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昭然若揭

纳兰忱和苏奕顺着声音看去,赦玉儿已经醒了过来,纳兰忱刚想过去看看她伤的如何,苏奕拉住她说道:“你别动,这儿到处都有机关,我去就行了。”

纳兰忱想到方才射出的暗箭,乖巧地点了点头,苏奕使出轻功飞到赦玉儿面前,搭了搭赦玉儿的脉,闭眼思索了一会,说道:“你没事,只是中了点毒而已。”

“什么毒?”

“只是噬心草的毒罢了,一月之内不能运功使用内力罢了,无他,若是噬心花,那可当真是无药可解了。”

纳兰忱见赦玉儿无事,便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舅舅会重伤至此,你们又是怎么被关到这儿来的?”

“那日我们往西山的方向走,刚过西山地界就遇到了景生花,似是专门在此地等着我们似的,他拦住我们,未有多言便动了手,哪知这景生花武功竟已在城主之上,几十招便重伤了城主,此刻闻人炤又从背后偷袭,城主当即重伤昏死过去,我也被景生花一招打晕,再醒来时,就看到你们了。”

苏奕内心感慨赦玉儿的武功实在差劲,连景生花一招都难接,替她解了铁索,这铁索的材质与关着纳兰枭的铁笼全然不同,看来秦铭安也是未曾将她放在眼里,只是下了让她不能催动内力的毒。

纳兰忱听赦玉儿提起闻人炤,说道:“那不是真正的闻人炤,是千颜郎君秦铭安,我们去西山之时,已经上烟雨阁见到了真正的闻人炤。”

“竟有此事?”赦玉儿显然不敢相信,“秦铭安竟易容成闻人炤的样子坐下了这么多事!”

“其实他也未曾易容成闻人炤的样子,”纳兰忱想了想,说道:“大抵是他也不知道闻人炤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能易容成相似的年岁,反正旁人也认不出。”

苏奕探查一番石洞,将隐藏的机关一一破坏,又用火石点亮了石壁上的蜡烛,但是未曾找到出去的开关,想来是在铁栏的另一边,其实这地下密室也不算深,以他的武功,足可以用内力将顶上的石块和土震开,救纳兰忱一人还可,但赦玉儿和笼中纳兰枭的姓名难保,只得作罢。

纳兰忱突然想到,他们见到了秦铭安,为何未曾见到一早便追着秦铭安而去的宁祁?她又问赦玉儿:“你们可曾在西山之外遇到过一户猎户?”

“未曾,何出此言?”

“我们曾路过一户猎户,是他告诉我们舅舅同你来了岭山。”

纳兰忱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猎户的话便做不得数,想来是为了将她和苏奕引至岭山,就算真有一俊美男子与景生花同行,也定是秦铭安的另一张脸罢了,同时又担忧起来,宁祁处境或同他们一样,被景生花和秦铭安暗算,关在了别处,不知是否也同纳兰枭一般重伤至此。

苏奕一眼洞悉纳兰忱心中所想,只叹她自己都已经穷途末路了,还想着宁祁,对身边陪她跋山涉水出生入死的人倒是视而不见,这小妮子,还真是没良心!

此时景生花与宁祁也到了岭山,与秦铭安会和,秦铭安告诉他们,苏奕与纳兰忱已被他同困于地下,宁祁立马问道:“纳兰忱可有受伤?”

秦铭安轻笑一声道:“她怎么会受伤,那苏奕可对她宝贝的紧呢!”

宁祁不再说话,抱着剑站在一旁,景生花看着他说道:“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再纳兰忱面前继续装下去吗?”

宁祁早就不想再装了,这些年处处小心隐藏自己的身份,看着自己的仇人们春风得意,午夜梦回那些冤魂都站在他的床前,鲜血淋漓的看着他不说话,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景生花,你不必激我,我自会同你一起去叫他们。”

说罢,秦铭安在前带路,领着他们走到了石室之上,按下了开关,宁祁握紧了剑,看着秦铭安和景生花下去之后,毅然决然地跟了下去。

昏暗的石室从地道口斜着射进一束荒凉,正巧照在纳兰忱的脸上,纳兰忱挡着眼睛,从指缝中看到了秦铭安身后的景生花,立马跳起来说道:“景生花,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苏奕伸出手将纳兰忱小心护在身后,纳兰忱抓着苏奕的手臂,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在看到景生花身后之时,再没了嚣张的气焰,从不解到自己说服自己,又推翻了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合理,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秦铭安,你果然伙同景生花抓了宁祁!”

苏奕丝毫不意外宁祁的出现,只是想到纳兰忱曾说,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如今如此明显的一件事,她却开始自欺欺人了。

“宁祁,你虽然看起来…没事的样子,但是你一定受了内伤对不对?还是他们给你下了毒?噬心草?”

宁祁推开景生花,走向前,说道:“我没事。”

我没事…

我没事…

这三个字宛如三道响雷劈向纳兰忱的脑袋,她瞬间觉得头痛欲裂,赦玉儿怒言道:“宁祁,你竟敢背叛缙都,与景生花为伍!”说罢便要动手,被苏奕及时拦下,才没有牵动内力,苏奕看着纳兰忱,而纳兰忱只是神色黯然地看着宁祁。

秦铭安见此场景,不由得心生厌烦,对着宁祁说道:“你这小子真是扭扭捏捏,快些将话说清楚,免得我们一齐陪你在这看着这小妮子伤心欲绝的模样!”

纳兰忱忽而笑了一下,说道:“宁祁,你有什么难处,只要你说,我都信你。”

宁祁原本不安的心现下更加愧疚,可看到纳兰枭,又一脸坦然地说道:“我的名字,是萧宁祁,萧,是共主萧氏的萧。”

纳兰忱心中一瞬了然,纳兰枭说过,昔日共主萧氏一族将天下搅得腥风血雨,洛九尘持正义之道,联合当时名不见经传的褚天仲,在南方刚打出一方势力的纳兰枭,以及还是烟雨阁少阁主的闻人炤,一举推翻萧氏共主之位,至此天下四分,褚天仲也正是趁此机会在北川立势,以一己草莽之身,坐上一城之主,笼络了北方的势力。

纳兰忱不死心地问道:“所以你在缙都城,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复仇?”

“是…”

“所以程剑山庄的事,你也参与了?”

“是…”

纳兰忱心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可现在都不想问了,比起眼前之人是宁祁还是萧宁祁都不重要,之前当日在北川,他并不知道褚天仲的剑能刺进他的身体多深,他依然义无反顾地救了她,她淡然地看着景生花,说道:“既然要的是我纳兰家的命,放了赦玉儿和苏奕。”

苏奕有些惊讶于纳兰忱反应,但还是说道:“你不用怕,他们三个不是我的对手,否则也不会只是困着我们了。”

萧宁祁也立马说道:“阿忱,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纳兰忱觉得有些讽刺,这是萧宁祁第一次叫她阿忱,从前无论她如何要求,他都不肯改掉少主这个称呼,如今挑明了身份,摆明了立场,反倒叫的如此亲切。

秦铭安冷哼了一声,瞥了萧宁祁一眼,说道:“你想不想这都不重要,我只知道,纳兰家的都别想活!这是景生花答应我的条件!”

萧宁祁见秦铭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拔出剑面色狠厉地对着他,说道:“你想死吗?”

景生花用箫抵住萧宁祁的剑,随后一掌打向还在用眼神向萧宁祁挑衅的秦铭安,秦铭安一脸自得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摔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