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果然重视,我突然也希望他出现了。”
矮个男子收起惊讶,面露怪笑。
楼海市进展不顺,上头特意送来了神话科技产物,也就是所谓的禁物,好让主的母体能够突破空间屏障完成进食。
而自己带着珍贵无比的禁物出行,有主的幼体在暗中保护,也是理所应当。
要知道,主可是从未有过任何记载,甚至不知道本体在哪的神话生物。
哪怕仅仅只是分裂出的数量有限的幼体,也是远超守界人组织理解的存在。
多个安全城市,已在幼体的攻击下陷入混乱。
即便每个城市只释放出三四头,也让那些成员稀少的守界人团队焦头烂额。
唯独楼海市里的三头,一头死亡,另外两头也潜伏不动。
尤其李婕所供养的幼体的离奇死亡,更是隐隐成为众人心里的阴影。
毕竟所有人包括机构上层,对于这种神话生物都不算了解。
更是从没找到任何关于它们的记载,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如此神秘伟大的存在,自然没有记载。”
他正想着,车底忽然颠簸了起来。
向窗外望去,两辆吉普车已经驶上了横跨运河的铁锁吊桥。
下方河水湍急,奔向远方的波涛在夜幕中宛如母体那一根根诡异的触须。
“那是……”
他目光陡然定格,隐隐看见一条人影从桥面闪过,却很快坠入汹涌的波涛之中。
“是我眼花了?”
没等他想下去,无数碎石和浮沉从桥面上酥酥抖落。
吊桥开始摇晃,伴随着轰隆闷响,左侧上百米长的锈蚀吊索顷刻崩断,失去重心的吊桥竟然倾斜过来,碎石和烟尘簇拥着两辆吉普车向河中滑落。
“快踩油门!”男子大吼。
开车的黑衣人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反应。
前后两辆吉普车同时翻滚着坠向运河。
此时在一侧桥肚子里。
楚宇凉戴着洗白的棒球帽,向上伸出的烛吻尖牙插入钢筋结构,身体稳稳垂吊在半空,仿佛一只悬空的蜘蛛。
“幸好铁链都生锈了,否则烛齿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将它们啃断。”
吉普车在小树林里开的很慢,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楚宇凉提前绕道赶到了吊桥前,只因这座横跨运河的吊桥是前往城区最快的路线。
而年久失修、锈迹斑驳的吊桥锁链,显然经不住烛齿的啃啄。
当两辆吉普车行驶到吊桥中央时,他果断释放烛吻,利用坚固而锋利的烛齿啃断铁锁,两百多米长的吊桥轰然崩塌。
此刻……轰!
河水溅起数十米的水花。
和预料中一样,两辆吉普车并未被河流卷走,而是卡在了断桥废墟之间。
夜色中,诡异的人影闪过。
却是楚宇凉连续释放出烛吻,化作一只吐丝摆荡的人形蜘蛛,在吉普车砸落的同时,人也已荡至车前。
他没有丝毫停顿,从夜幕中现出身形,烛吻簌簌射出。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有一条赤蛇伸出尖锐的獠牙,四下游走,来回伸缩,啃噬着黑衣人的脖颈。
“什么怪物!”
“都散开……啊!”
“饶命啊!”
黑衣人们还没爬出车,破裂的喉咙就已喷出血柱,在恐惧中被收割了性命。
烛吻迎风而涨,一边吞吸寿命,一边飞速进化。
眨眼后,它的长度就已超过两米,如同一条赤色蟒蛇。
而楚宇凉的意识中也瞬间多出了这八人的记忆碎片。
“根据他们的记忆描述,吴倩倩是两天前才被诱骗进这个机构?”
“她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打探一桩神秘事件?”
没有继续整理剩余的碎片。
他仿佛提前察觉一般,烛吻猛然插入脚底的碎石废墟,绷直变硬,身体则借助烛吻的反作用力向后弹跃,避开了从车底蹿出的矮个男子手中闪动寒芒的折刀。
寒光闪耀,锵的一声劈中烛吻长脖。
刀刃擦出火花,烛吻安然无恙,楚宇凉也只感觉如同被指甲剪划过肌肤不疼不痒。
反倒是折刀刃口翻卷出夸张的弧度。
怀抱仪器、满脸尘土的矮个男子瞳孔陡缩,向后疾退,和楚宇凉拉开到三米以外,盯着扭动的烛吻目光惊悚,震撼。
“你……就是杀死陆大伟的人?为什么要和我们做对?”他脖子涨红得通红,嘶声问道。
全身肌肉都因警惕和恐惧而绷紧。
起初的游刃有余和冷静的面具被打碎,仿佛融雪般崩溃消失。
然而接下来,令他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
楚宇凉反手操控烛吻撕拉一声咬开背包拉链。
又用烛吻卷起一只有些发烂的鸡蛋布丁,向前伸出,在矮个男人眼前小幅度摇晃。
如同某种挑逗小猫小狗的引诱动作。
“你好,羊,你想吃吗?”
楚宇凉歪着脑袋问:“有没有感觉口水在狂奔,味蕾在躁动?”
矮个男子瞬间呆滞,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下意识连退两步:“你……你想干嘛?”
大半夜的跑来阻杀自己一行人。
毁了一吊桥,轻描淡写杀光两车的机构成员。
之后居然掏出一个看起来显然已经腐烂了的发馊食物问自己吃不吃?
让机构惴惴不安的楼海市神秘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变态?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可下一秒,他陡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代号?”
“毫无吸引?好吧,看来你不是黑血生物,又或者……我的做法不对?”
楚宇凉收起加入薄荷的鸡蛋布丁。
随即猛然探出烛吻,向前方的矮个男子扫去。
几乎同时,这名代号“羊”的机构核心成员眼中泛起层层水雾,低声吟念。
“灵禁展开,演雨。”
【演雨】
全球神话—能力序列,排位231的能力。
因范围小,持续时间有限,且没有攻击性,因此被列入低危序列。
可“羊”却明白。
自己这一种能力,一旦在水域附近爆发出灵禁,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就是保命。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雨珠笼罩住了他周身十米之域。
连带将楚宇凉一同淹覆。
随着演雨的展开,运河水面上升腾起丝丝缕缕的浓密水雾,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迅速扩散。
转瞬已是肉眼难见其踪。
“愚蠢的东西,等着我们报复吧。”
他冷冷的朝楚宇凉放下狠话,借着水雾的隐蔽,转身便向河岸逃去。
“我等。”
楚宇凉话音未落,烛吻已经卷起遗留在断桥废墟上的一把手枪。
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碎片。
正是之前杀死机构成员陆大伟时,获得的特殊枪械知识。
“啪嗒。”
在烛吻扯动嘴皮细致的操作下,手枪的保险栓被打开,同时关闭电阀。
虽然看不见“羊”,奔跑的脚步声也被雨水声遮掩,变得零碎混乱。
可那两辆漏油的吉普车位置却早已深刻进入楚宇凉的脑海里。
只需一丁点火力,两辆报废吉普车便能瞬间引爆,将这片区域变成火灾现场,吞没如同小丑一般逃跑的“羊”。
“可惜你却等不到了。”
楚宇凉朝向某个方向伸长手臂,操控着如臂指使的烛吻。
烛吻嘴皮子一歪,扣动板机。
嘭!
子弹划膛射出。