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三,下班时间。
小区门口的门市房上挂了个新牌子“陈海记”,地上铺了两挂万头鞭。
随着鞭炮劈啪作响,烟雾腾腾,陈海记餐馆正式营业。
衡州人离不开烧烤,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吃了三天了,自己家门口的烧烤店又开业了,管他是张记还是陈海记,一定要尝尝。
看着大批顾客轰然入场,海青得意地看向身边的陈医生,“恭喜老陈,成为一位光荣的个体工商户。
怎么样,我就说以周边的人口基数,咱们的烧烤店一定会火的。”
陈医生很矜持,“那还得看后续有没有回头客。”
“没问题,咱们雇的两个烧烤师傅逸川和大齐,那都是我以前考察过的,喂料和火候那都有绝活,要不我能用五千元的高薪聘他们?
我一天就给你把手续办下来了,桌椅、炉子、签子、原料采购都是我干的,还得联系啤酒,我跟你说,事儿老鼻子了,”
“那你服务员和打杂的为啥没雇够呢?”
海青毫无愧色,“我这不没经验嘛,谁知道第一天就这么火。还好小蛮帮忙,一个人顶四个,真是太厉害了,要不然就抓瞎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上哪找这么一个漂亮还听话的女朋友跟你同居,还能烟熏火燎地到后厨帮忙,还这么能干,我怎么就碰不到?老天真是不开眼。”
“那当然是哥风度翩翩,俊俏无敌了啊。”
陈医生终于找着吹的了。
“呕!我跟你说陈子秀,我以前对你还挺佩服的,觉得你单纯,位列五渣有点名不副实。
现在小梅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就跟别的女人同居了,真不愧渣男之号,小弟自愧不如。”
“我对太阳发誓,我现在还是处男呢。”
“啊呸!幸亏太阳落山了,不然世界毁灭就是你干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就问你一句,最近三天,你至少瘦了十斤,是不是跟小蛮有关?”
“是啊。”
“小蛮是不是天天折腾你?”
“别提了,一到晚上,天天追着我,我一停下就又踹又打,不把我体力榨干决不罢休,不然我能瘦这么快?实在是太狠了。”
“你还劝我悠着点,别去会所。
可怜我给你打工,已经三天没有去会所了,你这个黑心老板把力气都用别的地方了,倒是累瘦了十斤,小心没命。
所以啊,这回咱们眼看挣钱了,你可得多给我开点工资。”
陈医生拍了拍海青的肩膀,“我就是出点钱,一直都是兄弟你忙活,既然是兄弟——我怎么好意思给你开工资?”
“啥?你怎么好意思不给我开工资?”
“没看我把店名叫陈海记么,赚了钱咱俩三七开。”
“老陈你太敞亮了,这七成利润我就拿着了。”
“呸!现在你那份改二点九了。”
“没有三点一我就带朋友来免单,把那零点一吃回去。”
两人斗了会嘴,看着客人熙熙攘攘,心情都是不错。
看客人越来越多,海青这个店长不得不亲自上手当服务员用。
陈医生决定发扬老板的压榨精神,让拿了三成管理股的海青自己在这忙活。
他要趁小蛮在这帮忙没空监督他,回去上网逍遥。
还没走多远呢,只见一个黄毛从街边直奔陈医生走了过来。
陈医生眨了眨眼睛,这个黄毛看着眼熟啊,好像被自己揍过。记得他好像已经被拘起来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这是要报仇来了?
是想揍我一顿,还是看我开店来打砸来了?
小蛮没在身边护驾,陈医生自知灵活性比不过黄毛,还是避之为妙,回头要往店里跑,那边自己是老板,人多势众。
一回身,另三个黄毛从三面围了过来。
陈医生立刻使出他最大的依仗——大召唤术,大喝一声,“小蛮!”
小蛮还没出来,海青忙蒙了没注意到这边,四个黄毛已经来到了陈医生近前。
这岂不要糟?陈医生正琢磨是不是先认怂拖延一下,等候援兵到来,四个黄毛忽然一齐向陈医生跪倒,“陈老大,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陈医生一下子呆住了。
小蛮腰系围裙,手里拿着一把肉串了一半的铁签子从店里冲了出来,一看这个情况,飞快地又回去了。
那边严重缺人,离了她就玩不转了。
陈医生摸摸后脑勺,看已经有群众开始围观,不管这是个什么情况,两手先示意了下,“你们先起来。”
“老大,收了我们当小弟吧,不然我们就不起来。”
“我又不是混黑的,收什么小弟?”
“老大你武艺高强,只有你能罩着我们了,您一定要救我们啊。”
“一般不是你们去欺负别人么?怎么你们还需要我救?你们不起来我可走了啊。”
几个黄毛连忙跳起来,“老大,您要是不收我们,我们可就要坐牢了。”
“你们坐牢也是自己作死,关我什么事啊。”
“老大,您要是能救我们,以后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就跟着你干了,唯陈老大之命是从。”
“我感觉我要是带了你们,就真成混黑的了。我可不想进去,也没救你们的能耐,你们赶紧走。”
四个人噗通又跪下了,“您要是不救我们,我们就到你家门口跪着去。”
这还赖上了。
“我说你们要是跟我打架都还算个爷们,这动不动下跪,我可受不了,你得先让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啊。”
有门,陈老大果然吃软不吃硬,一个伶俐的先站了起来。
“我们得罪了大佬,已经没活路了,只有你能救我们。”
“我可不能帮你们对付什么大佬。”
“不需要不需要,只要大家知道我们现在跟你混了,我们就没事了。”
陈医生一头雾水,什么时候我在江湖上这么有号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对了,你们不是被抓进去了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我们因为是从犯,是被保释出来的。”
“都出来了还用来求我?”
“陈老大,我们杨老大那天调戏那个女的,家里有钱。
她爸爸是咱们衡州市最大的外贸商,影响力很大,他是发誓要把我们都送进去的。
杨老大肯定是出不来了,我们四个本来街头斗殴,又没伤着人,最多是个拘留十五天。
可要是按杀人未遂算的话,那就得进去好几年了。
杨老大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只是跟着吆喝吆喝,最多打打架,绝没有杀人的胆子啊。”
陈医生对这些欺软怕硬的街痞最是痛恨,见他们不是来报仇的,对自己安全没有威胁,当即冷起了脸。
“你们欺负别人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会有报应那一天。
至于判你们什么罪,你们是不是冤枉,那是公堂的事,别来找我。
你们要是敢跪在我家门口骚扰我,我就敢再把你们送进去,滚!”
说罢,不理几个地痞,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