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凡世

尼尔走进沉默时纪的良夜，

奥术之风的怒斥从阿斯特拉之星呼啸而来，

投入安达哈尔所编制的梦境之网，

为万物梳妆。

异乡人懂得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先主者却只能在客土悲伤，

他们在沉默中低语，

低语对过往的哀殇。

阿尔静默如初，尼尔悄然迫近，

司尔特的鲜血夜宴发来请柬，

死亡狩猎的号音从摩南深渊传来，

传至法尔茨的光辉寸土。

至上的圣-奥古斯汀啊，请聆听来自垂暮的言，

混乱将至......

《圣徒列传——狄珞司篇》光明纪双月第四十一轮回满弦

每当尼尔的赤红月轮于沉默之中苏醒，迫近那圣洁的阿尔，便预示着沉默时纪的终结。

无尽的元素寒潮从卡塞雷斯的极境高原而来，划动着好似天幕一般的彩色流光遮盖住希尔德利亚的上空，照亮了混乱时纪的第一个夜晚。

然后，裹挟凡世间的一切风雪翻越横贯希尔德利亚的阿特拉斯大陆脊柱，狂暴的梳理着山脉以南的安达哈尔平原。

在这一天，巍峨万丈的阿特拉斯大陆脊柱西段以北是不断涌动的元素浪潮，绵延至巴伦支海湾的山体被沸腾的元素浪潮削得平滑而笔直。

直到一颗闪耀着蓝色微芒的元素光点借助风劲蜉蝣过大陆脊柱的脊背，俏皮地在空中游走一周，它是为数不多在终纪日渗透过阿特拉斯的元素，也昭示着它昙花一现的璀璨。

元素光点寻着大陆脊柱的侧岭好奇的探索着安达哈尔的秘密，山脉不断远去，一个形如深渊一般的空恸巨坑于地平线呈现，阵风掠过上空，形成凄厉的哭声，洞口冷冽的邪恶气息令元素光点微微颤抖。

倏地，深渊向周围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好似巨鲸吞海一般，缭乱了元素的轨迹。

卡塞雷斯的特有的风化作漩涡被深渊吞入其中，慌不择路的元素光点狼狈的奔逃，迅速穿袭过前方的森林，黑暗的夜幕与繁密的枝条让它跌跌撞撞。

正当迷惘之际，阿尔的一缕圣光穿过阴翳，播撒在希尔德利亚河之上，宛若银色的流苏为它指明前进的方向。

河流不远处的稀疏的林木闪现着绵延千里的星火，泛白色的营帐幕帘在河流两岸错落有致，蓝芒显得各外疲惫，璀璨的微光若隐若现，伴着风吹旌旗烈烈声响。

它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威能无序地游荡，时而自然垂落于熊熊篝火之上，时而游走在万千营帐之间。

“不...不，这位修士，你不能锯掉一位诺森兰勇士的腿！”

昏黄的烛火在帐帘上映射出不断蹿动的人影，营地周围四处散落着沾染血污的纱布，男人苦苦哀求的凄厉喊声遥远而至。

“英灵在上，我恳求你！”

“安德烈将军，如果我们不锯掉，你腿上的坏疽会一直感染到你的心脏...”

“心脏，太好了，只有战死才有资格拥有亚历克西安的龛位，而不是失去腿，慢慢等死，不要..不！”

“将军阁下，你安静点，请...”

伴着粗犷的哀嚎，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渐行渐远，元素光点的蜉蝣也随之渐缓，或许是燃尽了最后一丝威能，蓝色的光华已然褪却。

嗨多磨，检测到账号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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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服务器异地登录，存档覆盖中...

载入失败...

正在修复...

存档异常...

系统待激活...

原本枯竭的元素光点突然活跃起，遂沿着希尔德利亚河的银色缎带向下游极速闪过，

巨大的冲击力产生的风劲撼动了石子路旁的十字路标，其上以凡尔纳铭文书写的华美纹路诉说着优雅，

枫翎镇...

蓝色微光飞梭过灯火阑珊的街市，穿行于人间的繁世烟硝，越入古朴寂寥的礼拜堂门庭。

“噗”的一声侵进了方文思的鼻息。

“阿嚏！emmp，一个喷嚏差点去世！”

还未等方文思的眼睛适应室内的光线，就听到几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紧随而至的是颤抖的嗓音。

“哦！我不知道您醒了，我发誓！”

那是一个帅气小伙，赤裸着上身，像是在换衣服，壁炉的火光反射在他棕褐色的皮肤，别有一番基情。

但方文思没时间考虑这些，他只记得自己和教皇吵了一架，然后就晕过去了，一睁眼就看到和裸男共处一室，哪能不心生警惕。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艾德里安大人他们去镇里面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守...哦...不不，我说错了！”

小伙看起来很紧张，结结巴巴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待他反应过来，又连忙单膝跪地谢罪道：

“格温乞求您的原谅和保佑，我只是个谦卑的守卫，您现在枫翎镇，圣子殿下”，

“枫翎镇？！”

方文思大叫一声，心想着自己不是在奥苏安吗？这又是什么鬼地方，难道被拐卖了，或者是被教皇发配边疆了？

很显然，对方的反应把格温吓坏了，以至于他僵直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举足无措下只得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额...我很确信艾德里安大人想知道您已经苏醒，我...我必须过去了”，他说完便夺门而逃。

待方文思从神甫卧室追出来，礼拜堂内已经没有了格温的身影，唯有半掩的门外袭入刺骨寒风，顺带吹灭了寥寥几盏烛火。

一轮邪魅的妖异红芒从木门外倾斜进来，他只能摸黑扶着冰冷湿滑的墙壁前行，然后，用力推开还在吱呀作响的厚重木门，远远就听到几个孩子的嬉闹声。

“英菲尔德，英菲尔德，你快点！”

“米娅，你们等等我”，

“不行呀，再晚一点，长桌宴上的松可面包就要被抢光了，我可不想等到下一个显圣节”，

“可是，我出门太着急，穿的有点少，腿都冻僵了”，

“哎呀算了，不等他了，莱拉我们走”，

“莱拉，你们别走啊，啊呦......”

英菲尔德从地上爬起来，一道黑影立在他的身前，让他突然想到长辈们口口相传的司尔特的恐怖传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缓缓抬起头，一席熟悉的长袍映入视线。

“西-德......？”

然而，借着元素寒潮散发的极光看清身影的脸，英菲尔德赶忙双膝跪地，声若蚊蝇，

“布尔乔亚-英菲尔德无意冒犯执事大人”。

方文思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一丝玩弄正太的心思让他不禁冷笑出声，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说道：

“抬起头，看着我！”

少年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栗色的短发承托着稚气的脸庞，神情中的一丝畏惧恰到好处的满足了方文思的恶趣味。

“你的名字是英菲尔德？”

方文思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低沉的像霸道总裁那样，神情冷峻的俯视着少年。

“嗯，是的”，英菲尔德明显话语未完，在犹豫中挣扎，最终好像下定决心一般，

“执事大人，您不知道英菲尔德吗？传奇骑士英菲...”

方文思无语的笑道：“这个还真没有”。

方文思明显察觉到少年瞳孔中的神采渐渐褪去，还未脱去稚气的脸庞一下子失去的生气，那种毫不掩饰的失落感压抑在心扉让方文思难以忍受。

“额，英菲尔德，你可以为我讲述他的故事吗？”

方文思俯身将手搭在少年略显单薄的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微笑道：“属于英菲尔德的传奇”，

紧接着一抹神采就好像复燃的明火在英菲尔德的瞳孔浮现，方文思顺着视线前方那清澈的眼眸，竟恍惚间有一丝失神。

“执事大人，您是和奥苏安圣城的骑士们一起的吗？”

英菲尔德毫无顾忌地反问，让方文思措手不及，只能草草回以肯定。却见英菲尔德猛然抬头，满脸崇敬地追问道：“执事大人，圣城是什么样子的？”

对方的话语勾起了方文思的回忆，但仔细想想自己除了恶补历史就是应接不暇的新世面，还真对奥苏安没多大深刻印象，只能苦笑着揶揄到，

“奥苏安...圣城，它很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跪倒在地的英菲尔德扶起来，然后望向不远处迪士尼风格的枫翎镇，希尔德利亚河好似银线点缀着元素寒潮的极光之夜。

“不过，枫翎镇是真的很美丽”，一声感慨，倾吐万千。

“切，执事大人，哄小孩子呢！”

尽管英菲尔德有些失望，但当听到方文思夸赞自己的家乡，他还是蛮开心的，

没想到刚才还极度紧张的小男孩，现在竟然和自己谈笑风生，方文思不由得爽朗一笑，二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突破了隔阂，英菲尔德也不再那么拘谨。

“走，英菲尔德，请带我领略希尔德利亚的凡世，还有传奇英雄的的故事”，

“真的吗？执事大人？什么是希尔德利亚的凡世”，

“额，就是，带我去你们镇...”

“故事是这样的，英菲尔德-唐-纳德，一位传奇骑士，还有美丽的李-赛雅公主...”

“求求你，下次听我把话说完！”

......

遥遥相对的月影下，一矮一高，一个诉说传奇的终章，一个缔造史诗的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