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变样

一迈入屋内,阵阵酒香便毫无遮挡地钻入了秦镜语的鼻内。

不知是不是凌万两的嗜酒因子在作祟,她竟突然分泌起唾液来了。

“这灵犀族的秘术真是不得了啊,只一张面具就能让人这般通感…”秦镜语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压制住了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渴望。

木总管领着他们二人走到房间正中央后,便住了脚。

他转过身,指着她与尤画师,对案几后的男人恭敬说道:“城主大人,此次画作的前两名——尤画师与凌画师来了。”

此言一出,秦镜语便觉识海中好似响起了一道惊雷。

只因案几后的城主大人,与她方才照着绘画时的“城主大人”,差别也太大了!

从方才进屋那一刻开始,她一直都以为端坐于案几后的中年男人是白万手。

却没料到,眼前这如肉山一般的男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宝州城城主!

就他这般模样,估计没有一百级美颜,都出不来投影中那般威严湛湛的英姿啊。

秦镜语深感自己被骗了。

但身旁的尤画师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似的,面目甚是平静。

这让秦镜语感觉怪异的同时,也收敛了表情。

她强忍惊愕,与尤画师一起,朝对面的城主大人弯腰揖了一礼。

待得二人也一一落座后,城主大人便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秦镜语与尤画师示意了一下。

秦镜语二人见状,连忙倒满眼前的酒杯,也朝城主大人恭敬地举了举杯。

之后,尤画师便脖子一仰,喝尽了杯中酒。

秦镜语虽然喝酒的动作也很豪迈,但那酒在她口中半天后,她才慢慢咽了下去。

不过她吞咽进去的地方,倒不是她的胃部。

而是被她特地缩为虚无的葫芦。

方才她磨蹭了半天才吞咽进去,就是为了寻找那葫芦的入口。

“凌画师,城主大人的酒如何?”

秦镜语刚咽下口中的酒,便听到对面的尤画师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看着对方一脸意味不明的笑,秦镜语对他的厌恶简直要化为实质。

这个姓尤的还真是惹人厌恶而不自知。

明明她跟他没有任何过节,可他却总是一个劲儿地找她的茬。

真是烦死了。

秦镜语内心对尤画师吐槽个不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耐烦来。

她朝着尤画师笑了笑,之后便看向汤正谟,毕恭毕敬地说道:“城主大人的酒,口感清冽,灵气浓郁,不上头,后劲均,嗯…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之一。”

还好她能“看”到凌万两过往品酒的心得,要不然她肯定露馅。

“凌画师不愧是常年浸淫酒道者,对酒的品鉴就是专业。不像我,除了会说这个酒是好酒以外,别的就不会说了。”尤画师面朝汤正谟,一脸讨好地说道。

汤正谟听尤画师这么一说,对秦镜语突然变得感兴趣了:“原来凌画师也好美酒哪!这点倒与孤很是相像。来,凌画师,孤敬你一杯。”

秦镜语一听,赶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不敢当,不敢当。合该我敬城主大人才对。”

说完,秦镜语便一杯灌入了葫芦里。

见她如此豪爽,汤正谟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全在与她对饮着。

这无疑便宜了尤画师那个家伙。

亏得她有葫芦,要不然她现在早倒下了。

秦镜语又一口闷掉了杯中酒后,便打算下一杯就开始装醉。

毕竟上首的汤正谟都有些微醺了,她这还精神抖擞的,实在有违常理。

可还不等她倒完下一杯酒,对面只浅酌了两杯的尤画师却“咚”地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这一声,声音很响。

惊得秦镜语一下子站起了身。

也吵醒了因为微醺而眼眸半垂的汤正谟。

他循声朝尤画师处望了望,目光里毫无意外之色。

但等他转头看向秦镜语时,那双本应醉意朦胧的双眼,却陡然迸射出一道瘆人的亮光。

“啪嚓!”秦镜语看着汤正谟清明的双眼,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完蛋了,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暴露了。

“凌画师这是醉了吗?竟连酒杯都拿不稳了。”汤正谟面无表情地看向秦镜语道。

秦镜语闻言,什么也没说。

因为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全神戒备着,只等对方一动,她就立马从窗户跳出去。

可就在这时,汤正谟的双眼不知为何突然瞪大了。

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微微晃动了起来。

而那原本趴在案几上的尤画师,也突然跳了起来,手持长剑,气势如虹地朝着汤正谟刺了过去。

但他尚未靠近汤正谟的身,便被木总管给挡了下来。

接着,二人便旁若无人地战在了一起。

秦镜语虽不清楚现在这种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尤画师是哪边的人,又是如何将剑带进城主府的,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跑!

她没走正门,而是直接朝着窗口飞扑了过去。

可那窗户不知为何竟突然黏连在了一起。

宛若一张大网一般,拦住了她的去路。

“砰!”一个收势不及,她就被直直弹到了地上。

接着,一股奇怪的大力便将她给拉入了地板内。

她奋力挣扎着去抓身侧的案几,却不想整个房间竟在一刹那间全都变了样。

不再有雕工上乘的山柱与光可鉴人的地板,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一团黏腻的烂泥样。

窗户是黏的,山柱是黏的,地面也是黏的。

且随着数扇窗户渐渐被封死,整个房间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座密室。

无门,亦无窗。

借着滚落地面那几颗照明珠的亮光,秦镜语看清楚了这座密室内黏腻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团团烂肉!

且这些烂肉好似还是活的。

因为它们在一直不停地蠕动着、翻滚着。

甚至翻涌间还带出了一股股黑色液体。

那些液体的气味十分难闻。

秦镜语好似还从里面嗅出了一股方才喝的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