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可及已从后面追上,他轻蔑的嘲笑道:“晋王,酒是不是还没尽兴啊?走吧,跟我去刘公那里,让你天天喝个够,夜夜不醉不寝!”言毕单可及恃勇来擒李克用。旁边的李存璋早就看在眼里,虎目圆睁,大喝一声“嗨!竖子休得放肆。你爷爷在此!”
两人两马,一枪一戟,你来我往的战了起来!棋逢对手,好一番厮杀!只见一将如黑风神长枪出洞,枪枪直奔心坎。一将如二郎神力劈华山,戟戟不离天灵盖。一个怒目嘶吼欲夺其性命,一个面红耳赤欲断其头颅!兵器相交砰轰作响,八蹄腾挪尘土飞扬。二人大战数十合不分胜负,众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忽见不远处尘沙大起,马蹄腾腾,有大队人马涌了上来。两人当下罢战回阵。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嗣昭率领的河东骑兵杀出重围而来,而更多的幽州骑兵在其后面紧追不舍。
当下,李嗣昭与李克用合兵一处。但后有单可及,前有杨师侃。河东兵全面落败,李克用已身陷重围,怎能逃出生天?然而事已如此,只得拼命而前,或有向死而生的机会。一众河东将领翼卫着李克用猛烈搏击,当其锋之幽州兵纷纷落马而亡。眼见即将撕裂一个破口时,单可及又调兵力将其堵结实了。幽州兵有着数倍于己的优势兵力,几番突围,河东军终不得出。忽然间,“轰隆隆”数声,数万军士一齐望向空中。是几声闷雷!霎时间,天地晦暗,狂风突起,飞沙走石,迷溅人眼!又几道闪电划过苍穹,倾盆大雨一泄而下!李克用大喜道“感谢上苍,天不绝我!”乘众军慌乱之际,李克用麾军突围,风雨沙石间敌我不辨,幽州军纷纷退走,李克用得以解围。就这样,李克用再次被风雨雷电所救。
然而此战河东军伤亡过半,损失极为惨重!回晋阳后,李克用归罪于李存信,责备道:“吾以醉废事,汝何不力争!“对其他同席饮酒之将领亦皆训斥一番。自此李克用对李存信不再看重,愈加疏远,将蕃汉兵马指挥大权交给李嗣昭。而李存信畏惧获罪,则时常称病,不再跟随征伐。
战后的刘仁恭当然是大喜,马上告捷于朱温,从此便与朱温联盟。仁恭还假惺惺的派使者向李克用谢罪,陈说自己去就不自安之意,言道“弟岂不愿执鞭坠镫?实是边防吃紧,难以抽出兵力。与兄为敌亦是情非得已!”以观克用之意。克用愤愤地道“天下怎么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回书道“听闻贵公,理民立法,擢士则欲其报德,选将则望彼酬恩。汝摔盟盘、弃誓言,自己尚如此,旁人何足信!”
在这一年,西川节度使王建还攻并了东川,所领地域更加广大。蜀地原因山川广大而分为东川和西川二镇,王建自得西川后,久有吞并东川之心,只因自己与东川节度使顾彦朗结为姻亲,不便下手。在顾彦朗死后,其弟顾彦晖做了东川节度使,王建就肆无忌惮了。当时李茂贞正东逼圣驾,王建就以讨李茂贞,东川不借道为由,出兵东川。他在二月时先派兵士攻下了渝州、泸州等地。五月时又亲自带兵五万来攻东川的治所——梓州。顾彦晖早就知道王建的野心,因此便与李茂贞结盟。李茂贞派兵二万来援,为王建所败。王建又经历大小数十战,于九月时将梓州包围。这时蜀州刺史周德权向王建建议道:“东川州县多为群盗所据,那彦晖懦而无谋,只为偷安之计,不敢讨伐,还都啗以厚利,希望恃其救援,因此多处州县都为其坚守不下。我们不若遣人晓谕诸贼帅以祸福,来者赏之以官,不服者再威之以兵,则彼之所恃,反为我用矣。“这周德权是许州人,也是王建的故旧。
王建用周德权之计,数日后,遂州侯绍帅众二万,合州王仁威帅众千人,还有凤翔将李继溥的援兵二千都降于王建,顾彦晖势力愈发的孤弱。王建便急攻梓州。城将破,顾彦晖养子顾瑶指其所佩镔铁剑向诸将佐说道:“吾等事公当生死以之!若有叛者,当吃此剑!”
王建已攻入城中。顾彦晖聚其宗族及养子、将佐共饮,酒酣,命顾瑶杀掉所有同饮者,然后自杀。顾瑶亦刎剑而死。王建进入梓州,得城中兵民七万人。自此王建据有全蜀之地,东与李茂贞接壤,兵强地广,号称强藩。
在韩建杀诸王后,极为膨胀,利欲熏心。又经营南庄,起楼阁,欲邀唐昭宗游幸,将其废掉,改立德王李裕。其叔韩丰骂韩建道:“汝本陈、许间一田夫,遭时之乱,蒙天子厚恩至此,今欲以两州百里之地行大事,覆族之祸,吾不忍见,不如先死!”言毕泣下歔欷。韩建略微知惧,又见王建并东川逼迫李茂贞,朱温使人修洛阳宫殿,还上表请迎车驾。更加恐惧,废立的念头立即烟消云散。
东有朱温,西有王建,李茂贞、韩建二人见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便商量将天子送回长安。公元898年,李晔终于又一次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
再说朱温既与刘仁恭修好,便会和魏博兵攻击李克用山东三州。(这里的山东说的是太行山以东。古籍中的山东,山西,其中的山一般指的是太行山,而非今天的SD省。古籍中的河东、河北,其中的河一般指的是黄河,也非今天之HEB省。我在此沿用古称。)898年四月初,朱温统领汴州军、魏博军往邢州进发。狡猾的刘仁恭欲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便以边防有警为由,未出兵与朱温相会。
朱温大军来到邢州巨鹿城下,一战大败河东兵万馀人,逐北至青山口。朱温便屯军于此,令葛从周分兵去攻洺州。葛从周在当月末就攻下了洺州,五月初又连下邢州、磁州。自此李克用的山东势力全部归于朱温。朱温使葛从周做了这山东三州的节度使,自己便回军汴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