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东西？”
“嗯，难以言喻。”
老僧轻阖眼眸，似乎在回忆当时遇到的东西。
“那它有什么样的能力？厉害吗？”
“厉害倒没多厉害，感觉还不如厉鬼。但是我等的法器咒文对它似乎无效，而且恢复力很强。”
法器咒文无效？
外来的神不吃国产道具的伤害？
“恢复力很强？是什么意思？”
“非人。我当时一掌击穿它的身体，但它并未消散，似乎都无效，伤口不到一分钟就复原了。”
“它拥有再生能力？”
老僧点头，回忆着道：“不过这一点在我看来也很奇怪。”
“师叔是指？”
“法器虽然无效，但拳脚却可伤，虽然作用不大，但确实能对它造成伤害。”
“这？”江然试探道：“那师叔你没消灭它吗？”
“那还是能杀死的。”
江然正欲请教，老僧就微笑道：“一掌之威不足，那就打一百掌就好了。”
“啊？”江然一怔，随后道：“师叔，你不会真的打了一百掌吧？”
“自然，准确数字是一百零六掌。”老僧笑道：“我每一掌都击其要害，总算成功将其打散。”
这老和尚是真的猛啊，江然汗颜，暗自记下：“原……原来如此。”
老僧笑道：“当时我还年轻，不过四十，功夫不够高深。现在的话应是不用打这么多掌了。”
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不过四十？那不正是壮年？
他只道：“不过这么看来，它再生能力，似乎有个限度。”
“自然，万物皆有终时，没有什么是可以无限使用的。只是……”老僧道：“现在想来，也或许只是我运气好。”
“师叔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东西虽然诡异，但我感觉那东西并没有多了不起，毕竟若真是什么了不得的邪神，我如何能敌？凡人之躯如何比肩神明？”老僧分析道：“所以，我遇到的那东西，很可能只是杂兵而已。”
“可惜，这么多年我只遇到过一次，无法证明我的猜测。”
“杂兵？”江然愕然。
什么杂兵需要打一百多掌才能打死，而且还是武功如此厉害，身怀佛门绝学的高僧？
江然不清楚，但他清楚明白一点。
“无论如何，这的确不是正常的生物，师叔。”
老僧点头：“嗯，你若遇见，当多加小心。若杂兵都有此等异能，那真正的邪神不知是如何诡异。”
“弟子知晓。”
江然点头，如果老僧没说假话，那这【旧日教会】是什么，他大底知道了。
但说实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也很不合理。
他原以为异教徒信奉的是什么邪神，但没想到是克苏鲁神话。
但是怎么可能呢？
克苏鲁神话虽然被称为神话，但实际上只是美国恐怖作家洛夫克拉夫特创立的文学形象和题材。
故事内容，则是由多名作者共同创作。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小说而已。
还是近现代才开始创作的文学作品。
第一部小说《克苏鲁的召唤》发表于1926年，至今百年都不到。
这么多年来，江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跟克苏鲁神话有关的东西。
不，是小时候电影里都没见过。
还有，根据老僧的说法，龙山寺的前辈们，似乎很早就遇到过了。
所以，这只是相似吗？
可以江然对宗教的了解，有【旧日】这个概念的就只有克苏鲁神话而已。
这实在跟老僧说的【旧日教会】太像了，这不会是巧合。
等等，江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觉得【旧日教会】像克苏鲁，但也有可能是克苏鲁像【旧日教会】啊，那些作品很可能就是根据【旧日教会】创作的啊！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啊。
越想，江然越觉得合理。
不过这是不是正确答案，他不清楚，只道回去后看来要好好翻翻相关作品了。
老僧听到江然的话，微微一笑：“嗯，那就好。”
江然点头，问完仪式的事，他又想起白元朴的事。
他想问问死门的事，这老僧也说不定知道什么。
“师叔，我还有一个问题。”
“若是教会，我所知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不，弟子不问这个，弟子想问师叔，知不知道什么是死门？”
老僧直接回答：“鬼来往之地，通彼岸。”
又是彼岸，这倒是跟白元朴说得一致，江然继续问道：“那师叔，彼岸是什么？”
“不知，因为我没去过。”老僧道：“或是地狱，是轮回，或是另一个世界？”
又是这种飘渺的说法，看来那彼岸不亲自去一回是不会知道是什么了。
江然想了想也不深究这个了，继续问道：“那师叔，死门之地可有什么特征？”
“倒也没什么明显的特征，因为死门的诞生并不在固定的地方，只要有大量的怨气聚集在某一处，便有可能开门。”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死门之地的诞生，可能在任何地方？”
“没错，不过自然聚阴地容易些。”
“聚阴地，是指死的人多的地方吗？”
“不单如此，还有风水的说法，四周建筑有方位的讲究，可此道我不通，难与你说明。”
“我明白了。”江然再问：“那死门可能关上？”
“不能，死门一旦开，不可关，只可镇压封印。”
老僧说的与他遇见的完全吻合，那明珠大厦修在死门上绝非偶然了。
江然心里有了数，尽可能思考起更多的问题。
“师叔，人能否进入死门？”
“不可，阴阳有别。一旦进入，无法挽回。”
“那师叔，死门既然是鬼来往之地，那必然有从门内出来的厉鬼，它们和逗留在世间的鬼可有区别？”
“嗯，区别甚大，能在门内生存的鬼，远非一般厉鬼可比，能力非凡，已堪称鬼神。”
江然微微眯眼，再问。
“有一鬼，已死百年，若遭遇门内鬼如何？”
“嗯？若有百年？那她难道不是从门内出来的？”
“嗯？”
“人死成鬼，岂可逗留世间百年？必然会进到门内的。”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那贺芸如此牛逼，怎么不能说话？
江然又想到了贺芸不能说话的事，问道：“师叔，还我有一个小问题，是不是所有鬼都能沟通。”
“只要通过游魂阶段，皆能交流。”
“那是不是做鬼的年份越久，会失去语言？”
“不会，鬼之音具有迷惑性，是它们重要的手段之一，年纪越大，越有效力。”
那这么说，贺芸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语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