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在开玩笑吗大副先生？海神波塞冬？！

提拉海海底发生的这一幕人类并不知情，但海底世界的生灵们都知道控制这片海域的鲨鱼家族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不费吹灰之力地消灭了——应该说是囫囵吞枣地吃掉了。

这个消息迅速蔓延，提拉海底顿时陷入了恐惧之中。这直接导致提拉海两岸早起的渔民们今天的捕捞计划全部落空——鱼儿们都躲到深海去了——包括偶尔在这片海洋上从事各种捕鱼业务的亚瑟大帝号。

亚瑟大帝号的主人黑比最近很狼狈。前段时间他在典雅城著名的水手酒吧里爱上了一个妖艳的吉普赛舞女。为了得到这个女人的芳心他忽然转了性，一改吝啬的本性，每天到酒吧里挥金如土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典雅城的水手酒吧是沐蓝星上三大最著名的销金窟之一。江湖上有一句传言：进水手酒吧时是富豪，第二天出来保准会变成穷光蛋。这主要因为水手酒吧花样众多、体验极致的服务清单上的项目花销都很大，进去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儿，恨不得把服务清单上的几百个项目全部体验一遍。

前特种兵黑比虽然是一个浪荡子，但和大多数的流浪者不同，他是一个极度理性的消费者——换句话说就是个吝啬鬼。他平时很少进水手酒吧，即使去也是为了谈客户，而且严格控制自己，每次最多消费三百积分。所以，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基本没犯太多原则性的错误。

但自从一个半月前的某个晚上，他应一位客户之邀到酒吧里谈生意，偶然看到那个在舞池中跳灵舞的年轻的吉普赛女郎之后，他的生活就陷入了混乱。

这个女人是酒吧老板新近从西大陆中部山区的吉普赛人部落招募的舞女，艺名叫艾丝梅兰达。艾丝梅兰达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皮肤白皙，栗色卷发，身材颀长曼妙，声音清雅，浑身透着一股清淡的妩媚气质，平时喜欢穿一件红色的丝质长裙。很多男人到酒吧消费都是因为她。

黑比第一眼看到艾丝梅兰达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初恋的感觉——事实上，虽然年近三十，也与不少女人享受过鱼水之欢，但他还没正儿八经和哪个女人谈过恋爱。所以，当艾丝梅兰达黑洞般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就沦陷了。

这直接导致他转了性——主要表现在那个晚上心不在焉地与客户谈好生意之后，他控制不住对艾丝梅兰达的思念之情，那之后每天都到酒吧里花钱如流水，时不时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但艾丝梅兰达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并没对看起来普通至极的他怎么上心——这实在令向来对自己有夸张的自信的黑比感到沮丧。

因为艾丝梅兰达的冷淡，黑比连续去了一个多月酒吧，差不多把水手酒吧里不同种类的酒和各种消费项目都消费了个遍，始终没能吸引到她的注意。钱包倒是一天天瘪了下来，最近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有一天黑比清点钱包的时候终于如梦初醒，赌咒发誓自己不能再这样单恋下去。为了洗心革面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他接受了典雅城一家渔行的订单，在提拉海一年一度的捕鱼旺季到来时驾驶亚瑟大帝号与渔行雇佣的九艘捕鱼船一起出海半个月。

今天是黑比第四天出海。按照惯例，他凌晨时分就驾驶亚瑟大帝号尾随另外九艘捕鱼船驶出港口，在公海上与它们分道扬镳去往自己的捕鱼点。

自从龙象人解决了瘟疫、蝗虫机器人军团和雪灾，沐蓝星世界各国都忙于战后重建，没精力顾及世界格局的竞争。作为西大陆地区最为重要的战略要地提拉海也迎来了难得的平静——简单说，在这片国际势力林立的海域，没什么国家有心思顾及在一年一度的捕鱼旺季闯入自己海域的渔船。

黑比提心吊胆地全程行驶了三天，两次闯入邻国海域都没招来对方海岸警卫部队的驱逐，甚至连警告都没有。他放下心来，决定不那么恪尽职守。

所以到达目的地之后，他把驾驶舱转交给渔行临时雇佣的络腮胡胖大副，到驾驶舱下方自己的卧室里补觉去了。

昨夜黑比思念泛滥，没忍住又去了一趟水手酒吧。他在众多竞争者中花最大的价钱拍得请艾斯梅兰达跳第一支舞的权力，然后点了一瓶昂贵的调制鸡尾酒自斟自饮。

艾斯梅兰达冷若冰霜地在台上跳舞，一曲罢了就钻进后台休息去了。黑比慢条斯理地把酒喝光也没等来艾斯梅兰达。他万念俱灰，沮丧地把从渔行预支的积分花了个精光，凌晨时分才离开酒吧迈着趄步踏着夜雾回到亚瑟大帝号。

然后他就失眠了。这还是黑比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几乎睁着眼睛听到渔行独有的启航号角在港口响起。

这时，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告别过去的一切——主要是告别艾丝梅兰达。虽然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动情时刻中比较纯粹的恋情，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结局只能这样了……

他晕乎乎地从小床上爬起来，钻进驾驶舱启动发动机，走到船头迎接乘着夜幕走来的渔民们上船，然后昏昏沉沉地驾驶亚瑟大帝号驶出港口沉入海水中来到公海上，往目的地驶去……

大副当然不清楚他的这个心理过程，不过对黑比和亚瑟大帝号在提拉海上特立独行的行径有所耳闻，所以得到黑比的授权之后很是兴奋，连连承诺自己一定会好好看管他和他的船。

黑比很满意大副的表现，回到卧室之后就在窄床上和衣而卧睡着了。

但睡着没多久，亚瑟大帝号忽然激烈地颠簸起来。差不多同一时间大副撞开卧室的门，拼命喊叫着把他摇醒。

黑比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着大副满脸络腮胡子后面夸张变形的圆脸，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大副显然被刚才突发的一幕吓傻了，满脸惊惶地迭声尖叫道：海神～海神波塞冬，他带着灾难来了！

黑比觉得他是在耍自己，就瞪着大副的眼睛问道：你在开玩笑吗大副先生？海神波塞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