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1王铁枪力救主将 刘守光尽得幽燕

来到凤翔后,岐王厚礼刘知俊。然而因地狭,无藩镇以处之。岐王就想了个点子,让刘知俊自己带兵去攻灵州,许诺攻下后就以之来安顿刘知俊。刘知俊带军前往,连下数州,包围灵州。朔方节度使韩逊遣使向朱温告急,朱温就令大将康怀英将兵攻邠州、宁州以救。康怀英所向皆捷,克宁、衍二州,游兵已到达泾州之境,刘知俊听闻后大惊,急解灵州围,引兵而还。

朱温得知刘知俊解围,自己目的已达,怕康怀英悬军千里客场作战,日久会失利,更何况刘知俊又是极难对付的大将,便急召康怀英还军,并派出援兵前往三原青谷去接应。

康怀英还军到达三水时,忽然发现刘知俊已派出军队占据此处险阻。见敌人居高临下,形势对己极为不利,部下军士都有畏惧之意。这时,康怀英麾下的左龙骧军使——寿张人王彦章手提铁枪,率先纵马奔突,自下而上,逆流搏击!枪头急舞,如湍流激出无数朵浪花,触之者登时立毙。王彦章一连杀数十人,梁军紧随其后奋力战斗,康怀英一众才得以杀退敌人,渡过险阻。

为了加快行军,及早与接应部队相遇,康怀英与裨将李德遇、许从实、王审权分道而行,但他们久久都未遇到朱温的接应队伍。康怀英一队到达升平时,忽见数处山口无数军旗同时举起,漫山遍野数不清的军队猛攻而来。原来刘知俊早已在各山口埋下伏兵。这一战杀得康怀英大败,部队被杀几尽。王彦章拼死力战才保护康怀英杀出条路来。

见追骑逼得甚紧,王彦章抽弓矢连珠般射,倒毙无数,而王彦章之矢也很快用尽。转过一个隘口,追骑又近,王彦章见形势紧急,将手中铁枪在头顶盘桓急转,迅如风车,然后扔向敌骑。这一扔,直接砸毙了六七骑。后方追骑被王彦章的神力吓得惊呆了!而由于道路较窄,后方追骑又被落地的骑兵所阻,一时间都踌躇不敢前。王彦章得以保护康怀英逃去。

康怀英谢道:“卿骁勇绝伦,世所罕见!微卿力战,吾几不保!为我还使你丢了百斤重的铁枪,甚是过意不去。到洛阳后定当找最好的工匠为你再打造一把。”王彦章笑道:“不用。”说着从自己马鞍下抽出一把铁枪来,说道:“我这还有一把。平时作战时拿一把,鞍下这把备用。说实话,我的铁枪也不过就五十斤而已。两把共一百斤,经好事之人一传,我就成了百斤王铁枪!”

康怀英大败,李德遇、许从实、王审权各自带领的三支梁军也都被刘知俊个个击破、全军覆没。梁军损失惨重。刘知俊大败梁军,李茂贞大喜,遵守诺言,让刘知俊做了彰义节度使,镇泾州。

……中原之事讲到这里容我稍缓再讲,接下来我讲下幽沧方面刘氏父子的事情。

前面说道,幽州刘守光囚禁父亲后,其兄刘守文屡次带兵来攻,都未能克。刘守文就以重赂招契丹、吐谷浑之众,合沧州、德州境内之众共四万,亲自统领,大举来攻。刘守光亦亲自带兵来应战。两军对阵于鸡苏,一战杀得刘守光大败。刘守文望见刘守光为骑兵冲击逼迫,仁慈为心的他忽起怜悯,怕弟弟有性命之危。他单马前奔,立于陈前,哭泣着对自己的军士说道:“万勿伤害吾弟!“这时刘守光麾下骁将元行钦正好看到,纵骑直前来擒守文,有两骑眼明马快,飞奔到守文前来阻挡。元行钦将狼牙棒左右各撩一下,已将两骑拨落马下。如飞鹰捕兔般,元行钦一把将刘守文擒了过来。沧、德兵因之反胜为败,四处溃散。

刘守光将哥哥囚于暗室,外树荆棘为栅,使军士日夜看守。之后乘胜进攻沧州。沧州节度判宫吕兖、孙鹤推刘守文之子刘延祚为帅,乘城拒守。久攻不下,城中食尽,军民挖掘草根、搀泥土而食。驴马因无草料,相遇后互食其鬃尾。即便这样,城中仍是不降。攻城已百余日,直到刘守光执刘守文至城下以示,沧州才降。刘守光归罪于吕兖将其灭族,带刘延祚一众将佐归幽州,听闻孙鹤有骨鲠之名且胸怀方略,便留在身边做了幕僚。

刘守光遣使向朱温告捷,说道“陛下攻晋时,臣愿为先锋,扫灭晋寇。“朱温知其没有诚心,但认为刘守光庸愚之人不足为虑,他日灭之甚易,索性就先赏他,并加封他为燕王以骄其志。狡诈的刘守光还同时致书晋王,说道欲与之同破伪梁。晋王读信后笑了笑,不做回复。

刘守光害怕留着刘守文为患,便暗中派人将其杀害掉,却委罪于狱卒看守不严,栽赃给了狱卒把狱卒杀了。丧尽天良的他又欲杀父,元行钦得知后前来劝阻道:“大王已尽得幽沧之地。如今士民疲敝、百废待兴。望大王能多行仁义之事,休养民众。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骨肉至亲,兄弟竟不能相容。君臣父子,更是人伦之至重。大王若真要弑父,天理不容。恐失民心,亦将失去土地。若大王执意为此,恕我就此离去。”刘守光怒道:“我待你甚厚,你竟要离去,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元行钦回道:“当初吾母病危,若非大王找来名医给医治,并出资买名贵药材,恐早已丧命。大王之恩,我中心藏之,何日望之?是以为大王不惜肝脑涂地以报,作战拼命而前。然攻父擒兄,吾已觉罪孽深重。大王以孝用我,又怎能自为不孝之事?如今大王恩情已偿,我已无憾,若杀便杀。”

刘守光略有感悟,向父亲去谢罪,将父亲迎了出来。刘仁恭已昏老,无意政事,刘守光就为其向朱温请求致仕,朱温同意了,便以仁恭为太师,致仕。自此刘仁恭便回到大安山,每日酒色以娱。

与父兄争战,尽夺其地。自此刘守光更加狂傲,暴虐更甚。创作酷刑,为铁笼、铁刷,人有小过者,就以铁笼盛之,薪火四逼,又为铁刷刮剔人面、皮肤以折磨之,燕之士人逃祸于他境不可胜数。守光又欲称帝,穿赭黄袍,狂妄自大的对将吏说道:“当今海内四分五裂,吾衣此而南面以帝天下,诸君以为何如?”孙鹤切谏道:“王西有河东之患,北有契丹之虞,乘时观望,专待吾衅,彼若连结,侵我疆场,地形虽险,势不可支,甲兵虽多,守恐不暇。愿王能抚士爱民,补兵完赋,义声驰于天下,诸侯自然推戴。”守光不悦,但一时间也放下了称帝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