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觇敌情克用陷囹圄 抗联军二虎终决裂

70觇敌情克用陷囹圄抗联军二虎生嫌隙

赫连铎本是吐谷浑部酋长,白义诚是其副将。自从他们率领其部落万余帐投附唐朝后,因在第一次讨李克用时,立有战功,赫连铎被封为大同军节度使,以云州为治所。白义诚则被封为振武节度使,治所在云州之北,两地毗邻。赫连铎守云州已十五年之久,其地为李克用所收,他当然极不甘心,在向白义诚借出万余兵力后,便来到幽州,欲与李匡威联手夺回云州。

而李匡威知道李克用既克云州,下一个肯定要对付的就是他,忧愁顿生。思虑些时,他决定去说服成德节度使王镕,使其与自己结为联盟。他令使者带书一封送给王镕,信中说道:“李鸦儿大败官军,又并云州,气焰极为嚣张。他已生扩张之心,渐渐吞噬邻近藩镇。下一个目标,非我即是义弟。数年前,吾父与义弟夹攻义武王处存,义弟之兵亦曾与李鸦儿交战。李克用兼并孟方立时,义弟亦出兵相救迫其退兵。弟虽称其为叔,揣度那独眼儿能否不计前恨?恐其野心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义弟处于其和王处存之间,王处存亦对弟一直耿耿于怀。若两人联手,义弟危矣!如今你我唇齿相依,愚兄深以为应结为联盟,共同对抗之!……”王镕读信后,颇为所动。在还没有完全定下主意时,忽然部下来报,说李克用亲统数万大军来攻,前军已逼近临城。王镕大惊,没想到李克用竟先来攻击自己,当下便答应了李匡威的使者,并向幽州发出求救。

那狡诈的李匡威在给王镕送书前,先派使者投书一封给李克用,信中说道:“我已与成德王镕结为同盟。现双方共点兵二十万,不日将兵分两路一齐杀往晋阳。你若识相的话,趁早退出河东,远渡漠北,还能过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游牧生活。不然,大兵到处,灭尽沙陀,一切化为齑粉!”

李克用读后大怒,欲即刻带兵攻打幽州。而李存孝认为王镕托附朱全忠,又北连燕寇,必谋乱河朔,将会是我们的心腹之疾。况且镇州又近,不若先定赵。李克用也恼王镕首鼠两端,最终决定先攻打镇州。

十月,李克用会大军于邢州,亲自领兵攻打镇州。他令李存孝带前锋万余先攻临城,自己则带领数万军队在常山以西树栅结营。这日,李克用亲自带领十余骑兵渡过滹沱河觇察敌情,却不料为镇州兵所察觉,一时间有数千镇州骑兵前来追击。天又突降大雨,平地水深数尺。道路泥泞难行,李克用一众驰走缓慢。逃跑路上,发现路旁有一片树林。林不甚密,稀稀疏疏,从远处一望即可见到里面情形,难以藏身。这可怎么办?难道天要亡我?李克用在焦急之际,不由自主的进入了林子。

这片树林呈上坡之势,李克用深入其中后发现,林中正有一大坑,刚巧能容下他们这十余骑兵。而从林外,是看不到这个坑的。这让李克用大喜过望。于是李克用一众下马,藏在坑里面。但毕竟坑还是不够大,人马都进入其中难免有些拥挤,有几只马嘶鸣了数声。李克用大惊,如若为敌识得声音,必会被发现。但若此时出林,又势必会被追兵所追及。这时,李克用向天祈祷,“上天保佑,若吾能永世据有晋阳,匹马不嘶!”奇异的是,自此之后所有马匹都安静了下来,再无发出任何嘶鸣声。

镇州兵经过时,大眼一看,里面没人。但还是往里面空射数箭。好几只都落在了坑内,李克用甚为惊恐,好在马匹只是略动了动,没有嘶鸣,也无人受伤。

追兵的将领段亮较为慎重,他派出两个兵士去搜林。这两个兵士进去后,埋怨道:“还搜啥呀搜,很明显不可能藏在这的。从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头。进来也是白跑一趟。”另一个说道:“就是。肯定早跑远了。”

听这两名兵士的声音,大概距离坑只有十数步远,李克用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再一听,忽然有种哗啦啦的声音。“哎呀,真舒服!”原来是其中的一名士兵撒了泡尿。“走吧,我们回去吧!”听到这话,李克用才彻底松了口气。雨越下越大,又值日暮,天色更加晦暗。镇州兵退了回去,李克用终于躲过一劫。

李存孝的前军已到达临城,这回可是逼得王镕不得不与李匡威联盟了。王镕派兵五万在临城西北的龙尾岗列阵。李存孝领骑兵率先发动冲锋,李克用令李存审、李存贤率领步军数万紧随其后攻击。镇州兵大败,被杀万余人。李存孝乘胜攻下了临城,准备进攻元氏、柏乡。但不久后李匡威带领的步骑五万救兵来到鄗邑,李克用忖度兵力数量远处劣势,便回军邢州了。

892年年初,王镕、李匡威合兵十余万进攻邢州的尧山。王镕感激李匡威出兵相救,自己并未亲自前往,而是让将领段亮带军跟随李匡威,军中一切事宜全听李匡威的。李克用令李存孝将骑兵三万为前军,蕃汉马步军指挥使李存信带领蕃汉军数万为后军,前往对敌。

然而李存孝、李存信两人因嫌隙太深,互相猜忌,逗留不进。李克用很是生气,便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李嗣源,并使李存贤、李存审跟随。李嗣源果真没令李克用失望,一战大破幽、镇兵,斩获三万。

而李存信回去后向李克用谮存孝道:“义父让孩儿做蕃汉马步军指挥使,对儿之信任可谓是无以复加。儿不惜战死以报义父之恩。只是存孝哥不满义父此举,对我也是极度仇视。他借口兵力不够,又向我要走骑兵两万,却仍止步不前,竟还想让我带军先行。我敢断定他无心击贼,恐怕他私下会勾结王镕。因此才不敢冒然前进。况且自义父使康将军做昭义节度使后,存孝心中一直愤恨不平,屡出怨言,每每向其亲近发泄对义父的不满。儿怕他对义父怀有二心啊!“这番话不得不让李克用对李存孝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