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祈元改编（二）

“椴树花燃荷叶香，周末加班精神好，小方啊，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打火机”，

“杨秘书长，你知道曹部长一来，就吐槽咱们办公室乌烟瘴气的”，

“欸，领导又不加班，咱们还不能苦中作乐一下，再说这香提神醒脑，这烟多有意境”，

“我可没这福分欣赏这意境了，这工作落实年方案写的我都快自闭了，要不杨秘你帮我指导一下？”

“这项工作领导已经交给你了，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这不来您这里取经来了嘛，一株扶桑苗，教教我怎么把统战单位治得服服帖帖的”，

“哈哈，年轻人说话可要算数，对付这些统战对象啊，我这十几年就三招，百试百灵”

“您喝口茶，慢慢说”，

“这其一啊，就是信息不对称，虚张声势，让他们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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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思，如果接下来只是讲一些诺森兰人的故事，维塔利斯还有其他事务，希望可以先行告退”，

维塔利斯已经厌倦了方文思的把戏，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但在言语上还是尽量保持克制。

“嗐，诺森兰人怎么了？我还不稀罕听你们教廷那些破事呢，我也要退”，

哈拉尔德怒拍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维塔利斯怼道，看他面色熏红，但并非酩醉，无非是借着酒劲向教廷发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但维塔利斯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蹊跷，伊文思显然在邀请对方聚于此地，说了不同的理由，为了印证这一点，他故意转头望向伊文思，却将疑惑问向特蕾莎，

“女士？”

维塔利斯很想从伊文思的表情中读出对方的目的，也迫切希望特蕾莎能够支持他的随同离去，更想要知道伊文思对精灵又许下了什么承诺，才将她特别邀请至此，

“特蕾莎希望诸位还是听一听圣子殿下接下来要说什么，较为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陶瓷娃娃”，哈拉尔德不由分说，将特蕾莎打倒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其他人心中一紧，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

“那其二是什么？秘书长”，

“你去把办公室门关好，哦对了，文思，前天的联合学习曹部长讲的什么来着？”

“矛盾.......的对立与统一”，

“相互猜忌必然产生冲突，而你所需做的，就是发掘并构建他们之间的矛盾，既要相互制约又要相互依存，形成稳定的闭环结构”，

“你这说的也太抽象了吧，具体该咋做？”

“说简单点，就是打着正义的幌子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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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了”，

维塔利斯迅速推开哈拉尔德，下意识想要扶起跪坐在地的女精灵，发觉后又很快将手收了回去，

哈拉尔德一把将周边的桌椅掀翻在地，气劲卷起阵风袭扰着烛火，火光忽闪在哈拉尔德的半张侧脸上，令人生畏，

“哼，怎么南方佬，就为了这个陶瓷娃娃的几句漂亮话，想给她出头？要是我们诺森兰赢了，她只会被贱卖到卡塞雷斯当奴隶”，

哈拉尔德轻蔑言语中掺杂着的抽泣，四个站立的人类身影低头俯视着无助女精灵，她那散落在发髻下的委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方文思，看得方文思内心发毛，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原以为只会是一场争吵，但没想到......

女精灵见方文思久久无动于衷，失落地低下眼眸，随后又呜咽地向哈拉尔德喊道：“据我所知，诺森兰人已经当了二百三十三个双月轮回的奴隶”，

“你胆敢再说一遍...贱......”，

“如你所愿了吗？圣子殿下，你说骑士团愿意在行军途中给予法师一些帮助，特蕾莎很感激现在的...帮助...”，

女精灵高声打断哈拉尔德的怒话，还面容上挑撇了一眼维塔利斯，而后者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复杂地疑问一句，

“伊文思？”

一阵风掀开营帐的幕帘，裹挟着四道目光向方文思袭来，突如其来的冷冽迫使他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儿仰面栽倒，还好艾德里安扶住了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依靠，他满怀期望地向身后之人投以求助的目光，却根本看不清站在阴影中艾德里安的反应，

“艾德.....？”

方文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却得到一句莫名其妙的回复，

“圣子殿下，这里只有我们，别担心”，

艾德里安说的应该是那些营帐周边的奥苏安近卫，方文思不用猜都知道是卡洛斯派来保护和监视他的，因此他特意要求扩大圣子营帐范围，并用木墙隔离开来，最近的守卫离营帐至少50尺，根本无需担心，

他又转而看向前方三人，维塔利斯、哈拉尔德、特蕾莎都是他今晚想要攻略的对象，在这支行军队伍绝大多数为红名的情况下，这些与自己或多或少有过接触的人是他能够依靠甚至成为朋友的对象，因此他决定尝试一下，当然不仅仅只是认识，

这三者分属不同的势力，两两之间互有不可调和矛盾，巧妙形成稳定的三角结构，稍有威望但都并非这支队伍的权力核心，最重要的是，他们看起来对自己并无敌意，

他确实想要利用女精灵魔导师的身份激化三人矛盾，却没想到冲突发展的这么快，如此剑拔弩张，强弱分明的情形打破了他最初的预想，但也就是这瞬息的思考，令他灵光一现，打着正义的幌子挑事儿原来是这样，老杨头，他正了正衣襟，重新走回烛光之下。

“神明允许精灵保留对永恒女神的信仰，也不抗拒信仰光明的精灵信徒，普世之人应视精灵如己族，应待精灵如己出，应助精灵如己任，维塔利斯，这句话的出处你知道吗？”

“儒略记2：1-7”，

“那现在身边就有这么一位需要帮助的精灵女士，而你却视而不见？”

“伊文思，她是个异教徒，是敌人”，

“这个诺森兰人也是异教徒，也是敌人”，

“伊文思”，维塔利斯的嗓音陡然大了很多，丝毫不掩饰他的愤怒，指着特蕾莎吼道：“她是个精灵”，

“那我们就为精灵主持公道”，方文思一手拽起特蕾莎，一手拿过维塔利斯的椅子，将前者摁坐其上，然后转身指着哈拉尔德命令道：“你，坐下”，

哈拉尔德瞟了一眼维塔利斯，欲言又止后扯过一张椅子偏过头坐了下去，口中不服气地叫嚣着：“精灵，你别得意，你也见识过教廷的虚伪，他现在只是利用你，当你没用了，就会像一块破布被丢弃”。

“文思啊，你今年多大了？”

“我是99年的，应该23了”，

“好，好，你还小着呢，有些事你不知道，这人啊虚的很，表面和谐，背后全是暗伤，人前人后都不是一个样”，

“......秘书长，那第三是？”

“挑起事端，各个人的态度就表现出来了，但这还不够，你需要逼急他们，识破他们的伪装，摸索出他们的真实态度与底线，然后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

“这我可教不了你，你还年轻，还能好好积累经验，不像老杨头我，混了三十多年，现在还要求着别人给个三调”，

“杨秘，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谢谢您的教导”，

“奥对，方文思，无论如何说出去话要算话，对谁都要一样，记住”，

“诶好，秘书长，您的扶桑苗明天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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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拉尔德失去了理智，很明显”，

“诺森兰人总是喜欢借着酒劲出洋相不是吗？骑士长阁下”，

“诸位，让我们冷静一下，听听圣子殿下的意见”，

“啊哈~高尚的圣子殿下，真不知道这个陶瓷娃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您甘愿替她出头”，

“你现在最好保持沉默”，

方文思这时才发现女精灵那精致的脸颊上殷出蛛网似的裂纹，就如同受击未碎的玻璃一样，联想起哈拉尔德称呼的陶瓷娃娃，别说还真想那么回事儿，

“哈拉尔德，那之前你是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甘愿还你的清白？”

见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方文思索性将话题引向正轨，“所以特蕾莎，你希望怎么惩罚他呢？”

“难以否认，哈拉尔德的话语中有些许可取之处，但如今法师和诺森兰依旧是盟友且处境相同，特蕾莎不想因此相互内耗，不过...还是希望您兑现给予法师帮助的承诺，恳请您打开法师的禁魔锁，混乱时纪的元素很不稳定，法师必须适当冥想调理基素平衡，但禁魔锁阻断了他们与元素离域的感应，我害怕...很多学徒熬不过十轮月升”，

“特蕾莎虽然选择宽恕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她道个歉，以红手氏族的名义”

“圣子殿下，我哈拉尔德确实欠你一条命，你要是想打我，骂我，让我帮你杀人，我一声不吭，提起斧子就干，但您让我在这听历史，和精灵勾心斗角玩政治，那你当初就不应该还我清白”，

“好，好”，在自己的提点下，对方显然是想通了什么，这赌气又傲娇的脾气着实挺可爱的，不过是时候把话讲清楚了：“哈拉尔德，我要你反抗卡洛斯，你敢吗？”

“我...ga.......我.............”

“怎么犹豫了，刚才提斧子那股劲儿呢，你们诺森兰人都自诩勇士，但在这里我没有看见任何勇士应有的荣耀”，

哈拉尔德并没有预料中的激奋驳斥，反而在与其他人相视之后，消沉地低下了头，面对此情此景，方文思不由得更进一步，

“但如果成功了，我们将这支部队从卡洛斯的手中解放出来，武装起来，征召骑士团以庇护精灵与诺森兰人的自由权，雇佣诺森兰人以守护骑士与精灵的生命权，邀请精灵以监护骑士与诺森兰人的荣誉权，

“这意味着诺森兰人将会摆脱囹圄，以雇佣军的身份加入这支军队，而雇佣费用则是你们本应该偿付的赎金，你认为怎么样，红手氏族的哈拉尔德？”

对于诺森兰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机会，尤其是将军病危，军团长被囚禁的情况下，能够摆脱战俘身份。但这是否是南方佬设下的陷阱呢？火光将身前之人照的通透，毫无掩饰，哈拉尔德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但是迟迟说不出口，

“同理，精灵和法师将会解除禁魔锁，以同盟的身份加入这支军队，你认为如何，特蕾莎女士？”

“特蕾莎愿意”，精灵回答地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犹豫，无论如何，这对于精灵亦或者法师都是百利无害，

“当然，还有维塔利斯骑士长，你是否愿意守护精灵与诺森兰人的自由权并加入这支军队？”

反抗卡洛斯，这无疑是天方夜谭，但方文思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给予他信心选择相信这一荒唐的决断，并且如果有一支可控的军队，这将为狄-奥多家族提供助力，为伊文思的教皇竞争力平添实力，况且骑士团内部对于卡洛斯不顾及道德与法理，tu杀战俘的恶劣行径颇有偏词，

他不想压迫别人，也不想如此被动，甚至于想要做出重开以来的第一次反抗，这便是方文思终日终夜以来的所思所想，而他也将抛出最后的依仗，

“诸位，我们都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不久之前，卡洛斯向我说明了行径计划，他想要带着所有人穿过法兰沙地，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哈拉尔德听闻后表示难以置信，女精灵倒是神情隐晦，维塔利斯审视出言之人思考良久，终究是给予了回应，

“骑士团选择加入，但仅限于保护”，

“好，那我再问一遍，哈拉尔德，现在我要你反抗卡洛斯，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