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败黄梅仙芝被斩首 遇沙陀义军受重挫

遇沙陀义军受重挫 败黄梅仙芝被斩首

877年6月,王仙芝、黄巢合兵攻宋州,大败三路节度使之兵,乘胜包围宋威于宋州。但不久后右威卫上将军张自勉就带领忠武兵七千来救宋州,一战大胜其众,杀二千馀人,王仙芝、黄巢解围各自散去。九月时仙芝又攻陷了随州,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遣其子将兵救随州,战败而死。李福向上奏求援兵,皇帝遣左武卫大将军李昌言将凤翔五百骑兵前赴,还未到仙芝已离开随州,转掠复州、郢州。黄巢在攻掠蕲州、黄州时,被曾元裕击败,斩首四千馀级。

当时各路节度使奉命讨贼,却都怀揣着心思,打着各自的算盘,生怕会损及自己的利益,真心讨贼者甚少。但起义军毕竟是乌合之众,未经训练之辈。因此两军交锋,互有胜败。不过义军不以失败为耻,他们被击溃后重新聚集,今天这边败了,明天照常去攻击那边。边打边跑,让官军疲于奔波。而义军所过之地,都有很多不甘朝廷剥削的贫民纷纷加入,因此势力只增不减。

见“贼众”势力野火烧不尽,春分吹又生,唐僖宗与田令孜决定再次对王仙芝进行招抚。十一月时,派招讨副使、都监杨复光说谕王仙芝,许诺给予王仙芝等一众首领官爵,部众愿意投靠朝廷者收编为官军,不愿者给钱使其归家。王仙芝本就有心,这次招抚条件又如此令众人满意,他当然为之所动,便派尚君长去请降于杨复光。却不料那宋威嫉杨复光之功,遣兵埋伏于道路,将尚君长一众擒捉。宋威还向皇帝上奏,谎称自己与尚君长等战于颍州西南,生擒以献。杨复光急忙上奏说尚君长降于我朝是实,并非宋威所擒。皇帝于是派侍御史领人前去调查。为了掩饰实情,宋威决定杀人灭口,他将尚君长等人斩于狗脊岭。这可彻底激怒了王仙芝,也灭了他的招抚梦。他集合部众数万人,并挑选出精锐作为前锋,猛烈攻击宋威军,宋威大败,落荒而逃。杨复光将宋威余众收入自己麾下。唐僖宗认为宋威杀尚君长做的很是过分,并且讨贼无功,便罢了他的招讨使之官。以曾元裕为招讨使,张自勉为副。

878年,王仙芝南攻荆南。荆南节度使杨知温是一文士,靠文章名声得官,毫不知兵,当部下报告敌将至时,杨知温竟以之为妄言,全不设备。当时汉水浅狭,王仙芝就率众自贾堑度过汉水,直接来到江陵城下。这天正是大年初一,大雪漫天飘舞,诸官员都以为天降祥瑞,纷纷来给杨知温祝贺新年。殊不知,王仙芝已趁机攻陷了江陵外城。诸将佐赶忙保守内城抗拒敌军,一直到了傍晚,杨知温都不出府门督战。将佐赶忙去请杨知温出来抚慰士卒,连请了四五次,杨知温才出来。可笑的是,他丝毫不懂战争为何物,战争有何危险。不穿铠甲,竟是带纱帽穿皮衣缓缓而行;将佐只得强行为其披上铠甲以防流矢。士卒正值作战紧急、生死攸关时,杨知温竟无视其苦,还在赋诗以示幕僚。久久,才派出一使者告急于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李福知江陵要地不能为敌所得,便亲自带领所有部众前往营救。

当时朝廷下诏调各道兵集合于各地,相机剿贼。代北行营招讨使、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也派出将领刘迁带领五百沙陀骑兵来赴,凑巧这时正驻扎在襄阳。李福微笑着说道“这回能让毛贼们吃些苦头了。”于是带领五百沙陀骑兵一起火速前往。当年庞勋军中传出的“不怕官军千千万,只怕沙陀独眼龙”的歌谣王仙芝之众是听过的。虽然独眼龙没来,但这五百沙陀骑足够让他们未战胆先寒!到达江陵前,五百骑兵率先到达荆门,遇到了王仙芝“八大王”之一的“李重霸”统领的数千兵士。沙陀骑兵立即展开了猛烈冲击,李重霸之众从未遇见过如此激烈的骑兵攻势。沙陀骑兵直似虎入羊群一般,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他们一击,纷纷溃散。李重霸欲要逃走,不幸为刘迁追及,斩落马下。王仙芝听闻李福与沙陀即将赶到后,急忙放弃攻城,焚掠江陵而去。江陵死者每十户中就有三户,景象极其凄惨!这义军本就是饥民与盗贼所组成的,他们贪图掳掠,况且他们人众一多,杀伤更是难以制止,因此平民无辜受害者极多。之后很多城池居民为了避免城陷后被其所杀,都开始拼命守城。王仙芝开始处处失利,这也是导致王仙芝最终失败的原因。

不久后,王仙芝在申州又为曾元裕大败,死者万余人,还有万人被招降遣散。二月时,王仙芝南攻黄梅,准备之后再南渡长江攻掠江西。张自勉向曾元裕建议道“我们如今与贼屡战屡胜,但王仙芝打了就跑,流动寇掠。让我们一直跟着他跑,若照这样下去,这仗要打到何时啊!此次王仙芝要攻黄梅,那地方道路险狭,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我们不如先于各道路布好兵以防其逃窜,然后诱之与战,打一次全歼的仗。重要的是擒贼擒王,一定不能让王仙芝这个贼首跑了。”曾元裕拍手称好,于是召集诸将布置好军队。

官军与王仙芝的数万之众在黄梅相遇。王仙芝见官军数量庞大,心想敌不过,还是向往常一样,打一阵就跑吧。因此接阵不久就各自散去,却不想所有的退路都被官军所阻断,真个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王仙芝之众被斩者多达五万级。此战之前张自勉已选出精骑一百,亲自率领,目的就是直寻贼首王仙芝。因此王仙芝战前已被这队骑兵盯紧了,败后逃窜之际更是被这队骑兵紧追不舍。被追及后,王仙芝仅剩随从十余人,叹道“我起事未获成功,两次招抚落空,官又未做得,恐怕千秋万载之后,难逃一‘贼’名!哎,罢了!”他深知被擒定会受辱,便挥剑自杀了。张自勉随即使人割下了他的头颅,送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