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材官蹶张之术
- 从边境死卒到大隋武圣
- 秉烛行舟
- 1979字
- 2022-11-22 22:37:38
军中张弓引弩者,皆有能开强弓引强弩之膂力,称为材官。
能被选拔出来操控弓弩的士卒,向来都是较为精锐的军汉,与被近身后就只能等死的刻板映像截然不同,这帮子猛人,是被近身后都能操起短斧与骨朵,将来犯之敌一一敲爆脑壳的精锐兵种。
眼下涌入曹破延脑海中的能力,也正是材官们赖以成名的看家本领——操弓引弩!
各种军中制式弓弩的熟练程度霎时间炉火纯青,曹破延很确信,只要膂力跟得上,他的箭法已经足以跟最精锐的材官相媲美了。
因果缘由他大致猜到了一点,但眼下来不及细想,因为那俩草原蛮子的交谈声,已经愈发接近了!
伏地张望了一下,曹破延的视线惊喜地锁定了不远处一具隋军尸体。
左手虚握着一把隋军制式强弓,右手紧握着短刀像是在戒备着什么,但不知去向的头颅已经说明这场突袭遭遇战中他的结局。
咽了口唾沫,曹破延眼神火热。
这把弓以及箭筒里不知数量的箭矢,就是他现在的生机!
但他不敢动!
因为蛮子的声音已经很近了,而那幅弓箭离自己,至少还有十步的距离。
现在伏在地上,对方可能误认为自己是待搜的尸体,但一旦动作,这个距离下根本不会认错自己身上的这身隋军军衣!
时间就是生命。
曹破延从未如此赞同过这句话。
搏!
不然越拖下去,希望就越是渺茫!
曹破延咬紧牙关猛然窜出,倒提着长刀发力冲向目的地!
“有隋狗!”
“他想逃!杀了他!”
……
如芒刺背的危机感从斥候蛮子那边传来,一个滑铲减速低身,顾不得滚上血污与泥浆,曹破延只勉力一拉,将那把至关重要的制式硬弓拿到了手中!
从散落的箭筒里抽出几支箭矢来,身体本能地拉弓引箭,熟稔异常。
意识甚至这时才朝着敌人那边锁定过去,而让曹破延汗毛直立的一幕也是映入了眼帘:那熟悉的狼牙羽箭,也已经被主人搭上了弓弦!
操!
稳住心神,手上一松,精铁制成的箭头破空而去,箭身扭动着划过潮湿的气流,狠狠钻入了一名草原斥候的眼眶中!
而曹破延在放箭后也是急忙挪动身子,意识比身体着急百倍,终于是勉强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利箭,虽然脑袋的侧面还是被狠狠拉开了一道口子,但总比脑浆子被捅出来要好得多。
在两位弓箭手对射的同时,另一位斥候也配合娴熟地提刀而来,丝毫不顾同伴是否受伤或是已被射杀,只瞪大眼眸怪叫着冲来,要将曹破延的头颅一刀剁下。
再次拉开硬弓,曹破延明显感觉比刚才吃力了一些,这刚入锻体境的膂力,果然不堪大用,但现在没时间抱怨,他情急之下只能凭感觉速射!
一箭贯穿了右胸,蛮子身形一滞,被箭矢上强大的动能所迟滞,仍旧想要扑来,弯刀狠狠掷出,但被回过神来的曹破延一记驴打滚成功躲开。
别管优不优雅好不好看,能活下来的人才能在意仪容仪表。
拔出随身短刀继续前行,虽然口鼻已有鲜血冒出,但这斥候蛮子的战斗意志仍旧疯狂,但想活下去的曹破延,比他还要疯!
咬牙继续拉弓,一箭箭射出,曹破延直至把手中的箭矢清空了这才作罢,但同时也是捡起身边的长刀来,忍着胳膊撕裂的痛苦,上前一刀斩落跪地蛮子的大好头颅。
喘着粗气,曹破延不敢放松,不远处的蛮子虽然大脑已被射穿,但仍旧在倒地抽搐着。
出于人道主义,微微扭头将长刀用力挥斩,曹破延收获了自己来到这方世界的第一次双杀。
雨已经歇了。
这处还未建成便被攻破的军哨营地里,好似只剩曹破延这一个活物了。
不。
还有几匹马儿在四周游荡,徘徊在主人身边?还是被血气震慑了本能?
瘫倒在地的曹破延懒得去想。
第一次杀人……
体验不是很好……
不过自己没死。
感觉还不错。
抹了把脸上雨水与血水的混合物,曹破延抖擞了精神爬起来,身上的皮甲这时才感到有点膈人,不太合身,不过对于原身这种罪囚之人,能分到件皮甲已经很不错了。
双臂都有些脱力疼痛,这也正常,毕竟只是个初入锻体境的少年体质,而且还曾经受过重伤,而且即便如此,曹破延觉得这样的体质都比前世亚健康的自己强多了。
得亏是魂穿而不是身穿,否则自己恐怕连弓都拉不利索。
背好弓箭,拿好长刀,他准备先行离开这里。
即便他现在很想倒头就睡,然后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穿越后的一切。
但眼下这里显然不是个好地方。
四周应该没有敌人存在了,因为之前的响动不算小,如果有老六藏着的话,自己已经被偷袭补刀成为一具尸体。
而战友是否有幸存下来的,曹破延也还是检查了一下。
提着刀谨慎地摸索了一遍营地内外,最后他默然发现,只有自己这边的几具尸身是完整的,换句话说,只有自己一名幸存者了。
呼出一口浊气,曹破延没时间给战死的袍泽们整些形式主义的东西了。
敌人随时还会出现,自己没时间给他们入殓或是哀悼了。
很不好意思,但曹破延现在只想尽可能地活下去。
在这两名草原斥候的尸身上,曹破延简单搜了一下,拿了些值钱物件便准备离开,毕竟无论什么时候,没钱都是万万不行的。
说一千道一万都谈不拢的事情,有时候还得请出这些铜臭之物。
跑路也是门技术活儿,要是昏头昏脑地乱跑,指不定一头莽进金帐王庭的势力范围去了,而正当曹破延回想自己的方位时,一阵隆隆声由远及近。
脸色一变,他心道要遭。
难不成自己终归逃不过脖子上碗大一口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