睿臣还能勉强招架,与杨辰打个平分秋色。
但渐渐地,王睿臣气势越来越弱,反而是杨辰越打越猛,他身上的气力并没有因为僵持而有所损耗,反而让人感觉越来越充沛,甚至到了最后宛若行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至于那俩断手断脚的蛮子,此刻则完全吓傻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一开一合嘟哝着杨辰等人完全听不懂的蛮族话语。
“曾哥,你好些了么?”就在于彬等人还陷在震惊之中时,杨辰来到了跟前面带关切道。
“好多了好多了。”曾杭连忙点头,然后拉着杨辰同样关切道,“兄弟,你怎么样?没伤着吧?”
“放心,无碍。”杨辰拍了拍曾杭肩膀,然后略带为难道,“曾哥,现在怕不是喘口气的时候,可能有些事情要拜托你们。”
“啊!”此言一出,顿时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于、曾二人同时一激灵。
是啊,出人命了,还不止一条。
尤其是,王睿臣死了,王家岂能罢休!
可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找邵鸿轩?
找李荆川?
似乎眼下两人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念及至此,于彬急忙道:“兄弟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老爷和老爷子,一定让他们保你无恙!”
“不!”杨辰摇了摇头。
“为什么?”于彬不解。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杨辰眯了眯眼。
他想起之前李荆川和他说过的话,如今府衙的资金,甚至是他们这些官员的薪水,实际都是依靠几大家族在支撑着。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仅此一点,邵鸿轩在几大家族的高层面前,就缺少点底气。
更何况今天这件事情过于复杂,背后牵扯的人也实在太多,根本就不是某个人出面就能够摆平的。即便能够善了,也需要动一番脑筋甚至花费不小的代价。
“兄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于彬急得都快要跳起来,“行吧,需要我们怎么做,你就直说,上刀山下油锅,我于某在所不辞!”
“我也是!”曾杭捂着仍旧还在渗血的胸口微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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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发烧了,已经烧到39°。头痛欲裂,睡觉去了。大家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