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君主论

伴随马车急促的颠簸，轮辙辗转的声音在方文思耳边愈加清晰，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斑驳缤纷的晕轮映入眼帘，艾德里安与自己相向伏案写作，和煦的阳光透过雕窗映射在他的侧脸之上，好似一幅定格的油画。

但是，方文思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一情景，因为悬浮在他眼前的系统弹窗对他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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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伊文思/方文思（人类/界外之人）

声望：光明教廷，圣子/奥苏安光明司祭（声名狼藉）

属性：权限不足，无法查看（需要系统升级）

装备：权限不足，无法查看（需要系统升级）

技能：真视之眼Ⅰ（可查看已知人物姓名，可显示人物好感度状态，红名为敌对状态、蓝名为中立状态、绿名为友好状态、灰名为死亡状态，好感状态仅供参考，具体以现实为准）

天使晋升（从米迦勒印记中汲取力量的施术者能够释放出带有天堂之光的神术，受术者获得低阶驱散效果，并被消除所有低阶负面状态...隐藏效果不可查看，需集成三圣器：希尔德利亚权杖、朗基努斯之枪、缇赫洛斯圣剑解锁）

天使光环（天使长米迦勒那残破不堪的防御光环，可豁免低阶伤害，濒死时触发）

世界主线任务：权限不足，无法查看（需要系统升级）

教廷主线任务：玫瑰下的阴影...（执政官拉法耶特语义不明，看似是警示的诅咒，实则是不详的征兆，威胁仍在，虚浮的平衡下不过是暗流涌动，未知的阴谋在法尔茨王国酝酿，而教廷圣子的你同样置身其中...同步任务提示：存活！存活！！存活！！！）

驱魔任务：异梦（驱魔任务已完成，不可查看）

随机事件：绷不住了（随机事件已完成，不可查看）

入乡随俗（随机事件已完成，不可查看）

状态与效果：系统核心Ⅰ（影响宿主系统权限级别，已激活）

系统安全卫士Ⅰ（影响用户数据和系统维护功能，已激活）

我的教廷不可能这么神圣v4.04官方简体中文汉化补丁（非完全汉化，含希尔德利亚语音包，已激活）

异世界百科检索插件（已激活）

DLC：tigmas of Mîkhā’ēl（圣米迦勒之痕，不可查看，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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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刚准备起身整理桌案上散乱的莎草纸，就用余光微微扫到方文思的嘴角扯出狰狞的笑容并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吓得他浑身一颤，手中的天鹅毛筆应声落地，瞬间将沉浸在穿越金手指的方文思从幻想中回过神来。

“艾德里安，几点...什么时候了？”方文思连忙打住他日常的口头禅。

“阿尔已经升起了，圣子殿下”，艾德里安匆忙捡起掉落在地的筆，态度依旧是那么的恳请。

听到回复，方文思几乎是下意识向马车外看去，落日余晖照射原野，低山丘陵此起彼伏，被绿意覆盖。随着马车缓慢前行，希尔德利亚河却与行军的队伍渐行渐远，宛如一条苍龙扎入南方的崇山峻岭之中。

“圣子殿下，你还未醒之时，有一位诺森兰下民请求见你，我让他离开了”。

方文思稍微想了想，推测应该是那个诺森兰轮工师傅。自己光顾着享受，早已把答应之事忘在脑后了，于是，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呃...下次直接让他来见我就行了”。方文思一边端详着桌案上的纸张，一边想到一个梗，下次一定。

“哦对了，艾德里安，你刚才在写什么？”

“康斯坦丁大主教让我誊抄的课业，这是书秘会的本职工作”，对于书秘会方文思有大概印象，相当于档案兼秘书管理局，看来这个艾德里安还是一位书秘使。

“君主论”，方文思扫了一眼标题，随即问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艾德里安，既然这本书你誊抄了，就给我讲讲吧”，说完便倚靠在貘绒毯，准备享受知识的洗礼。

从懂事理到现在，对于本职要求，艾德里安一直以来不会让其他人失望，他也明白自己本应如此，更何况是他珍爱的书籍，

“圣子殿下，不瞒你说，这本《君主论》是我从众多课业中带出奥苏安的圣城唯一，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本”。

方文思能感受到艾德里安的真情表露，至少对方愿意分享自己的兴趣爱好是值得尊重的。

“蒽蒽，我也有喜欢的书籍，既然是你最爱的书”，只见方文思正了正身，一改之前的散漫态度，对着艾德里安说道：“那我们就从这本书的作者开始讲起吧”。

“《君主论》的作者马基雅维利-德-索托出生在法尔茨王国的贵族家庭，作为法尔茨王室九边之一的德-索托家族，统治着矿藏丰富的韦芒杜瓦公爵领。

而马基雅维利则是不受家族重视的次子，他选择成为一名修士来避免不必要的权力斗争。哈尔辛兰同盟战争时期，卡塞雷斯的雇佣军洗劫了韦芒杜瓦，马基雅维利成为俘虏，他在监狱里编写了这本书”，

监狱里写书，让方文思突然想起了《XX奋斗》，随即点了点头，示意艾德里安继续。

“依我来看，《君主论》是马基雅维利对法尔茨王国乃至希尔德利亚诸国于双月数百轮回间的激烈变革以及德-索托家族一系列政治斗争的描述性总结。

此书较为完整地阐述了马基雅维利的君主专制理论和君王权术理论，它对法尔茨与卡塞雷斯长期战争的原因进行分析，系统性的论证了致使两国百年世仇的经济、宗教、文化、政治等影响因素，并试图把诺森兰的集权思想与君权思想付诸实现，以此建立神权与王权共生的统治形式”。

方文思听得出来，在这个封建主义的鼎盛时期，这个马基雅维利已经前瞻性的看到了中央集权的重要性。

“不过，在我看来，最精彩的部分则是《君主论》的第十九章，论法尔茨的封建君主国，书中对法尔茨王国的封建形式做了明确的总结和划分。他认为如果要了解法尔茨王国，必须会读懂三幅地图。

第一，是以教廷赋权及王国直属的行政地图，其将行政单位分为国、省、市、镇、乡五级。

法尔茨王国共设有五个直属行省，对应着光明教廷设立的五个教区。因此被誉为金色河畔的卡罗莱行省，也可以称之为卡罗莱教区。

行省的执政官一般由国王任命或王国议会选举的荣誉贵族或布尔乔亚担任，负责为国王征集地方财政和宣传政令。不过，地方执政官的权力往往是被架空的，这也就引出了马基雅维利所说的第二张地图”。

艾德里安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第二，则是封建贵族法理领地图，法尔茨王国贵族分封制度沿袭了亚历克西安帝国的传统，以爵士阶层为边缘贵族，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亲王，到核心贵族国王为止。

其中，男、伯、公、王是领地贵族；士、子、侯、亲王则是荣誉贵族”，

“荣誉贵族是没有领地的，那岂不是个虚衔”，方文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这么说，不过只有荣誉贵族才可以进入领地贵族的宫廷担任重要职务或担任议会议员。

就比如法恩-雷斯加的家族嫡系爱德华亲王就是法尔茨的现任宫廷首相。或者说枫翎镇的拉法耶特执政官，他因继承了其养父弗拉德爵士的头衔才能被授予职位。而一旦成为领地贵族就不可能进入宫廷或议会担任行政职务”。

听到这里，方文思发觉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统治形式，竟然感觉还有那么一丝合理。

“那我们现在是？”

“法尔茨的五大行省实际的统治阶层则是王国的十位公爵，除国王直辖领以外还有九个公爵领，也就是所谓的王室九边。

而我们所在的卡罗莱行省，是由美-因茨家族统治的安茹公爵领和汉-诺威家族统治的卡斯蒂利亚公爵领，两家的领地以希尔德利亚河为界南北分治”。

方文思望向雕窗外的河流，思考片刻说道：“那就是说这些天我们一直是在卡斯蒂利亚公爵领”，

“准确来说是卡斯蒂利亚公爵领-莫奈伯爵领-明斯特男爵领，再过前方就是进入安达哈尔平原与法兰沙地的交界地，也是最后一处有人烟的地方，黑水乡了”，

“准确的来说，那里应该已经是一片沼泽了”，方文思抢先一步打趣说到，调节了一下气氛，“那第三是什么？”

艾德里安则是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第三，是贵族阶层的家族势力图，不过，这部分内容涉及到高阶修辞学，实在是晦涩难懂”。

“高阶修辞学？”

“是的，圣子殿下，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复杂，毕竟高阶修辞学是教皇陛下的启示，涉及到希尔德利亚语的地方我还可以理解，但是精灵语就很困难了”，

方文思一边惊讶于梅诺利奥还写过书，一边问道，“好好讲讲”，

“《高阶修辞学》分为语言、文字、咒术三卷，人类的语言使用先于文字诞生，尤其是几乎统一整个人类国度的亚历克西安帝国将希尔德利亚语定为主流语言后，对人类语言影响深远，尽管各地方口音和语法不同，但都属于同一语系。

精灵的通用语言是瑟瑞伊语，发音与希尔德利亚语相似，但有元/辅音和声/韵音的差别，这种语言上的同质性让人类和精灵在沟通上并没有太多障碍”。

“问题则是出在文字上，据说，精灵的文字来源于供养其力量之源的七条元素晶脉上的纹路，由符文和铭文组合构成一个单字，符文则是这个字的原本纹路，表达字词原意；凡尔纳-心语者发明了铭文，用来表达语气、情感、时态等语法功能，实际上更像是符文的装饰”。

方文思已经明白问题所在了，符文可以对照晶脉纹路识别，但是如果没有深入掌握精灵的语言和文字，那么对铭文的理解就会出现很大的偏差，就如同忽略英语语法要素，直接翻译成中文的机翻一样。

“而现在人类使用的文字则是由精灵的符文简化而来，只有极少数贵族和修士才会钻研凡尔纳铭文，马基雅维利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艾德里安的语气充斥着无奈与苦恼，方文思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转移话题，“那咒术是？”

“咒术则是释放光明神术和精灵奥术的咒语，教皇陛下在书中这样说到，尽管人类和精灵对咒术的叫法不同，但其本质上是同质的。

神术从光明中汲取力量，奥术从元素中获取威能，都需要咒术作为媒介，根达亚神圣语和美索不达米亚永恒语本就是一脉相承的，就像一枚金币的正反面的共生关系”。

方文思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开系统看了一眼，随即猥琐的搓了搓手问道：“艾德里安，问你个事呗，天使晋升用神圣语怎么说？”

“FomentoÁngel”，听到回复，方文思连忙默读好几遍，然而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艾德里安从未听说过天使晋升这一神术，但看到方文思疯狂默念咒术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过往的自己，不由得教导道：

“圣子殿下，你这样是释放不出神术的，罗兰教父曾经说过，圣名已经为凡人打开了成圣之道，神术只是神明的馈赠，咒术虽然是神术的媒介，但缺少对光明的感知同样无济于事。就好比，只有歌词，没有旋律，不成诗歌”。

“也就是我要去感知光明，然后，就像旋律一样弹奏它们？”

“是的”，艾德里安点了点头予以肯定，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车马外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

“圣子殿下，前方的村庄有些诡异，卡洛斯大人邀你一同前行”，

圣座侧门应声而开，伴随着停落在蓬顶的渡鸦惊飞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