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是要送我回家?”
蓝愉景说:“院长说那张名单上有些书是鹿鸣书院都没有的,让我亲自取来。”
“师兄一直同院长在一起?”
“是。”
许丹青问:“陈夫子有去过吗?”
“没有,”蓝愉景说:“你怎么了?为何问这个问题。”
许丹青想起陈夫子最后命他出题的时候那个笑,心中一沉,“我有个问题,想向师兄请教。”
“何必客气,尽管问便是。”
“黄字班在每年童生试之前,书院会不会出试卷给我们考试,试卷由夫子所出,根据往年童生试的试题得来的。”
蓝愉景沉吟了会儿,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件事许多学子都不知道,这种考试也只有黄字班才有。”
这许丹青就不懂了,“为何?”
“你也看见了,黄字班的孩子并不是很多,书院并非慈幼局,抚养十来岁的孩子衣食住行需要耗费大量精力,除非实在天资聪颖,家中无法负担,才会准许在书院吃住。余下的就是如你一般两者皆有。”
“十二岁不中童生者退,两年不中童生者退,加上人数也不多,就算是鹿鸣书院进学的学子也不知道童生试之前夫子会对其教考学业。”
难怪当他说出模拟考试后,陈夫子会那般轻描淡写让他出考题,他原先还在疑惑为何市面上没有三五模拟,老爹还说这是他们不能碰的一块。
原来有名的书院早早自己就备着。
是他自己一叶障目了。
“为何只有黄字班才考,这能总结前人所考要点,自己再勤加练习......”
“不可!”蓝愉景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说的话,“此等投机取巧,并非自己考扎实功底和灵活运用考上的,非正途。”
能得到鱼跃龙门的途径,有谁去管是不是正途?
许丹青很快就想到一个词,“更怕的是欲壑难填。”
蓝愉景说:“这是众位夫子商议的决定,必然是有其中的道理,你我何必在此揣摩?”
许丹青看着蓝愉景,此刻只能用三个字去形容:
好学生!
回到家后,发现家中早早将名单上所有的书全部打包好,就等拉到书院。
但又因天色渐晚,以此为理由拉着蓝愉景在许家用一顿放,硬凑着和一头雾水的许丹青来了个抵足而眠。
因为身侧有人一晚上睡不着的许丹青早上顶着硕大两个黑眼圈,看着已经化身迷弟的许砚,和嘘寒问暖的爹娘,一时间他有种自己才是捡来的错觉。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没他一句住在学院给打破了。
首先拒绝的是魏宛,“不行!你还这么小,身边怎么能没有人照顾,听说鹿鸣不让人带小厮丫鬟,为娘我怎么放得下心啊!”
说罢,帕子按上眼角。
许丹青故意道:“娘,我是去进学的,不是去享福的,还丫鬟小厮,要不要把您也给带上?”
岂料魏宛很快答应,“最好不过。”
“距离今年的童生试还有三个月,我如果吃住在家中,每日往返将会花掉大量时间,也无法有足够时间与师兄们讨论学习。”他直接算了笔账,“这种种算下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爹、娘,时不我待。”
更重要的是这个节点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他不能一事无成,不能蛰伏以待。
他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