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威不可辱！！”
半山腰处，传来一道愤怒的大喝，声音如滚滚雷霆，手持金色长枪的人影如闪电般奔驰而来，重重的落到帝山前的演武场上。
当！
金色的长枪砸在石板上，惊天的气势从来者身上散发出，一双锐利的眼眸死死的看着当世女帝。
天命镜子发出轻鸣，似是与相熟的人久别重逢后打了个招呼。
是天骄帝将。
九域内，许多人立刻认出了上到帝山之人的身份，正是当初追随无上仙帝的帝将。
成帝之路总是不平坦的，各路天骄齐齐出手争夺，落败的人除了被杀，远遁九域，泯然众人矣之外，往往也会被当世大帝的天资所折服，甘愿追随大帝。
他们的忠诚自不必说。
九极女帝如今的言行，不止她丢尽脸面，也让九域数百位大帝蒙羞。
“吾名，赵长空！”
天骄帝将赵长空，手中的金色长枪矗立在地，神情冷漠，朝当世大帝质问：“本想一步步登上帝山，以示对大帝的敬意，然，女帝，你为何辱吾之陛下无上仙帝之名？”
“他到底死没死？”
牧小小瞥了他一眼，淡漠的说道：“如果他死了，那他还算死得干净，功过参半，如果没死，那他就是该死的老王八，知道本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你！”
赵长空紧握枪杆，双目怒火迸发。
“陛、陛下！”沈璇音慌忙回答：“无上仙帝还未有消息说复活过来……但他铸造的仙门碎片，却散发出微光，据说，有人正收集仙门碎片，打算重铸仙门……”
“一群老杂碎。”牧小小哼了一声，“当年还是杀得不够狠，我该屠尽上三域，灭了他们道统传承，踏平所有禁地死域，看他们还敢不敢阳奉阴违！”
帝屠众生，杀意未现，却已然让人骇得心胆俱裂。
“无上仙帝？”
牧小小若有所思的看向赵长空，“难怪我破仙门时，有一道黑色的怪异人影挡在我面前，原来是他……正好，若是他复活过来，我第一个去杀了他，磨灭他的生命烙印，让他彻底死绝。”
“知道为什么吗？”
在所有人没开口前，牧小小再说道：“因为，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
神圣时代，荒古，上古，再到如今，的确是时代变了。
“过来。”
牧小小朝着天命镜子招手，古朴的镜子轻盈的飞到她面前，又被牧小小随手推去给赵长空。
象征着九域天命的镜子，就这样被赵长空抓在了手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赵长空。
无上仙帝在位时，虽然也允许他们观摩天命、参悟法则，却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直接把天命推给旁人！
帝失天命，何以为帝？
如果赵长空此刻拿着天命镜子逃离，逃到九域之外，十年后再回归，九域就将迎来新一位大帝！
即使是现在还未参悟，赵长空依旧能凭借天命与九域最强者抗衡。
沈璇音彻底沉默下来，陛下的言行举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为何？”
赵长空沉声发问。
“我在里面放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牧小小不动声色。
沈璇音更加沉默。
东西？
在许多人注视下，赵长空探出手去天命镜子内寻找，拿出来一看。
是泥土与树叶。
九域最普通，最常见的泥土与树叶。
“这难道是九天息土，三生树树叶一类的宝物？”
赵长空手指摩挲泥土，却依旧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根本不明白当世女帝的用意。
“不是，就是普通的泥土和树叶。”牧小小否认道，“难道你看不见？”
普通的泥土和树叶？
有趣？
赵长空自觉受到蒙骗，怒火再次升起，恨恨道：“女帝，休要辱我，来战！！”
他手中的长枪一挥，一手握着天命，一手握着长枪，惊人的气势将那位弱得被木傀儡击败的女帝掀飞，远远的落到帝宫中，直接将宫殿砸了个对穿。
女帝，又败了？
赵长空有一瞬间的愣神，天空中骤然传来几道波动，窥视帝山的强者终于忍不住，撕裂空间，降临于此，出手抢夺天命。
帝山山巅顷刻间化为了废墟，超过十位的强者在围攻手持天命的赵长空，沈璇音幸好被沈家老祖护住，在远处紧张的观望着。
“老祖宗，我！”沈璇音根本看不清帝山之上的战斗，但陛下却迟迟未出手，仿佛已经被赵长空一招镇压。
不，赵长空一招都没出。
“唉，不怪你。”
沈家老祖叹息道：“九极女帝行事古怪无比，恐怕这次也无人知……”
话音未落，帝山上的战斗已经结束。
帝山上空，一道浩瀚的力量骤然出现，封住了一切人的行动，十数位争夺天命的强者，包括手持天命镜子的赵长空，他们的声音，动作，体内磅礴的元力，四周散逸的尘埃。
甚至连空间本身，都犹如冰块一般凝结住。
他们骇然失色，脸上的表情却维持着刚才战斗时的模样！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彷如少女般的九极女帝，从帝宫废墟中一步步走了出来。
她没有走向天命。
也没有去杀任何一个人。
而是走向一处刚才战斗余波摧毁的废墟。
“嗡。”
天命镜子脱离了赵长空之手。
没有追向女帝。
而是与她一样，甚至比她还快一步，来到了那处废墟前。
“她要做什么？！”
沈家老祖喃喃自语，与九域无数强者眼睁睁看着这诡异一幕：
当世女帝，与天命镜子，一起将废墟挖开。
女帝用手挖，天命镜子放射出一道玄妙的光芒，照着废墟中的某一个东西。
无人知道她到底要找什么。
一些人隐约想起来，上一次牧天帝所说的地球，微粒世界。
“陛下在找……电子？！”
沈璇音终于回忆起这个古怪的名字。
但空无一物。
众人只看到女帝从废墟中抓出什么东西来，白皙的掌心平摊开，上面却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看不到。
“这才是真正的宝物。”
九极女帝目光扫视一圈被定住的众人，宛若叹息般说道：“你们放着九域真正的宝物不抢，却来抢这什么天命，不是可笑吗？”
沈璇音刹那间知道了陛下的用意：
天命内那一粒被陛下抓住的电子，在之前的时代中有没有出现过？
所以，陛下才会把天命给赵长空看。
可惜，追随过无上仙帝的赵长空，根本看不到，或者说无视了所谓的电子质子中子，他只看到了天命内蕴含的玄妙法则！
“时代变了，知道吗？”
牧小小再次重复自己的话，“如果不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死到临头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也不知道我的剑为什么斩落你们脑袋，死了都还是糊涂的，那真是可悲可叹！”
说着，她随意的坐在废墟上，手掌一拍天命镜子，没好气的喊道：
“好，你说好谈谈，那就好好谈谈，本帝对天命发誓，待会本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也必须发誓，如果你说谎，你就必须承认你不是男人！”
“？”
女帝，似乎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